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友情況︰女性泛泛之交不少,多數為學生。唯一摯友死于大學畢業當年,被調查人該年出外旅游將近七個月,回國後,因懷孕曾上醫院婦產科掛門診,本欲留下胎中兒,事與願違,不慎流產,從此不孕。P﹒S﹒其病歷表遺失。
男性朋友︰只有一位,名叫趙明軒,xx醫院心髒科權威。趙明軒追求被調查人歷史甚遠,從就學至今已有九年,仍吃閉門糞,曾經因賭氣結交上被調查人的摯友,導至其殉情死亡。現在仍與一名律師交往甚密。
婚姻對象︰三年來,相了二十次親,沒成就半樁。
靶情狀況︰空白。
敖帶最後一點︰已非完璧。
目前被調查人獨立賃屋而居,曾與同事表明不介意做個獨身貴族。
應社長要求,調查員做下列評論︰此女婉麗娟秀,身材、相貌一級棒,但心如止水,行事說一不二,與社長向來所偏好的千嬌百媚、妖嬈美麗的佳人大異其趣,不適合當「寵物」在家中豢養。依我等之見,除非社長想投資建校、為教育事業盡一份微薄心力,尚可將被調查人列入十二女性摯友之中,以提高素質。
金楞看到最後一項,不禁拍案叫絕。他這些部屬也太盡忠職守了,都懷過孕了,怎麼可能還是完璧?
他拿起話筒,照著報告上的號碼按下了鍵,幾聲鈴響後,便是她的聲音。
「南無阿彌陀佛!林若茴不在家。有話,請在嗶一聲後直說︰沒話,就請您一掛為快。喔!對了!本姑娘不一定會回話,端看情節是否重大、曲折、離奇而定。謝謝!」
他呆了一下,听著嗶聲大響,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留言,反倒而像個差勁的三流演員,竟吃螺絲!不過,他只就咳了兩聲便切斷了線。
他連忙抓起卷宗袋,往里掏了掏,一會兒,才瞥見袋上的紅筆字跡。
敬告社長,這支電話號碼有撥跟沒撥一樣,因為它從沒通過;請社長最好別試,因為會上癮!
※※※
「什麼?」兩名三十出頭的青年耳聞坐在辦公桌後的老板所宣布的消息時,沉不住氣地大喊出來,「要定做結婚禮服!」
「我想我的國語應該不差吧!有必要抑揚頓挫地逐字為我矯正發音嗎?」金楞掛著一臉的笑,和氣的翻了一下檔案,歪著頭批閱公文問道。
一個發言人,一個調查員,兩人無奈地交換了一個眼色後,看著老板黝黑英挺的鼻子不語。
金楞微抬眼,瞄了一下吃驚的部屬一眼,依舊歪著頭說︰「好吧!那我只得再說得字正腔圓點。我說我要找個服裝設計師,設計一套除了白色以外、什麼顏色都可以的結婚禮服。夠、清、晰、了嗎?」
「這個……」兩人還是猶豫半天。
金楞倏地合上了檔案夾,嘴角揚起十五度的笑,冰冷的眼楮卻直直望進對面的人,「別要我像只喋喋不休的鸚鵡般說上第三遍!你們有話請問,別呆站著,別半天吭不出一句鳥話!」
站在右邊的發言人江翰清一下喉嚨,馬上問︰「老板的意思是要訂做一套結婚禮服,是嗎?」他微笑地看著老板,隨後又補上一句,「是您要穿?」
「我要的是新娘禮服!」金楞捺著性子解釋。
兩人又互望了一眼,搞胡涂了。「是您要穿的新娘結婚禮服?」這下兩人一起開口。
金楞的頭就僵在那里,笑意沒了,但眉頭聳了聳,隔著桌子大聲說道︰「你們今天是怎麼了?昨夜的宿醉還沒醒,是不是?你們看我穿上那種玩意能看嗎?」
是不太能看!但無論如何,要他們把廣崎日一這個名字和紅燭禮堂畫上等號真的是很荒謬,但是,看著老板微微發青的臉色,他們不得不說出違心之論。「也沒那麼糟啦!」
不講還沒事,講了又挨了一記白眼。
「我要訂做一件新娘禮服,非白色的,不是給我穿的,是給我未來的太太穿的。真不知道當初請你們來是干什麼的。」
