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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你們說話啊!若荷人在哪里?」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奕淮發狂的怒吼道,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面對的竟是一屋子的死寂,好好的一個人,他再三叮嚀的交給他們,他們卻只能告訴他──人不見了!天啊!這教他情何以堪?
「你不必嚷得那麼大聲,再大聲,人家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悠哉悠哉的蹺著腳在修剪指甲,許彩綾冷酷的說道,「那個女人,八成是為了你出差在外,日子太無聊了,所以不甘寂寞的跟別的男人跑了。」
殺人的眼光燃燒著不可控制的怒火,犀利的口吻,奕淮毫不客氣的回敬道︰「我是在問他們不是在問你,若荷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他知道她恨不得若荷是真的跟人家跑了,可是,她不能因為不喜歡若荷,就隨便污蔑若荷的為人,她根本不懂若荷是怎樣的女孩子!
「不準說話就不準說話,誰稀罕。」甩甩頭,許彩綾便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一點也不在意許彩綾的離開,奕淮只顧想著若荷,不肯松口的又繼續吼道︰「你們都是啞巴啊!說話啊!」
「少爺,小姐說她要去後院散步,我們並不知道她會一去不回。起初,我們還以為小姐是被我們盯得太緊,受不了,所以偷溜出去喘口氣,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她都還沒回來,我們才知道她不見了。」王應龍知道這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他不是這麼輕忽,認定在這大宅院里若荷絕對是安全的,他也不會任由若荷一個人從後院去散步。
奕淮不能接受的搖搖頭,不,若荷答應他,要乖乖的待在家里等他回來,她不可能就為了喘一口氣偷溜出門,她更不可能一去不回,除非……除非她出了什麼意外,天啊!難道若荷真的出了意外?
看著奕淮因為王應龍的話而愈來愈陰郁的表情,祥雲直以為奕淮在氣王應龍的粗心大意,趕緊打圓場的問王應龍說︰「阿龍,你們有沒有到這附近我找看?」
「有啊!找遍了,可是,一點蹤跡也沒有。」
「那有沒有到警察局去報案?」祥雲接著又問。
非常的無奈,王應龍沮喪的看著奕淮說道︰「我們也想去警察局報案,可是除了小姐的名字,她的身家背景我們一點也不知道,根本沒法子報案。」
奕淮聞言,一顆心直墜入深淵,若荷,你到底去了哪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好不好?別讓我在這邊緊張,別讓我在這邊害怕,我都還沒告訴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下來!若荷,你到底在哪里?你出來好不好?若荷……
看著奕淮突然之間蒼老了好幾歲,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消沉了下來,祥雲不由得慌了起來,「奕淮,你先別著急,這附近既然找不到她的人,就表示她人是跑下山去,明天我們就先去警察局報案,然後再四處打探、打探。」
仿佛突然回過魂來,維中趕緊接口說道︰「是啊!是啊!奕淮,若荷她是……她懂得保護自己,你就別太擔心,也許她是想家,所以回家小住幾天,忘了告訴阿龍他們也說不定啊!」剛剛一急之下,差一點把若荷的身分給月兌口說了出來,還好半路煞車,要不然,他可真的是闖了大禍。
他這張嘴巴,平日嘰哩呱啦,能言善道得不得了,今天,只不過是見識到奕淮從沒有過的發飆,他就愣得一句話也搭不上,更倒霉的是,一開口就差一點捅出摟子,天啊!他真的是愈來愈不如祥雲!
維中的話似乎點醒了大伙兒一直沒想到的事情,祥雲緊跟著又把話給接了回去。
「奕淮,維中說得沒錯,也許若荷只是回家小住幾天,改明兒個就會回來,你不是說過若荷有時候迷迷糊糊的嗎?說不定,若荷就是因為一時迷糊,以為自己留了紙條給阿龍他們。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們明天可以上徐家去找人,那不就成了嗎?」
他們這一趟去巴黎,奕淮大概是太想念若荷,而他們的行程又緊湊得沒法子讓他打電話,所以這一路上,一有機會,他就若荷長的,若荷短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若荷有多好,而他又有多愛若荷,以至于祥雲和維中在跟若荷接觸的時間和機會不多的情況下,「若荷」這個名字也可以朗朗上口。
是啊!他怎麼都沒想到若荷也許是因為想家,所以跑回家去?不過,她明明承諾過他會等他回來,她即使想家,再撐個兩天,等他回來,他還是會讓她回去小住!奕淮想來想去,這實在沒道理,可是,這偏偏又具惟一可以解釋的理由。
「好,明天我們就上徐家找人!」不管若荷有沒有回家,徐家之行是一定得去,只是他但願若荷真的知祥雲和維中所言的在她家里。若荷,答應我,你要平平安安的,我保證,我不會氣你沒乖乖在家里等我。
怒火暫時平息了下來,大伙兒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不過,希望他們明天真能找到若荷,要不然,掀起的可不只是怒火而已,狂風暴雨是會淹沒整個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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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沉重的鎖煉聲一扣,若荷就知道,她爹地真的把她鎖在閣樓的房里。
彼不了那還沒痊愈的身子,忍著傷口的痛楚,若荷從床上跳了下來,狂奔至門邊。
「爹地,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鎖起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不停的轉動門把、敲著門板,若荷嘶喊的苦苦哀求。
棒著門,徐仲安看著手里的鑰匙,不禁傷心的流下淚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他哪一刻不是將她捧在手掌心細細的呵護、縱容的寵愛,就怕有那麼點疏忽,讓他的小寶貝受到傷害;而今,她卻讓別人抱著全身沾著血跡的她送進了醫院。
他永遠沒辦法忘記那一刻,當他在接到妻子打給他的電話之後,沖到若荷住進的那家醫院所看到那鮮血泊拍的畫面,他無法接受他的女兒為了執行工作,必須冒著生命危險的折磨,這次,她恰巧有個林凱救她,下次呢?誰能保證她下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不是孤苦無助的任著生命力一點一滴的走到盡頭?
他愛她,所以必須把她鎖起來,但是,他卻因為必須把她鎖起來而感到傷心痛苦。小丫頭,原諒爹地,爹地這是為你好呀!
「爹地,我知道你還在外面,我求求你放了我,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傷養好才離開,爹地……」使盡力量的拍打著門,若荷的聲音吼得轉成沙啞。
「你不必求我,我不會幫你開門的。」听著那陣陣教他心酸的哀求聲,徐仲安強忍著想泛濫而出的淚水,逼著自己不帶一絲絲的感情說道。
「爹地,我求求你開門好不好?你不是常常告訴我,做任何的事情都要有始有終,都要堅持到底,這是一個人該有的榮譽感與責任心,你難道忘了嗎?爹地,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我有我的工作,我有我的榮譽,我有我的責任啊!」拍著門的聲音愈來愈小,若荷虛弱的身子軟綿綿的趴向門板,坐了下來。
「你不必求我,我不會幫你開的!」還是同樣的話,徐仲安的眼淚卻是不听使喚的奪眶而出,小丫頭,你為什麼要把爹地的話給記得那麼清楚?你可不可以忘了你的榮譽感、責任心?你知不知道,爹地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爹地只要你平平安安,爹地不要你有榮譽感、責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