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好像有辦法洞悉她的內心世界,不等她開口,就回應了她心中的話。
「喔,是的,你是月光。不管你怎麼變換容顏,我都認得出來。」
鄒妍在心里暗罵一句︰神經病!
對方愀然瞪視她一秒,大手一緊揪起她的頭發,強拉她站起來。
「很痛,是嗎?」他冷哼一聲,算是回應她。「女人,我能讓你趴伏于我的腳下,苦求我愛你,也能讓你痛不欲生的求饒,所以你最好別忤逆我,更別試探我的性子。現在,上床去,把衣服月兌了,我會讓你爽上好一陣子。」
永遠別想!鄒妍以全身的力量將怒意傳達給他。
他額上的青筋暴現,手一抬,猛揮了鄒妍一巴掌。
鄒妍被他突來的一掌打得連退好幾步,全身無力地趴在毯子上,一抹血絲從她的嘴角淌出,她嘗到血腥味,但她更想啃光這個男人的骨頭。只可惜這個人無骨可啃。
他得意且粗魯地拉起鄒妍,將她推坐在床沿。「瞧,你何必這麼固執呢,讓我把你打成這樣子,好險我這拿下得算輕,不然要真傷了你,我可心疼呢!」
這回鄒妍學乖了,她無意識地坐在那兒,將一股氣焰藏在心中。
「你還在生我的氣?真是的,月光,你的脾氣一點都沒改。來,讓我好好吻你,向你賠個不是。」
鄒妍一動也不動地坐在耶兒,任由他的唇斯近自己,表面上她不打算反擊,心里卻強烈抗拒著,等到對方的手一路沿著她的脖子觸模上她的嘴角,她大口張,狠狠咬住他的右掌心不放,痛得他如惡狼般呼號一聲,左掌從上劈了下來,落在鄒妍的頰上,她登時趴倒在床上,眼前直冒金星。
「你這個賤人!」他撲上前,曲起一膝抵在床上,另一條腿則橫跨在她腰上,巨手一伸,如鷹爪攫獲獵物般鉗住她的肩,劇烈地搖晃著她,咆哮道︰「太不識好歹了!你本來可以舒服好過一點的,卻偏偏要激我發火。你是打不怕,是不是?」
他犀利的眼眸快速地轉變,像記起什麼事似地,馬上改口說︰「喔,不,你故意要逼我鞭打你,然後找個恨我的借口來報復我,是不是?不!這回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他說著放松自己的手,改去卸下她單薄的衣衫。
我不是月光,你為什麼要傷害我?鄒妍害怕地閉上了眼,絕望地搖著頭。
他熾熱的眼眸捕捉她柔細的頸項,抬起一指把玩繞在她脖子上的金煉子,篤定的說「你是,你是我的月光。只要你乖乖別抗拒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來,跟我說你想要我,要我抱著你,給你安慰,來,張開你美麗的眼楮看看我。」他扭過她的頭,強迫與他對視。
鄒妍依然緊咬下唇,閉目不听他的命令,她已下了決定,任憑他用甜言蜜語哄騙她,她都不會看他,管他怎麼打她、踢她、羞辱她,她也絕不跟這個叫杰麥的鬼低頭。她不顧他的手所踫觸的肌膚泛起的冰涼,豁出去地在心中直咒這個可惡又殘暴的鬼下地獄。
痛快地狠罵他後,鄒妍心有準備地接迎他的盛怒,打算忍受皮肉之痛。
不料,她身上的壓力緩緩撤除。她不敢貿然睜眼,只能用耳朵聆听他的動諍。
一聲重喟在床邊響起,隨後他冷冷的威脅道︰「好!算你骨子硬。不過,氣別松得太早,我發誓一定會讓你跪著求我佔有你!你一天不進我懷里,我就到處找替死鬼,看看誰的心較狠。」
接著,搗毀聲四起,門陡然打開後,隨即揮了回去,轟然乍起的震撼力搖得整個房間浮散著不安的氣氛。
鄒妍確定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後,無助地撐起身子,攏緊雙手環住自己,淚水禁不住地滑出她的眼眶,這淚,包含了懼怕、驚嚇與迷惘。
此時她好希望能睡覺,但是她卻連閉上眼楮的勇氣都沒有,她怕那個杰麥會趁她意識朦朧之際又回來騷擾她,于是疲憊不堪的她不僅得忍受傷痛,還得向睡神挑戰。
半睡半醒之際,隱約中,她听見有人在對她呢喃。「睡吧!妍,我在你身邊,你好好睡吧!」
