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遨游的愛情海──夢中序
愛情,是一朵生長在絕崖邊緣的花,要采擷必須要有勇氣。
這句耐人尋味的話,是莎翁對世間有情男女所撂下的警告。信我者生,不信我者……
就算了,反正也死不了!
嘿!嘿!嚇到諸位了嗎?別緊張,夸張的話雖是如此說,但那是襯托舞台劇用的布景,不會真的要男、女主角跌股的,可見,阿蠻我的心腸還是很軟又善解人意的。
唉!有人在茫茫情海上,走來一帆風順(因為老天幫忙沒變天);樂天達觀派的人,卻是戰場老將,傷個百次依舊打不死(因為穿了防彈衣,當然很耐打);悲觀消極的人,受了一次熱戀傷痕,就再也沒有愛與被愛的勇氣(這是曾被蛇咬過的典型);但也有一輩子對愛情不動心的頑人(絕非完人與高僧之流,而且還特別熱中床上健身運動),說這種人是聰明嗎?又好象是有些浪費生命;說這種人是愚笨嗎?但芸芸眾生里,又好象就屬這種人最「僥幸」。
所以,愛情里的酸甜苦辣,是一杯自己調的酒,也唯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個中滋味。
親愛的讀者兼賭者,您曾因為怕跌下山谷而對眼前的愛情花躊躇不前、不敢摘下它嗎?
沒關系,這篇愛的故事里,阿蠻已幫您調配出這杯酒,當然,除了要有「勇氣」外,不才的我建議您不妨再加點「理智」與「判斷」(雖然很難,因為一旦成了熱戀中的人,通常自願淪為睜眼瞎子。但總得給阿蠻一點面子……試一試吧!)推敲推敲這杯酒是否會產生化學效應而成為烈酒,別教人飲後,一醉不醒。(別緊張,買帖解酒藥就里了!)
最後阿蠻我打躬作揖地請各位听我一句誠心的忠告……當您要對天起誓時,千萬別下得太毒,免得慘遭雷劈,到時吃不了兜著走。為什麼?
本書會給您一個會心一笑的答案。
叩!叩!
咦!三更半夜的,誰會來敲我的門?不過我還是起身應門去了,但得多化些時間穿鞋子。(看到我的名字了沒……阿蠻,孤單在紙上爬格子的小蠢蟲!蟲,乃多節足生物是也。)
「誰啊?已打烊了!」我很不客氣的質問,慢慢地向門爬了過去,因為好困。
「先開門再說!否則我把你截肢,丟進沸鼎里烹來吃!」
哦!是個男的!聲音富磁性,口吻雖然狂,但中氣十足。
門閂一拉開,教我兩個眼珠子凸了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相貌堂堂的美男子!
「是你啊!」我兩手環抱胸前,沒好氣地問︰「沒事跑進我的夢里干什麼?」
「阿蠻老大姊!可不可以饒了我,別要我在你的書上成了春天里的蠢蟲?」
「金不換!你少沒出息了!我決定的事還由得你改的嗎?出去!出去!我的腦袋可沒多余的空間讓你擠,而且你長得太俊,會破壞我平庸的畫面。」說著就將他推了出去。
「我堅持不合作!」隔著門的他脾氣可真拗!
