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快速的掃了她一眼,研究起她來了,最後,他認定她冒著金星的眸子帶有醋意後,才委婉地補上一句,「一切都是過去的事了。」
「可爸從沒跟我提過你結過婚。」
「他不提是因為他反對,認為我會吃虧,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發生了什麼事?」
「她是校園歌手,本來在餐廳駐唱,後來被一家唱片公司相中請去錄音,甚至拍電影、演連續劇,但唱片公關認為她得在臉上整容,要我出錢我不同意,她受了經紀人的慫恿後,認為我小氣不重視她,執意跟我離婚。」
也許他的前妻沒冤枉他,因為她也覺得他有小氣的特質,「你為何不同意?」
「她已經夠完美了,何須再錦上添花?」
他的前妻真有這麼美嗎?若耶忍不住問道︰「你前妻是……」
「凌縴縴。」
若耶聞言,人整個木掉了。因為他報出的名字跟一位演、歌雙棲紅星的名字一模一樣!她的緋聞男友還是某大電信業的老板,五十來歲,大得可以當她的爹了。
「真的是『她』嗎?她很有名呢!還有,她的臉真的是整出來的嗎?」
「當然不是,她後來沒有去整容,因為,那是我答應她離婚的唯一條件。」
「好險她听了你的話。」
他諷刺地笑了。「她不是听了我的話,我只是給她一個台階下而已。整容不成鬧離婚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她有被捧紅的機會,但已婚婦女的身分會礙她的道罷了。」
「你明知情況如此,還成全她?」
「人要走,心也不在了,不成全她,留著也是翻臉的份。」
若耶目不轉楮的打量他,心里有著奇怪的感覺。
「你這樣看著我,很容易讓我會錯意。」他警告道︰「還是三個女人甩一個男人的故事,讓你發現我這個可憐之人必有可愛之處,你願意跟我交往了?」
她思考幾秒,仍是將頭重重的搖了一下,「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屈展騰不僅沒被她說服,反而輕念了她一句。「那是你的腦袋與嘴巴這樣以為,你的心與身體可不認同。」
若耶對他相應不理,固執地補上一句,「而我大概也不是你看得上眼的那一型女孩。」天,他竟然跟凌縴縴扯得上關系!
他揶揄地逗著她,「別裝傻了,你明知我看你很順眼。」
若耶耳根不覺燒紅,猛地起身後,倉促地找了離去的藉口,「抱歉,我有一點累,想先回房休息。」
棒日九點,她起床套上棉衫與牛仔褲,順手扎了一個清爽的馬尾,下樓吃早餐。
拉開冰箱門,要取出牛女乃時,她突然被里面一盤盤打包好的美食給嚇到。
冰箱上層的食物是中式的,中層的食物則是西式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標記著今、明、後午餐與晚餐等六道主菜,下層則是另外六道甜點。
她略瞄一下菜色,感動他大費周張地替她「補」身,而且體貼地將她開出且拒踫的食物牢記在心。
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她竟嫌他帶不出去、見不得人!她簡直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你醒了。」
她听到聲音,轉頭面對他,只見他蹲在前廊,將隨身打包好的行頭一個個地栓回自行車上。「你要走了?」
她有一些詫異,「還早不是嗎?」
「其實已晚了兩天,我得改變回程計畫,到機場等補位了。」他將皮手套戴上,大跨幾步來到她身邊。
她比了一下冰箱,滿臉感激地望著他,「謝謝,你實在沒這樣做的必要。」
「我知道,但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很樂意為你燒些菜。先說好,主菜的分量我已盡可能地斟酌了,甜點的糖量部分也減放一半,你得答應我,千萬不能往垃圾桶里倒。」
「好!我不倒。」
「這才像話。」他拍拍她的頭,一副愛護弱小的模樣。
她自懂事以來便厭惡被人當作三歲女圭女圭呵護,但一想到他要走了,而她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再遇上他後,淚竟然不爭氣地滑出來。
她左抹右拭地,淚珠不但不減,反而有欲罷不能的趨勢。
離家十多年,她早習慣一人無拘無束地過日子,照理該為一個不速之客的離去而歡呼,怎麼反而舍不得他離去呢?
她淌著淚跟他道歉,「對不起,我沒有玩弄你的意思。」
見她淚灑粉頰的愧疚模樣,屈展騰不忍心再逗她。「別哭,也不需要說抱歉,你當然沒有玩弄我的意思,全是我自作多情。」
他把一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樣若耶更不安了。「也不完全是……」
屈展騰及時把話題岔開,「對了,蓮蓬頭我已經修好了。」
她怔然地望著他,「我洗過頭發,注意到了。謝謝。」心里則一直念著一件事,或許有一個會修蓮蓬頭的人在身邊並不是件壞事。
「至於其他故障的電器,你若急著用的話,直接找人來修,再將帳單寄給我。」
「我看情況。」
「那麼後會有期了?」他的話里藏著一份期待。
若耶只揮揮手卻沒有出聲答應,他只好當她是泣不成聲,帶著自嘲的笑容離去。
第四章
若耶對線上的好友們解釋——
因為原先的準新郎不適任,臨時又找不到替身擔綱上陣,我的終身大事只好無限延期,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個最佳男主角出現為止。
多數朋友都是先安慰她幾句,在確定她不可能走極端後,才天南地北地與她話家常。
而話匣子一開,往往聊到半夜才收線。
第一晚如此時,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太過想念朋友們,也就不以為怪,但半個月來都維持如此模式時,若耶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問題了。
原來,她的思緒已被屈展騰的影像攻佔了半個月,雖然她每天早上都會義正辭嚴的告誡自己別再想那個人,但這股無形的思念卻是擋不住。
天啊!她才剛解除婚約,正在失戀不是嗎?
讓她想到死、哭到掉淚的人應該是楚彥不是嗎?怎麼會是一個胸無大志又不學無術的廚子呢!
看樣子,問題應該出在她身上。
「好,晚了,暫時聊到這兒,我答應下次再找你時,不會是這樣衰的消息。」若耶掛斷電話,劃掉通知單上最後一個名字,還來不及起身,電話乍響。
她舉起話筒,應了一聲,「喂!」
「小耶!」來電者的嗓音渾厚,「耶」字的尾聲帶有一種孩兒听令的威信。
她反射性地喊了一句,「爸!」
「你的電話比玉皇大帝的專線還難通啊!」
「那是因為我正在通知朋友婚禮泡湯的關系。」她與楚彥的婚事告吹,最樂的那一個自然是她老爸無疑。「你還好吧?」
「不好。我人在巴黎。」
「為什麼?」若耶的大眼隨之一睜,她太訝異了,因為老爸是不出國的,如今出了國,事情應該是很大條。
江遙沒解釋為什麼,劈頭就丟出嚇死人的一句話,「你得嫁給展騰!」
「憑什麼?」
「就憑上次他從你那里回到巴黎時,在機場出了意外。」
「什麼樣的意外?」
「他幫一名老太太提行李,一時沒留意,人被行李輸送帶拖住,右手腕關節嚴重月兌臼。」
若耶心亂不已,喃喃念道︰「他為什麼要做這種英雄救美的事?」
江遙乘機幫徒弟美言幾句。「那是因為展騰本來就是一個有愛心,又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拜托,她爸又在老生常談了。「我看他是在逞英雄吧!」開始咬起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