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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夢想留給心 第19頁

作者︰阿蠻

這一個揮拳正中下頻,漂亮利落的架式顯然有武打實戰經驗。

那一個抬腿落空後,學狂牛往人肉的肚眼沖,四肢施展不開時,連牙齒都可拿來當武器,這種為了要贏,不擇手段的打法,顯然完全摒棄兵家勝之不武的那種畫地自限的觀念。

另一個致力扯開兩人,卻無辜吃了兩記不長眼的飛拳,最後,只得放棄勸架的妄想,站在一旁任他們打到鼻青臉腫過癮。

也多虧了紐約人見怪不怪的冷漠,沒讓他們的干架轉變成開放劇場。

佟青雲兩手插在臀褲袋,隔岸觀火了一陣子,看了表,算了一下時間,警覺到好市民通報警察的緩沖期已近尾聲,他左右前後地張望了一下,還真的就瞄到一輛巡邏車遠遠地「哦咿哦咿」往他們的街道駛來。

好險街上車連車,行人道上人擠入,警車一時開不過來。

佟青雲大聲地喊了一句,「條子來了!」他的嗓音是緊張的,行動上卻是從容不迫。

也真是奇怪,唐震天和齊放兩人一听到警察來了,原本扭得死緊的身子當下往兩旁扯開,不再戀戰。他們伸長三粒腦,凸著六只眼,目睹到五百公尺外的情況。

除了坐在架駛座開車的那一位警察仁兄外,另外一個煞面非裔美籍女警已探頭準備跨出車門了,是不是沖著他們而來已不重要,因為要等到真相大白才溜之大吉的話,根本是白痴才會做的事。

齊放先行動,拔腿開跑,回頭對佟青雲和唐震天喊,「回我公寓見!」

唐震天猶豫了一秒,不確定該不該跟進?

佟青雲當機立斷地扯住唐震天的臂,要他跟隨,「你沒有跟紐約警察斗的本錢,勸你跟上!」

唐震天與佟青雲跨出大廈電梯,來到一扇門前,見佟青雲對著豪華鐵門重捶了幾來下,門應聲而開。

皮夾克、棉衫月兌得精光的齊放看也不看來人一眼,直接撲坐回沙發,拿起棉花球,沾了沾消腫去瘀的藥用酒精,徑自往下巴及胸月復青一塊、紫一塊的傷處抹去,他那種忍痛不吭聲的壯烈慘容,讓人看了不感受其害都難。

齊放從苦難回到現實,注意到佟青雲和唐震天兩人跟木樁般地圍著自己的沙發而立,忙揮了兩下手,扯著喉嚷說︰「坐、坐、坐!沒要你們觀賞我死里逃生的窘樣。冰箱里有喝的,想喝自己去拿,恕我不親自招待了。」

佟青雲和唐震天兩人照主人的話行事,將冰箱里的一打罐裝啤酒全拎進客廳,順手往雜志攤成一堆的茶幾上擱。

兩人各握了一罐啤酒,開環一拉,才牛飲幾口,就雙雙被齊放突然嘯出聲來的瘋話給嗆住了鼻。

「他媽的!我痛成這樣,你們兩個仁兄怎麼還好意思地坐在那里『先干為敬』!」

佟青雲二話不說,端著啤酒罐起身踅到齊放楊臥的皮沙發前,將黃金液體往那顆火冒三丈的頭,汩汩地淋上,直到酒差不多快被倒光後,才將最後一口往開懷一笑的唇里送,仰盡後,說︰「負了傷的野獸,我原諒你的反復無常。」

齊放一臉錯愕,沒料到好友會幸災樂禍地施上這一招,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聞得一股香濃的麥味勾引他的味蕾,教他忍不住伸舌舌忝去殘留在唇間的美酒,讓他一時忘卻潰敗的羞辱。