這兩個男人終于肯吞下這件消息了。「我們馬上去辦!能不能告訴我們,誰將是我們的老板娘?」
「林若茴!」金楞不諱言地迸出這個名字,再次攤開檔案夾。
「老板,她不適合啊!」調查員左明忠馬上有反應了,「她已非完璧,又是不會下蛋的母雞,而且也上了年紀,不是花樣年華的女子。」事實上,左明忠跟著她已有一個月,總覺得這麼個好女孩要真跟老板沾上邊,似乎是送一只無辜的羔羊入虎口,殘忍了點。所以在調查報告上,竭力地往負面寫,並暗示老板將她列為第十二位摯友,因為廣崎不與合伙人發生關系,那些上了報的緋聞,大都是空穴來風的小道消息,信不得的。
反倒是老板真正的情婦被保密得很好,不過,只要對方不知趣地自動曝光後,他換女人比換件西裝快。黎嫣萍那次鬧自殺的事件,便是因為她口風不緊,故意跟人泄了底,才被甩的,要自殺還會先打給好友及新聞媒體,結果當然是死不了。
金楞不吭氣,直到簽完那份文件後,嘴角一撇,雙手一攤。「怎樣?我就偏好不下蛋的老母雞,不行嗎?這點是別的女人比不上的。還有問題嗎?」
「那三圍呢?」
「禮、義……」金楞倏地住口,瞄了一下左明忠,「我量到再給你!」
「其它小姐怎麼應付?」
「應付?照舊啊!法律沒有明文規定男人結了婚後一定得舍棄舊友吧!」
「未來老板娘不介意?」
「她是菩薩心腸,不在乎我廣結善緣。」金楞依舊拿起另一份簽呈辦公,臉上不露慍色,輕松地配合著部屬一問一答,然後不預警地點醒部下多管閑事,「你問太多了!
下次你可以省了那套八股的稱謂,改稱我鸚鵡好了。」
「我們辨正事去。」眼看已捋到了虎須,兩人身子一轉,馬上走了出去,停佇辦公室門前時,避開了老板漂亮的秘書,互咬著耳根。
「我還是無法相信,他要娶老婆了!」左明忠交臂,一手撐著下巴。
「不信都不行!不過他也沒說要告別單身生活形態。」江翰就比較實際了。
「是啊!何必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左明忠真希望剛才能在辦公室內對老板講這句話,打消他戕害良家婦女的念頭。不過老板大概會奉送他一句︰何必為了救一棵無花果樹,打破自己的金飯碗。
「這句話不適用在老板身上,他根本是打算把那棵樹連根挖起,移植到自己的森林里,名餃好听是正室,日子久了,口感一膩,就是被打入冷宮的糟糠妻了。」
這時坐在辦公桌後的秘書嗲聲嗲氣地問著︰「嘿!有好消息?告訴人家嘛!」
江翰與左明忠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對她說︰「好消息?明早見報,即知分曉,包你哭得死去活來。」然後訕笑地離去。
※※※
五八八─四一一九!我爸爸是一一九。
唉!有個龜毛爸爸還真麻煩。金不換按掉了皮帶上無聲震動的呼叫器,跟老師打聲招呼,溜出去找公用電話,按下直撥線路,一接通後劈口就說︰「爸,您沒事call我干什麼?還打119!我在上課耶!得專心的抄筆記,不是聊天的時機。」事實上,他是班上的」班抄」,教育部兼國立編譯館,專司抄筆記的。
「大學校規里,有明文規定上課不能打電話的嗎?」金楞裝傻地反問兒子。
「爸,這是自然法規,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答案。我是藉尿遁才出來掛電話給您的,下課再回話給您。」金不換急急地就要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