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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客人名冊及思圻揮筆的紙張,攤放在禹凡的辦公桌上,士儒解說道︰「按照字跡比對,昨晚出席壽宴的客人之中,只有‘藍益祥’——‘藍氏電腦’的董事長跟她的筆跡相似,特別是這個‘藍’字,寫法是一模一樣。」
翻閱著記憶,勁岩質疑道︰「可是,昨晚我並沒有看到藍董啊!」
「你當然看不到他,因為,我剛剛打電話到‘藍氏電腦’,他的秘書告訴我,他跟老婆去二度蜜月,而藍夫人的名字就叫作‘孫以玲’。」
支著下巴,禹凡下著結論道︰「那麼,‘藍以玲’就是藍董的千金。」
「也許是,也許不是,在沒看到照片之前,我們還不能認定她的身分。」在沒有取得任何真憑實據之前,他韋士儒是不會隨口斷言「是」或「非」。
話是這麼說,但是禹凡還是抑制不了心里的期待,問道︰「士儒,藍董的千金叫什麼名字?」
「藍思圻!」
「藍思圻。」輕輕地呢喃,禹凡眼里不自覺地流出款款的柔情,「士儒,我要知道藍思圻的一切。」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就是藍思圻!
他就知道,凡哥已經等不及了。
此時,禹凡桌上的專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是翟禹凡……什麼……該死!有沒有請醫生……阿山,好好照顧她,還有,無論如何,不準任何人放她離開‘黑峰別居’,包括老爺子在內。」緩緩地放下電話,禹凡臉色轉為陰沉。為了逃跑,她竟然不顧危險,從陽台……天啊!萬一沒抓牢不小心摔下去,賠上了小命……一想到這里,禹凡忍不住打了哆嗦。該死!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蕙歆拿給她的休閑服夠暖和,這會兒她早就凍死了。
「凡哥,怎麼了?」看著禹凡那張烏雲籠罩的臉龐,勁岩關心道。
心有余悸地幫自己點了一根煙,禹凡輕顫道︰「藍以玲本來打算從陽台垂吊到一樓的廣場逃逸,沒想到,床罩做成的繩子太短了,根本爬不到一半,整個人懸在半空中,晃了一個多小時,都凍僵了才被老爹發現,把她救了下來。」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蹙著眉,勁岩擔心地問道。說她是個小麻煩,還真的一點也不夸張,他們還上不到半天班,她就出了狀況。
「受了點風寒,現在吃了藥,躺在床上休息。」
「凡哥,要不要回去看看?」士儒溫和的神情里,有著一股洞悉的敏銳,他很清楚禹凡心里恨不得插翅飛回「黑峰別居」。
吐著煙,禹凡掙扎了一下,終于說道︰「不必了。」熄掉手上的煙,禹凡接著道︰「你們兩個去忙吧!」他只是想得到她而已,不是嗎?可是,听到她出事,他整個心髒幾乎停止跳動,這又是為了什麼?
