「哇!」一聲驚嘆,突然,浣玢雙眉下垂,顯得有些沮喪。
看到她那突如其來的垂頭喪氣,凱崴關心道︰「浣玢,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跟唐繼崴怎麼差那麼遠,在征信社做了快三年,沒有一次任務是靠自己完成,好不容易有這次的機會,大家還想盡辦法要阻止我來這里,我真是沒用!」講起來真是灰心,同樣是人,為什麼差那麼多?
「傻丫頭,每個人有自己的特色,我哥雖然很有才華,可不表示他沒有缺點。」
「對啊,雖然他很有才華,不過,他又難相處又小器,如果是我才不會像他那樣子。」喪氣的神采一掃,她又樂觀了起來。
這小妮子說話真的是直言無諱,不過,還好不是當著他哥的面前說這些話,要不然,他還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好啦,該睡覺了。」
「唐大哥,你先睡,我想多待一會兒。」悠悠哉哉地過了一天,這會兒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點了點頭,凱崴交代了一聲,「愈晚這兒的風愈強,不要待太久。」
「我知道,晚安。」
「晚安。」揮了揮手,凱崴轉身朝屋子走去。
望著半掩在雲里的月兒,浣玢做了個深呼吸,干脆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咳!」低沉的咳嗽聲打斷了她的寧靜,繼崴從一旁的樹蔭下走了出來。
從草地上跳了起來,浣玢驚慌地瞪著眼前的繼崴,「你!你在這里多久了?」完了,剛才還說了他的壞話,這下子……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談話的聲音,他現在或許還在樹下的躺椅上閉目養神。挑著眉,繼崴淡然地說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其實他可以繼續留在躺椅上,當作不知道所有的事情,畢竟,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言,可是……
「我……」吞了吞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才好,浣玢心一慌,隨口便道︰「晚餐的時候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不在家。」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奇怪,她怎麼會特別注意到他?
像是被電到似的,繼崴頓時一震,久久無法言語。
「我……我要去睡覺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她急忙著想躲回房里。
「做事我喜歡一氣呵成,不喜歡做到一半丟著,所以只要手邊有工作在忙,我就不會跟大家一起用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她解釋自己的缺席,反正,話就是這麼自然地說了出口。
听到繼崴的話,浣玢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關心道︰「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你這樣子會把身體搞壞。」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繼崴幽幽然地說道︰「誰會在乎?」
「我……」收回即將出口的話,浣玢心里一驚,天啊!她竟然想告訴他——她會在乎,她是怎麼了?每個人都說她是個小天使,心很軟、感情線特別發達,一看到別人心情不好、眉頭深鎖,就會忍不住插手,說幾句安慰話。但是,她也不會昧著良心說話,那麼……她當然不可能在意這個男人,自己今天早上才認識他!
「你怎樣?」他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她接下來的話該是什麼,可是,他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听她把話說完。
「我……我要去睡覺了,晚安。」說著,浣玢像是在逃難似的,連忙往宅子飛奔而去。
眼楮追隨著落荒而逃的浣玢,目送著地消失在眼里,繼崴這才抬起腳緩緩地跟著向宅子走去。就算她真的不是凱崴的女朋友那又怎麼樣?對女人,他早就失去了信心,他絕對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看似天真無邪的她。
☆☆☆
閑晃了兩天,事情不僅僅一點進展也沒有,就連跟靈兒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步下台階,浣玢煩惱地望著艷陽高掛的晴空,重重地嘆了口氣。靈兒是個無業游民,除了有跟陳媽上市場的習慣之外,她幾乎都把自己關在房里,除了吃飯的時候露個臉,其他的時間根本看不到她的人,沒辦法跟她攀談,也沒辦法潛進她的房間進行搜證,這種情況就像僵局,根本沒得解。
看來,只有這個禮拜天有機會,阿香過兩天休假,這一休假就是一個禮拜,如果這禮拜天靈兒又跟陳媽、陳伯上花市,那她就可以采取行動。主意一定,心情又飛揚了起來,吸了一口陽光的味道,浣玢朝著池塘而去,池塘都還沒走到,她已經看到蹲在池邊,正在喂魚的倩影。
「靈兒!」早就忘了曾遭到靈兒的冷眼相向,浣玢興致勃勃地叫道。怪不得一日之計在于晨,瞧,今天一早就有新的收獲,看來,今天不會像前兩天一樣,只能混著時間過日子。
一听到浣玢的聲音,靈兒厭煩地站起身來,瞪向她指責道︰「你干麼叫那麼大聲,魚都被你嚇跑了!」
「不會吧!」越過靈兒,浣玢看向池塘里的魚兒優游自在,完全沉浸在它們的世界。「沒有啊,那些魚兒都還在啊!」
翻了翻白眼,靈兒惡劣地啐道︰「笨蛋!」
笨蛋?不用懷疑,這當然是在說她,因為眼前只有她們兩個人。皺起了眉頭,浣玢毫無心眼地問道︰「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那麼排斥我?」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不行嗎?」浣玢直截了當地問,靈兒也毫不掩飾地說。
「你當然可以看我不順眼,但是總有不順眼的原因吧!」對她這麼樂觀的人來說,被一個人討厭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因為人本來就有好惡,要不然,天下早就太平了,哪會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
「我……不順眼就是不順眼,還需要什麼原因!」在她瀟灑的反應下,靈兒顯得有些狼狽。
看著靈兒閃避的眼神,浣玢不再追根究底,轉而說道︰「我是凱崴的女朋友,他希望我能成為他妹妹的好朋友,你難道不能試著跟我相處嗎?」
身子一僵,靈兒充滿怨恨地瞪著浣玢道︰「他是他,我是我,他想要的不見得是我想要的,不要把我們兩個拿來相提並論!」
「靈兒,你怎麼這麼說,他是你哥哥……」
「哥哥又怎麼樣?哥哥就比較了不起嗎?我才不希罕他當我的哥哥!」靈兒說話的口氣雖是很不屑的樣子,眼里卻映著濃烈的苦澀。
「靈兒……」
「靈兒不是給你叫的,你根本沒資格叫我靈兒!」吼著,一聲招呼也沒打,靈兒轉身跑回屋內。
不能理解靈兒對她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浣玢喃喃自語,「奇怪!」也許,她應該打電話回征信社給雲霏她們,問一下她們的意見,說不定她們猜得到原因。
「你別妄想從她的身上套到什麼,能說的話早就說了,不能說的話,她更不可能跟你這個外人說。」正當浣玢懊惱不已,繼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嚇了一跳,她慌忙地循著聲音而去,「你……」看著他,浣玢心跳不自覺地加速跳動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什麼藥,這兩天,不管她走到哪里,總會不自覺地尋找他的人影,甚至還期望他會出其不意地從她的身後蹦出來,可是現在真讓她看到他的人,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真巧,好像每次都讓我偷听到。」從繼崴淡然的口氣,不難听出他對此事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
以往休假,他都會前往他在三峽山上購置的房舍,過著優閑的山居生活,整修著一棵棵移植上山的樹木,遙望著一座座的田地,還有那清脆的山巒,在大自然里,尋找他的音樂。可是,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前天一早還像往常一樣驅車上山,以為自己可以跟過去一樣放情山林,怎知今兒個一早他還是按捺不住若有所失的心情,沖動地開著車子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