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一睜,楊雯翊心里禁不住咒道︰「這個小賊鬼!」這真是傷腦筋!子晴的餌一誘,她如果不收回剛剛的決定,工作的事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可是,就算照著子晴的意思,也不表示子晴真的會接下工作。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揚雯翊終于說道︰「如果我跟你小扮約會,你就接下這份工作,如何?」
偷雞不著蝕把米,這會兒,她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這……我考慮看看。」一邊事關她的名譽,一邊是呆板得教人無法忍受的工作,這該如何取舍才好?
子晴在考慮,楊雯翊則開始煩惱,不知道……她的條件交換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輕輕地把褲子往下一扯,再稍微用力地把褲子往下一扯,跟著又力道十足地把褲子往下一扯,尹淮不自覺地笑了開來。如果當時他的答案是「不願意」,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把他的褲子給月兌了下來?.他是不是太寂寞了?說好不去想起的人事物,卻動不動就在腦海里翻來覆去,舍不得褪去……
都過去了,何必想它,可是,穿透明淨的窗扉,望向庭前那片由假山、奇石、流水造就的林園景觀,尹淮還是不能自我地鑽回到那令他驚奇的大膽與霸道,細回味著她臉上的每一道神采。
「好小子,你倒挺悠哉,不在辦公室里工作,一個人躲在這里喝咖啡。」重重地拍了一下尹淮的肩膀,李伯晏大搖大擺地在尹淮的對面坐了下來。
懶洋洋地收回不能自持的思緒,看著李伯晏,尹淮散漫地說道︰「你今天不是下南部出外景嗎?」他跟李伯晏的認識純然是一種緣份和巧合。當初,他們兩個同時看上這家正要轉讓的餐廳,可是行動派的他,才第一眼就買下了它,而伯晏卻在他全新規劃的餐廳都快完工的時候,才下了決定。眼見自己的夢想就此幻滅,所以在百般不舍之下,伯晏透過餐廳原來的賣主找上他。建立一個觸及各國風情的連鎖餐飲事業是他們兩個共同的夢想,也因為相同理想的牽引,伯晏從原來的想法——由他手里以高價買下餐廳,最後變了餐飲事業的股東之一,他最好的朋友。
「本來是,不過,我擔心有人真的跑來逼婚,所以想了想還是不去得好,免得我出完外景回來,你旁邊多了一個老婆。」只要想到尹淮竟然把名片當證物押給人家,李伯宴就忍不住為他提心吊膽。
「少來了。」不用問也知道外景的時間改期,要不然依伯晏做事認真而嚴謹的態度,伯晏可不會像他一樣,老放著工作不管,隨心所欲地蹺班。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李伯晏跟著又說道︰「尹淮,你別以為人家真的只是賭著玩,這萬一要是跌破眼鏡找上門來,你就是想哭也不知道從何哭起。」也許是他多心,可是踫到這麼巧合的事情,誰能不鑽牛角尖呢?
淡然一笑,尹淮不以為然地說道︰「事情都過半個月了,要找上門早就來過了,還等到現在。」若說真有人對這件事認真了起來,他相信那個人也絕對是他自己,畢竟,有誰會像他這麼勤勞而努力地想著人家?說起來真是可笑,人家沒當它是那麼一回事,他卻為了她一個小小的動作相思成災。
「這可難說!也許,她發現你來頭不小,所以這才追上門來。」
白了李伯晏一眼,尹淮有些好笑地說道︰「拜托!你別那麼有幻想力好不好?」
「不是幻想力;是防患末然。」
搖搖頭,尹淮不甚在意地說道︰「如果她真的想嫁給我,我娶她又何妨?」話說一次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心煩氣躁難免沖動了點,不過,再來一遍,那可就不能等閑視之。
「尹淮,要是有人真的為了幾句閑言閑語,就躲你躲得遠遠的,那些女人,說難听點也不過是一些牆頭草,你何必為了她們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氣話只能說一遍,別老是把它掛在嘴上,萬一說得太溜,—時糊涂當真了起來,那可真的是後悔莫及。」不是李伯晏喜歡大驚小敝,實在是真到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時候,那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尹淮是漫不經心了點,可他並不糊涂。他老爸風流成性,婚姻可以當游戲,他雖然多情,卻當婚姻是承諾。老媽去世的時候,他才一歲大,而她留給他的遺產是她的日記,對感情的愛與恨,是她到死都拋不去的包袱,她抑郁而終,老爸卻用不到一年時間為她哭泣,接著又開始另一段燦爛的婚姻故事。愛與恨,他早學會一笑置之,愛情之于他,只能當成揮灑青春的彩筆,一段又一段的追逐,沒有束縛,不曾付出。他只想當個瀟灑的愛情高手,卻一點也不想當個無情的婚姻殺手。
「伯曼,如果不是我自願的,沒有任何的女人可以逼我為她套上結婚戒指,你不必為我操心。」
「好啦!你自己知道就好。」
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光似的,桑昱翔一沖進門便使出所有的力道將鑰匙往桌面砸去,破口大吼︰「該死!」
他不敢期望那些曾經像惡夢般的約會能夠變得像樣一點,但是,她們總會長大,情況也不該一成不變,不是嗎?然而,才坐下來而已,所有的一切宛若重播的電影,再度上演一遍,不是像個花痴似地笑個不停,就是色迷迷地盯著他猛看,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孩子呢?不知道矜持,也該懂得含蓄吧!很早以前,桑昱翔就知道他這張臉是個麻煩,所以研究所一畢業,他沒選擇留在大學里任教,繼續攻讀博土班,也沒接受聘請到高中教書。他選擇當個小學老師,原以為可以就此遠離是是非非,平平凡凡地過日子,當然,有一天,他會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孩子,一個懂他性喜平淡的女孩子。但是,盡避他已經能避則避,在子晴這號頭痛人物的胡鬧下,他還是無法幸免于難。這個看過來,那個看過去,桑昱明、桑昱偉互看一眼,然後默契十足地問道︰「你該不會又去赴約了吧?」桑家最溫文的人竟會這麼粗言粗行,想必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刺激,當然,惟一可以教他們抓狂地忘了自己是誰,也只有一個人,就是桑子晴,自然事情一扯上她,就絕對跟那件事月兌不了關系。
緩和了一下失控的情緒,桑昱翔蕭瑟地向沙發椅一癱,求救似地說道︰「大哥,再這樣下去,我就算沒瘋掉,也會得了女人恐懼癥。」也許他根本已經罹患了女人恐懼癥,要不然,為什麼他一看到那女的就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眉頭一皺,桑昱明不解地說道︰「阿翔,我們跟小晴簽的同意書,不是早就過了期限嗎?」
是啊!可是小晴……」一臉的無奈,桑昱翔干脆把所有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上一遍。
「阿翔,這要怪你自己,誰要你這麼好說話?」就事論事,桑昱偉精明干練地指控道︰「明知道自己沒本事跟那小妮子玩手段,你還跟她斗?雞蛋踫石頭注定死的,你想怨誰?」不是他沒同情心,是阿翔自個兒不自量力,如果是他,他根本連談都不跟她談,哪里還會讓她白白佔他便宜?
「我以為……」懊惱地嘆了一口氣,約都赴過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阿偉,這也不能怪阿翔,小晴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一句話都不吭,任她吵、任她鬧,她還不是有辦法逼你開口。」小晴是他們桑家的異類,卻也是他們每個人的心肝寶貝,她會為所欲為,還不是他們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