「是的,凡哥。」異口同聲,勁岩和士儒無奈地看了一眼已經陷入沉思的禹凡,轉身退出了辦公室。
第四章
「小丫頭,喝過熱粥,有沒有比較好?」看著終于飽足一頓的思圻,翟敏峰親切地問道。當他把她從床罩上解救下來,看到她打著冷顫,強顏歡笑地對著他說聲謝謝,對這女孩子,他就有一股特別的好感。
用力地點著頭,思圻心滿意足地說道︰「峰叔,謝謝您!」對她向來健康的身體來說,一點點的小風寒根本沒什麼大不了,不過,能籍機填飽她饑腸轆轆的肚皮,倒是一件意外的收獲。說真的,知道救她的人是翟敏峰,她真的嚇了一跳。傳言中,他曾是黑道大哥,作風強悍,叱吒風雲,可是眼前的他,卻只是個和藹可親的叔叔,溫和的中年紳士,實在很難跟傳聞中的他聯想在一起。
「小丫頭,可以告訴我我兒子為什麼要軟禁你嗎?」
「這……」偷偷地瞄了一眼站在門邊的阿山,思圻面有難色地看著翟敏峰。
像是明白思圻的難處,翟敏峰轉頭對著阿山命令道︰「阿山,這里沒你的事,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你。」
雖然不肯,阿山還是听命行事地回道︰「是的,老爺子。」接著退到了門外。
「小丫頭,這會兒沒人了,有什麼事,你盡避說。」
從她跟蹤朱薏歆開始說起,思圻娓娓道來她被禹凡留在這里的過程。
「小丫頭,你膽子倒挺大的,竟然敢一個人在‘黑峰別居’抓人。」挑著眉,翟敏峰帶著欣賞打趣道。
驚訝地看著翟敏峰,思圻不解地說道︰「峰叔,您怎麼沒問我,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輕輕一笑,翟敏峰反問道︰「你會告訴我嗎?」
思索了一下,思圻說道︰「我不會告訴您。」
「這就對了!既然你不會告訴我,我又何必問你。」雖然跟這丫頭只是說了幾句話,但是依他閱人無數的眼楮,他看得出來她並無敵意,而且,她是一個十足個性化的女孩子。她不願意明白地告訴禹凡事情的真相,自有她的道理,當然,她也不可能讓他知道。
嘆了口氣,思圻有感而發地道︰「您比翟禹凡明理多了。」
放聲大笑,翟敏峰別有用心地說道︰「你錯了,禹凡是個很明理的人,只是,狡猾的天性,讓人很難猜透他真正的動機。」再詭詐,禹凡也是他的兒子,當然,他很清楚那小子的目的絕非那麼單純。
「是啊!他是很狡猾,像只狐狸!」噘著嘴,思圻忿忿地說道。
「沒錯,他是一只狐狸,而且,還是一只披著銀白色皮毛的狐狸!」
的確!他那陰冷的氣質,確實有著銀白色的感覺。不過,氣歸氣,在他特有的氣質下所閃爍的熱情,卻又讓她有一種異樣的心動。
「小丫頭,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說著,翟敏峰便站起身來。
「峰叔!」急忙地叫住翟敏峰,思圻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可以向您要個不情之請嗎?」
「你說說看。」
「讓我打一通電話,跟家人報個平安,不過,不能讓翟禹凡知道。」
毫不遲疑,翟敏峰點頭道︰「可以,過一會兒,我會帶行動電話過來。」
「峰叔,謝謝您!」
「應該的。」眨了眨眼楮,翟敏峰幽默道︰「你不是說,我比我兒子明理嗎?」
對著思圻微微一笑,他轉身走出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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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哥,思圻說什麼?」展昱風一掛下電話,大伙兒馬上圍上前問道。
「她說,她會在‘黑峰別居’待上幾天,請我們不用擔心,也不用找她,只不過,任務暫告失敗,但是一有機會,她還是會想辦法說服朱薏歆。」繃了近一天的神經,這會兒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昱風,你怎麼不叫她回來。」雖說已經確定思圻平安無事,但是,在還沒看到她的人之前,倪正遠總是不安心,畢竟,事情是因他而起。
「正遠,你胡涂啦!我若是叫思圻回來,那朱薏歆的事情怎麼辦?」
「薏歆的事情,就算了。」知道薏歆在那里,卻不能見她一面,也許,他們之間注定有情無緣。
「倪大哥,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見朱薏歆嗎?怎麼,這會兒竟然說出那麼喪氣的話?」在慕雲霏的觀念里,有情人就該成眷屬,何況,他們是如此深愛著彼此。
苦苦一笑,倪正遠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是想見薏歆,但是思圻的安危比起我能不能跟薏歆見面來得重要。」
「倪大哥,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思圻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她會知道自己的界線在哪里。」說得有些淡然,不過,關立瑜的話卻是句句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