「可以!我要把你的不良少男紀錄抖出來。」
「你要是真敢,我會宰了你!」
「你爸我都不怕了,我會怕你嗎?走著瞧!」
〈以上內容摘自阿蠻的黃梁大夢囈語錄〉
楔子
他憂心地望著清澈見底的溪水載著幾片梧桐葉順流而下,兩三只昏昏欲睡的蜻蜓在干燥的大石上登陸,綠波般的絲布潺瑗潔澈;不太尋常。
這令人悶躁的星期天,金愣照例牽著于嬙來到北勢溪畔的一處露營區談心,不過來烤肉的中學女學生實在太多了,他們不得不躲得遠遠的,以避開人群的侵擾。
「楞,你看看,她們多可愛,暑假出來烤肉、露營,還穿著制服。」于牆妍笑地看著在溪畔忙得一團亂的小女生。
金楞隨意地掃了那票清湯掛面的女學生一眼,記起阿福跟他提過這個團體,本來因為兩天前台風將襲,他們打算關閉露營區的,沒想到風眼忽地一轉,她們又來了。「才剛要升上國一而已,我要是她們的級任老師才不那麼麻煩哩!十二歲的小女生最難搞定。」
他將于嬙摟了過來,溫情地問著︰「我可愛的老婆,寶寶踢疼你了沒?」
「有!好疼哦!」于嬙撒嬌地回道。
「真的?」金楞傻楞地呆住,信以為真,竟茫然不知所措。「怎麼辦?你要生了?」
于嬙媚眼一瞇,吟吟地笑了起來。「沒有啦!騙你的!才六個多月而已,醫生說我的預產期在十月底。它只不過是隔著我的肚皮跟你打招呼罷了。」
金楞吁了口氣。即將為人父的事實有時會搞得他心神不寧、窘迫不安。如果他不喜歡小孩怎麼辦?如果小嬙只顧寶寶怎麼辦?近來他發現他益發迷戀小牆溫軟的身軀,尤其是她飽滿的。一想到這點,他就吃味。有時他寧願小嬙沒有懷孕,這樣他就可以載著她環島旅行、游山玩水了。
怎麼辦?他已經開始扮演起一個吃醋的爸爸了!他怎麼可以吃自己寶寶的醋呢?小嬙當然不會只顧寶寶,她一定會公平相待他們父子的,或者父女也可以。
「我們的婚事恐怕又得延後了,這次要等到你將寶寶生下。」他失望地告訴她。
于嬙淺淺一笑,伸出縴指撫平他的眉心,口中喃念著徐志摩的話「冷翡翠的一夜」。」
我再沒有命;是,我听你的話,我等,等鐵樹兒開花我也得耐心等!愛,你永遠是我頭頂的一顆明星。要是不幸死了,我就變一個螢火,在這園里,挨著草根,暗沉沉的飛,黃昏飛到半夜,半夜飛到天明,只願天空不生雲,我望得見天,天上那顆不變的大星,那是你,但願你為我多放光明,隔著夜,隔著天,通著戀愛的靈犀一點……」
金楞就這麼屏氣凝神、痴痴地望著懷中可人兒的杏眼;那雙眼,如秋水、寒星,一眄、一盼,竟是勾魂得緊,教人心上癢酥難當。再看她粉女敕的臉頰上漾起的梨渦,如綻放的緋紅薔薇,花不醉人人自醉。她總是能把一件平凡無奇的事情看得這般浪漫、詩意與樂觀,永遠都賦予他新奇感,即使吟著一首詩,也能搖撼自己好半天。
他崇拜她!
「楞,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人類會發明吻?而吻,又為什麼那麼甜?」
「嗯,我不知道,大概是觀察動物行為吧!避他是誰發明的,我說‘吻’就跟蓋印章一樣,是一種允諾的契約行為,就像這樣。」他輕輕蓋住了于嬙的小嘴,「然後口水就像紅印泥一樣,只不過會產生化學反應……」
「你好不衛生!」
「噓!你听我說完。接著舌頭就像打勾勾一樣,這就是我們之間愛的儀式。」
「不怎麼衛生的儀式。」于嬙嬌嗔,晶亮的眼角拋出了一個勾魂眼後,擁住了他。
金楞實在太喜歡她撒嬌的模樣了,那麼自然又不過分,永遠拿捏得恰如其分、妥當自如。當她說「不」的時候,又會讓他弄懂她真正的意思是「要」,似謎又易解,易解又難捉模,跟她在一起,他永遠會有活蘇的感覺,同時又能有解開謎題後的滿足感。他知道她是很愛拈酸吃醋的,當他們去西門町逛街時,只要他輕瞟一眼漂亮的妹妹,都會惹她生好幾天的悶氣。
但他又何嘗不是一個佔有欲強的人呢?小嬙的聰慧與美麗無與倫比,半成熟、半羞澀的舉止緊緊鎖定他的注意力。她就像一只在暖陽下飛舞的小粉蝶,那麼柔、那麼軟、那麼親密與貼心,羽翅輕振,抖落的鱗粉飛揚,迷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