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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新娘的嫁事 第11頁

作者︰阿蠻

「牟兄,這里,我來帶位。」鄒雋易急忙筆直走了過來,握住牟冠宇的手。

這算是殊榮了!竟讓大董事長親自出面帶位。

「不敢,不敢,鄒兄客氣了。」牟冠宇也緊捉住鄒雋易的手,將他拉到一側。「唉,鄒董,我那不成才的兒子給你惹了這麼大的禍,我實在無臉見你。」客套的話雖是這麼說,但明天上班不見也不成。

「哪兒的話!是鄒妍太任性,定中沒錯。」

這教牟冠宇瞠大了眼,這個節骨眼上,鄒雋意還是沒刁難他,更是覺得太對不起鄒家了。

「不,說什麼我都沒臉在這兒出現。我們來向你和老太太賠個罪,同時跟懷魯道個賀就得走了。」

「這怎麼成!你是親家啊!說什麼都走不得。來,允中,扶著你媽、牽著小妹到上桌旁,鄒嫻在那兒等著你們。」鄒雋易繼續道︰「老實說,是有那麼一點尷尬,但是剛好小魯過兩個月也要訂婚,既然酒席都訂了,客人也紛紛到齊了,我和玄羚覺得不如把小魯的婚事提前充個數也好。反正今天我高興,不收大伙禮金,只要我們當場苞眾位來賓解釋一下,不就兩全其美嗎?」

「這……真的是幫懷魯辦訂婚酒席?」

「我話都說得這麼白了,假不了的,所以不要再露出一張欠我一條命的面孔,老朋友、老親家了,再這麼的溫吞,可就不夠意思了。」

話雖如此,但要瞞住對內情甚詳的牟冠宇可就不易了,他瞄了自己女兒一眼,見她放眼到處流觀四下找人的模樣,心中浮現不安的兆頭。

※※※

「為盼啊!」

這是那個虎姑婆的聲音!牟為盼永遠不會認錯。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長睫毛,看見穿著紅旗袍的鄒女乃女乃一臉皺容、卻賊兮兮地站在她面前,來者不善她笑著跟她打招呼,這讓她不得不站起身跟她虛應。

鄒女乃女乃松弛的皮肉垮垮地黏在乾枯的雙手,然後伸臂牽起她的小手拍著,還假惺惺地說︰「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吃你的喜酒啊?女乃女乃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大紅包,一直沒派上用場餅。」

「等……」你入土後,我倒得先送個白包給你哩!但牟為盼也眯著眼和氣地回道︰

「等我想結婚時。」

「喔,那時小魯的孩子可能都已成群結隊了。」

牟為盼不解地看了一下鄒女乃女乃,「我不懂。」

你這冒失囡怎麼懂!老太太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這婚禮已改成了小魯的訂婚酒宴。」

「他要訂婚,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了。看到他終于肯看開,我真是高興得不得了。一方面為他喘口氣,一方面也為你松口氣,以後他就不會老是跑去騷擾你了。」

牟為盼看著鄒女乃女乃一臉惋惜地撇下了嘴,但眼底卻是得意洋洋得不得了,便忍不住問︰「都沒听你們提起嘛,最近的事嗎?」

「這事計畫好久了。」鄒女乃女乃拿出敲鑼打鼓、唱戲的本事,瞎掰著。「打三年前你最後一次拒婚後,他受了不少刺激,便鎮日怪罪自己,左思右想就不知道自己哪一點不及格,會教人家看得這麼低。好在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鼓勵他向外發展,使得終于撥雲見月,頓悟出︰原來不是他條件差,實在是有人短視、沒生眼珠子。」

鄒女乃女乃不就是在指著她罵嗎?這讓牟為盼更嘔了。

「總之,他戀愛了,不再被青梅竹馬的孩兒戲話牽制得死死的。只是他一直不好意思跟你提吧!想想看,他一個大男人被你拒絕了三次,怕你嘲笑他英雄氣短。」然後彷佛在牟為盼傷口上撒鹽似地,鄒女乃女乃喜孜孜地繼續道︰「女乃女乃我中意她好些時候了,她爸爸雖然只是一介小廠長,可是家世清白、人又長得俏得不得了,會念書、又能干,好多男孩追呢!沒想到她卻暗戀我們家懷魯好久了。你說愛情美不美妙啊!它不來的時候,千托萬水都盼不到;一旦來時,擋都擋不住。」