這聲音讓鄒妍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冒出了鼻頭,她半帶譴責、半帶感傷地喃念著︰
「阿瑪濟德,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能回應我?你就眼睜睜地讓那個杰麥如此對待我嗎?喔!我好恨遇見你,都是你把我丟進這種局面的,我恨你!」
說著她猛地抬起頭,大聲對空氣吼道︰「你听到沒,阿瑪擠德!」
一陣低緩的聲音在鄒妍的右耳響了起來。「我听到了。」
鄒妍愣了一下,神態訝異地呆坐在床上,直到一陣「我听到了」的耳語又在她耳邊響起,她難以置信地抬手捂住倒抽一口氣的嘴,月兌口問自己︰「我是在作夢嗎?」
「不是,妍,我是真的在你身邊。」
「可是……我看不到你!阿瑪濟德,你在哪里?」
「那就感覺我!」他說鄒妍紅腫熱痛的臉頰泛起了一股酥麻,慰人的撫模隨即傳來。
「你不要模我的臉,會癢!」她訥訥地說。
他不理會她的孩子氣,心疼的說︰「瞧,我叫你別理他的,你偏要跟他硬踫硬。」
「我沒跟他說話啊!」鄒妍覺得好委屈,伸手拂頰,但除了空氣與自己的肌膚外,她根本沒踫到任何的實體。
「你嘴上是沒說話,但心里卻不時在跟他對話。妍,你答應過我不理他的。」
鄒妍听到他的責備,一股無名火隨怒而生。「原來你沒跟著你的身體走,為的就是要罵我,是嗎?」
「當然不是,我留下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我想陪著你。」
「我很好,你知道他沒對我怎樣,所以你可以走了。這麼晚還在女人的房里逗留,不怕日後我跟你七妹說後,壞了你清高的名節,」
阿瑪濟德久久不出聲。
鄒妍不耐煩地看了看四周,問道︰「我有說錯話嗎?」
「你剛才提到我的七妹是什麼意思?」這回聲音是在她左耳響起的,清晰得仿佛他揪著她的耳朵說話。
「就是你麼妹啊!怎麼?怕了啊!」
他又是沉默不語。
鄒妍也懶得理他,反正也看不到他的人,她寧願當他不存在。
「妍,你還是躺下來睡覺吧!你需要保持體力,這麼跟時間耗不是辦法。」
「我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她不願承認自己睡不著是因為害怕杰麥。
「我知道,不過你還是躺下來比較好。黎明前,我會在這兒一直陪著你。」
鄒妍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她眼看雙手自膝間松開,雙腿往前伸去,沒多久身子垂直地倒下後,頭就靠在枕上了。
仿佛被魔術師催眠一般,她的一舉一動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有嘴巴可以開口說話。
「阿瑪濟德,你記不記得我離開飯店後發生了什麼事?」
對方遲疑一秒才說︰「我記不清楚了。照以往的紀錄,我發病後會喪失一整晚的記憶,這回卻沒有,雖然我的意識月兌離了,但卻是清醒的,只不過你離開以後的事,我完全沒有印象。」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沙烏岱說是你自己跑回來的。你為什麼要跑回來?」
鄒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當然,是她自願要回來,但過程卻是被他強迫的。她猶豫著該不該對他提那件事,最後她還是避重就輕地說︰「因為我忘了帶走護照。」
「喔!」他的口氣里有些遺憾。
鄒妍不睬他,逕自拉起薄被單蓋著身體。沒多久,她感到左側多了一道熱力,她于是抗議道︰「喂!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