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這樣就制得了她了嗎?她還是可以挑剔,若耶不甘示弱地說︰「黏稠透明的東西很噁……」
他的耐心已用光了,跨出兩步來到她的面前,不客氣地捧起她的臉,成功地以自己的唇瓣堵住她未竟的話語。
眼見自己的花招得逞後,他得意的松唇抽身離去。
她恨自己對他沒有招架的能力,硬著頭皮問他,「你對付謝客都來這招嗎?」
「不!我只對意見很多,又弄不清楚狀況,還很欠人吻的女人時才這樣。」他為自己辯護,卻在乍見到她兩眼里藏著羞愧的神情後,趕緊轉口道歉,「對不起,是我一時沒把持住,還有……」
他甚至準備開口為昨晚的事,向她懺悔。
她攔下他的話,直截了當的把兩人之間有過的曖昧給說穿開來。「我喜歡你,開門第一眼看見你時就喜歡你,盡避如此,我還是必須坦白的告訴你,你跟我之間是不可能的。」
他抓起一塊女乃油往熱鍋里丟,熄火放到一邊,回頭輕問她一句,「你若不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怎知沒可能?」
她不理他,繼續說︰「我這一生要躲的就是像我爸那種個性的男人,你實在太像我爸爸了。」
他不氣餒,仍想說服她接受自己。「我們認識才不過三天,而你睡了整整兩天,這樣就要封殺我,似乎太快了。」
她沒提醒他,三天的時間不夠她認識他,卻足夠他倆發生親密關系。
她不想再去回憶昨夜的事,急著搬出父親當作擋箭牌。「你不是已經跟我爸發過誓了嗎?」
「我是發過誓,也試著遵守,可如今破戒也是沒辦法的事。事實上,你躺在病床的這段時間,我跟你爸已經通過電話了。」
「你跟他說了我們的事?」她臉一沉。
他點頭。
「你為什麼這麼老實?我們又沒真的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乾笑一聲,不同意她的話,「上床這事,我們的認知似乎略有落差。」
若耶只關心一件事,「我爸怎麼反應?」
「他嗓門一拉,難听的話都出了籠!還替我溫習一遍十八層地獄里的慘狀,不僅希望我死後住最底層,而且八世不得超生。」
「你是不是又跟十三年前一樣,告訴他是我起的頭。」
「你料錯了。」
听到他的答案,她倒是吃了一驚。「為什麼不?」
他聳肩,「不知道,就是沒。」換言之,他讓江師父誤以為他才是主動的那一個。而整件事情發展到最後,似乎也的確如此。
「他怎麼反應?」
「他問我上到幾壘?」
她惱了。「他這樣問你?我是他女兒耶!他竟然這樣問你?!那你怎麼答?」
「就老實回答啊!除了本壘板還來不及登陸,其他的壘包我都一一踩過,並且蹂躪到愛不釋手。」他要她看清事實,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單向的,而是彼此情投意合的結果。
可是……她的腦筋似乎就是轉不過來。
若耶羞慚的淚冒了出來。「你……你這流氓!說話怎麼這麼不雅,連修飾一下都不肯!」她氣得捶起餐桌。
他嘆了一口氣,收回方才的話,「我逗你玩的,我哪敢真這樣跟你爸說!事實上,我告訴他我上幾壘不關他的事。」
「你這樣頂他,他更加不會饒你。」
「難不成你真希望我將細節照實轉播給他听?」
「當然不。他威脅要打斷你的手,對不對?」
「不僅如此,他還要我娶你。」
「天,這是什麼時代了!他的想法為什麼這麼古板?」
「他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我娶你,而是怕楚彥那小子回頭吃窩邊草。」我也是!他在心中大喊。
可惡,若耶氣憤不已,竟然把自己的女兒形容成窩邊草!老爸就這麼不以她這個女兒為榮嗎?
若耶昂著頸項宣稱道︰「我是不可能再接受楚彥的。」
「我就是這樣跟師父解釋,但他說什麼這是原則問題,好漢做事好漢擔,他非要我娶你不可。」
「我又沒吃到虧,他是在緊張什麼?」
屈展騰澀然地說︰「我真希望自己能跟你一樣看得開。」
「不看開,難道要我抓著你的腿,求你別拋棄我嗎?」若耶認定屈展騰的野心最多只是想把她弄上床而已,她才不要他負這種道義責任。
不料,屈展騰反問她一句,「你為什麼不呢?我也許很樂意負這種道義責任呢!」
若耶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呆愣了幾秒,後來她必須強迫自己別妄動,這個蠢念才消散。她懊惱地輕斥他一句,「你別鬧了。」
屈展騰沒再吭氣,回身使勁地將蛋白打到起泡才停手。
她見他不說話,只好觀察他的一舉一動,見他關上烤箱將設定調好,她才蹙眉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少了蛋黃的可可瑞士卷。」他走回餐桌,在她對面坐下,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若耶大方的端坐著讓他瞧,十分鐘後,她被瞧膩了,他卻沒挪開眼的打算,她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在考慮你爸的主意。」
「娶我嗎?別開玩笑了。」
「這主意雖然歪,但沒什麼不好,反正你缺一個新郎,我也可以免去被師父碎碎念的威脅。」他怕被她指控為居心不良,已不敢隨便泄漏自己對她的好感。
「你們覺得好,我卻覺得爛透了。」她激烈地表達不滿,甚至用力拍桌,「更正你一點,我不缺新郎,不用你來假好心。」
「我沒有假好心,我的確是起了跟你交往看看的念頭。」
她篤定他是在打歪主意,鄙夷地說︰「說來說去,還是離不開……」
「你是不是要說『性』?」他接下她未完的話。「你以為我滿腦子想的事就只有如何把你弄上床這回事?」
「難道不是嗎?」
「我的身體是,我的心不是。當一個男人踫到一個能讓他失去理性的女人時,他走火入魔的身體已經無法再為心負責。」
若耶嗤之以鼻地反駁他,「許多腦袋搬家的土匪也是這樣拗的,而你留著腦袋是用來跟女孩子甜言蜜語的。」
見她對自己的成見這麼深,他直感到頭疼不已,只能無奈地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索良久後才苦口婆心地解釋,「我不是個公子型的男人,沒你想得那麼花俏;還有,你必須承認一件事,我踫到你後變成痞子,這並不全是我的錯。」
若耶想起第一晚自己勾引他的畫面,她知道他這個冤枉喊得有理,於是很誠懇地解釋,「我沒有辦法坦然面對缺乏愛情的關系。」
「我的觀念也不比你開放到哪兒去,除了受你吸引外,我其實非常想了解你。」
她掉轉視線,滿月復委屈地說︰「那也不需要說什麼娶我的傻話。」
「好,你若不要我說傻話,那麼再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
「這不是給不給你機會的問題,而是……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他的臉黯了下來,「你喜歡楚彥那一型的,看起來要稱頭體面些,是嗎?」
「對,我不想騙你,我很注重外表。你有你的味道,換成別的女孩,會覺得你的不修邊幅很瀟灑率真︰但我卻覺得你很邋遢,我不懂為什麼你有時間做料理,卻挪不出五分鐘的時間去整理儀容?」
「我又不是待價而沽的牛郎,何必管人怎麼想?」
「你這樣怎麼會有女孩喜歡你?」
他聳肩,意有所指地看著她,「我在等待那個識貨的女孩點頭。我有自信月兌了一層包裝後,楚彥那家伙連替我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