牟為盼看著鄒女乃女乃滿臉示威的神氣樣,心中好怒。

原來鄒懷魯真的是那種三心二意的男人,爸爸沒錯看他,她以往的拒婚也沒做錯。

包何況,他這三年來的確對她不睬不理,把她視為隱形人一樣。

有錢人對愛情的觀念真的是三分鐘熱度而已,再加上她不肯吃虧又不怎麼會耍高明的心機的個性,一旦進了那棟大紅燈籠高掛的富豪門檻,前有一個唯唯諾諾的鄒懷魯蹲在那里堵路,後有一個背藏刀劍、飛鏢、暗器的老女乃女乃,這樣前後包抄的戰局,不出半年,她非死即傷,一輩子青春就葬送在里面了,搞不好還落得跟鄒大嬸嬸同條命,整天得守活寡,念經敲著死木魚,撥著魚眼珠珠球,哀長嘆短。

只是此刻的她心中好氣、好氣,彷佛一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恨不得把岩漿噴出將鄒懷魯活埋,然後再把他從泥中揪出來,飽以老拳,痛揍他一頓,「恭喜老女乃女乃,」牟為盼忍下怒意,吃硬的跟她道賀,「您不會絕後了!」

鄒女乃女乃一听,氣得發抖,也顧不得場面,大聲斥道︰「你這個冒失囡,將來誰娶了你,命歹一輩子,原本皇帝命也非給你克成乞丐命。」

「童言無忌!沖著我來就行,不用傷及無辜。」牟為盼忍不住抬手、伸舌,做了一個促狹鬼臉。

眼看這一老一小就要打起來的當兒,一陣遏止的男中音突然插進僵化的局勢。

「女乃女乃,您別跟人吵了。」

來者何人?還不是那個東亞病夫!牟為盼不肯回頭看他,只得瞧著鄒女乃女乃的臉旋即變成一副受夠委屈的可憐狀。

「小魯,」說著人就越過牟為盼,朝她乖孫那邊撲了過去,「女乃女乃我只不過是幫你傳個喜訊,為盼竟咒我絕子絕孫。」

她根本不是這樣說的!這個老太太一旦無理取鬧起來,還真是會搬弄是非。

「我不是這樣說的!」牟為盼馬上轉身否認,就瞧見了身著筆挺晚宴服的鄒懷魯弓著一手環抱著他女乃女乃,以不友善的眼光盯著她看,這教她百口莫辯。

誰教她講話不經大腦又語焉不詳,留了小辮子給人揪到。

「我不是這樣說的!信不信隨你們。」牟為盼不想再碎言辯解,一個扭身便逕自朝落地窗外踱去,在歐式庭園里的石圓桌邊坐了下來。

※※※

鄒懷魯安撫了女乃女乃,送她回坐後,又折回來找為盼的身影,足足搜尋近十分鐘後,才發現她正背對著他坐在室外椅旁,于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瘦小的影子,慢慢朝她的方向趨近。

方才為了平息女乃女乃的任性,他不得不裝出一臉怒意,但是熄了這團火苗,卻煽起了另一族更大的火窟,教他好為難。他眼見為盼受傷的眼神,難過在心底。他不是不懂為盼的感覺,但此時此刻也只有為難年紀輕的了。

這三年來他們雖然很少交談,見了面也僅是頷首、點頭,但這是當初他和牟冠宇之間的私下約定給她三年的時間完成課業,讓她成長,如果三年後他們兩人的心中仍無生變的話,他盡避大膽追求她,甚至不擇手段地來個先上車後補票也可以。

姜是老的辣,牟冠宇聰明地看出他在第三次被拒後,可能會采取蠻狠攻勢,便先下手為強找他商量計策,明著說是要考驗他們的感情,真正的意思卻是要他離為盼遠一點,免得他情不自禁去踫他女兒。

如今約定的三年即將屆滿,本已叨在嘴上的熟鴨子,卻因橫生枝節而飛走了,救他怎不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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