他將剛才發生的事想了一下,覺得是自己讓整件事變得可笑又荒唐後,也忍不住吧笑出聲。

齊放瞟了靜坐喝酒的唐震天,詢問了一句,「你是鐵超人嗎?我剛才對你猛打狠踢一番,好像無傷于你。」

唐震天思忖數秒,將酒罐擱回幾上,打開襯衫鈕扣,露出腰間那兩道印血月牙般的傷口,有一部分的肉甚至像橘皮般地被咬綻開了。

齊放瞇眼打量自己咬出來的成果,近乎過意不去地伸長手臂,將藥用酒精和棉花團挪放到唐震天面前。

唐震天會意地抽出一團棉球,沾了酒精先將每一根手指消毒後,再扭出另一團棉球,開始處理腰問的傷口。

齊放和佟青雲從唐震天熟稔的動作里觀察了解,打架挨揍喂刀後清理傷口對他來說自然是尋常之事,但見他面不改色地掀開綻皮的皮,將沾了藥水的棉花往肉里涮時,還是忍不住地閉開眼去。

靠!難道這家伙的肉是鐵打的?還是他的痛覺神經較遲鈍?

他把療傷當上護膚霜似的抹完,穩當地扣上襯衫後,重新抓起啤酒罐,朝齊放致意,「謝謝。」

齊放大手一擺,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甭客氣,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

「似乎是如此。我們自小起一踫面就會大打一場,希望以後不會再用上拳頭。」

提到拳頭,齊放忍不住凸眼,自我嘲解道︰「我領教夠你的拳頭了,你即使上帝國大廈撒下戰帖,我也不會再鳥你。」

佟青雲忍不住朝好友做了一個鼓掌狀,為他的自知之明加分,回身反問唐震天,「聊一下你的近況吧!」

唐震天將肩一聳,「挺乏味的,不提也罷。」

齊放睨到唐震天緊抿的嘴,反而更殷勤的追問,「那你來美國後作何打算?」

唐震天緩了一下,仰飲一口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句。「上芝加哥念社會經濟學。」

齊放挑眉亂猜一通,「學士課程嗎?」

他以近乎尷尬的表情否認,「不是。」

見他們仍然等著他繼續聊的熱衷模樣,才又澀然地補上一句,「是博士先修課程。」

唐震天看見齊放和佟青雲互相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神情。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他過去的形象實在太放浪形骸,誰都不看好他會是一塊讀書的料。

佟青雲帶著嘉許的目光,爽快地說︰「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

他抹了一下鼻,不太習慣人的贊美,誠心詢問。「你們呢?」

齊放坦然地說︰「我先學商,後轉紡織設計,再轉整體造型,結果一事無成。前些時候托敏容的福,找了模特兒差事混日子,現在跟神祈禱合適的機會叩門。

「至于青雲,他可是大有出息,在日本美發界闖出了名堂,現在是法國某大美發造型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

這回換唐震天瞪大了眼,「這倒真是令我料想不到,我一直以為青雲考上了中興法學後,就鐵定往律師這行走了,而齊太少爺你則是等著接管家族事業。」

齊放淺淺地笑了一下,無深談下去的打算,反問唐震天,「你怎麼突然變成了敏容的表弟了呢?」會提出這一疑點,顯示出他不是一個願意打迷糊仗的人。

唐震天苦笑,「這件事要解釋起來不容易,如果我們有再踫頭的一天,而你仍想知道真相的話,咱們再聊好不好?」

齊放將肩一聳,大方地接受朋友的推諉。「好,就等堡局興時再談也無所謂。」

唐震天問︰「你們當初是怎麼跟敏容聯絡上的?」

齊放說︰「其實該說是巧合。青雲先與她不期而遇,我則是透過她謀職。」

佟青雲則是說︰「大約三年前吧?我在一場發型賽里認出敏容,決賽時她擔任我的模特兒,我邊揮剪刀,邊扯些我們念國中的人和事大聊起來,敏容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仁慈地沒把我當瘋子般地躲,反而鎮靜地跟我解釋,她的確來自台灣,家里也有一本國中畢業紀念冊,可惜她幾年前在加拿大出過一場車禍,對過去的事印象不深。」

唐震天忍不住問︰「敏容的未婚夫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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