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同!」安東尼不假思索地回應︰「我愛她,我要她做我的妻子!」
痛……
紗紗听見自己發出淺淺的申吟聲,然後睜開眼,從那永恆也似的黑暗中清醒。
每一次「發病」,總像要耗掉她全身的精力,虛月兌一詞不足以形容,或許該套句法國人說的「一次小小的死亡」吧?
死嗎?紗紗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自從知道擁有這種恐怖體質開始,她小小年紀便常常預言著這一天的到來--
「你醒了嗎?」一只大掌覆上她的額頭。
她呆了呆,往上搜尋的視線對上一雙溫柔的眼楮。
「要不要先喝些水?」
「要……」紗紗才囁嚅出這個字,上半身便被小心的扶坐起來,雙掌間被塞入一只玻璃杯,但她仍然虛弱,每一根指尖都在發抖,如果不是他及時伸手護住,恐怕早就潑了一床的水。
安東尼一語不發地接過杯子,將水含在嘴里,再掬起她的下巴,一點點小心的哺喂給她。
紗紗貪婪的啜飲……不知不覺,她已將他口里的水全都接收了過來,換成他在汲取她甜美的滋味。
她的唇瓣嘗起來像糖蜜,貝齒柔弱地分開讓他糾纏、放肆,並深深的眷戀上癮……
安東尼終於結束這個吻,得意地凝視她一副又要暈過去的迷蒙樣,啊,他喜歡她這種因他而起的醉人柔媚樣。
「你怎麼可以……」紗紗嬌紅酡顏,鎮眸絲絲生媚。「我可是波魯達的……對了,他人呢?」體力稍稍恢復,她立即輕輕推開他的擁抱,四下張望。
他不要你了!如果可以,安東尼很想這樣告訴她,可是他不能。「他--有急事先回墨西哥去了。」他編織出善意的謊言。
「為什麼?」紗紗好不失望的嘟起小嘴,沮喪的垂下頭。
「那家伙--波魯達說家中臨時有緊急的事,非立即動身不可。」安東尼陷她會再喋喋不休追問,刻意又加了一句︰「似乎是跟波魯達太太有關。」
「喔。」果然,她安靜下來,沒再問下去。
可安靜沒持續多久,她又問了︰「我睡了多久?睡得頭又沉又痛的。」
「你足足睡了兩天啦,小姐。」安東尼邊說邊想著適當的用詞,以免傷害到她。「波魯達要你在這里住蚌幾天,當作是度假,等他事情一忙完再來接你。」
他不知道自己這番席即的謊言編造得好不好?接下來他又該怎麼應付?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安東妮婭和蓓娜這兩個女人結伴去米蘭參加全國時裝大展,不逛個四、五個禮拜是不會回來的,無形中為他免除了另一道沉重的壓力,讓他比較能專心應付紗紗。
自從兩天前,他當著波魯達的面說出他愛紗紗時--他赫然察覺,這份情愫可不是短時間內發酵出來的,早在七年前,他便對她印象深刻,驚「艷」不已;接著,隨著她那臨別秋波的一吻,吻入他心,無論時光如何流逝,在他的心中,她就在那里。
如今七年後再度重逢,她屬於別的男人的事實讓他心情紊亂不已,理不出頭緒,直到他決定要擁有她,一切才有如塵埃落定。
首要之務,他必須介入紗紗的生命中,將她的注意力從波魯達身上轉移過來!
紗紗轉動大大的黑眼,笑嘻嘻的開口截斷他的沉思。「原來如此。好啊,我好久沒舊地重游了。只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啊,安東尼?」
「怎麼會呢?」他笑笑,像七年前那樣,伸手用力揉向她金黑交織的發頂。「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吧。」
而且,這里很快就會變成你永遠的家,紗紗。
第五章
時光飛逝,舊地重游對紗紗而言,有許多事物灰暗如昔,卻又有許多事物截然不同了。
比方說,「啊,這家花店還在。」她笑眯眯的跑向一家裝飾得五彩繽紛的花店,途中卻停下腳步,低頭看看地面。「人行道換過磚了是嗎?我記得以前是米白色的……」現在卻是紅磚。
安東尼則是忍不住回頭看看已經步出的自家宅邸外觀,尤其是位於街角位置,他位在三樓的書房--七年前,他每天早上站在那扇玻璃窗前,等待一對路過的姊妹花……
「安東尼,看。」笑嘻嘻捧著一大把小朵小朵的花回來。「漂不漂亮?我最喜歡香雪球了。」
粉紅、紫、白,一團花球一種色澤,時值盛春綻放,宜人的香氣淡淡甜甜,紗紗的確很適合這種可愛的花兒!
不過,「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玫瑰。」安東尼的口吻帶著酸澀,想起波魯達在花園中為她別上黃玫瑰的一幕。
「嗯?我也不討厭玫瑰。」仿佛看穿他的心事,她笑得愈發燦爛。「不過啊,如果有人要送我九十九朵玫瑰,倒不如送我一把這種香雪球,會教我更加開心呢!」說著,她似嗔還羞地紅了臉蛋,仿佛在想像真有人送她一束香雪球的情景。
會是誰?波魯達嗎?安東尼任憑嫉妒之火焚燒,月兌口而出︰「波魯達一定常常送你花吧?就是送這種香雪球?」
這些話果然踩到她的痛腳。「不……」紗紗小臉一白。「他除了在這里送過我一次花……應該也只是一時興起吧?」花球在她愈抓愈緊的手中散落了好些,一小朵一小朵灑了一地。「對不起,我……」
「紗紗!」安東尼這才意會到自己說錯了話,懊悔莫及。
「等等我!」她掉頭愈走愈快,在走過兩個街角後還干脆小跑步起來。
安東尼很想一直追下去,但過度使力而開始抽搐的左腳又迫使他不得不停下。
可他才歇息一下下,紗紗就又跑著拐進前面的小巷里。
「別進去那里!」安東尼情急喊道。
近兩年來治安惡化,好幾條小巷里都聚集不少外地來的不良分子,當地人都知道要遠避,但紗紗可不是當地人啊!
「不要!」在他趕過去之前,紗紗的慘叫聲已經傳來。
安東尼一轉過去就伸手劈向一個中東人的後頸,同時抬腿踹向旁邊的大胖子,從第三個人手中拉出紗紗,拉到背後捍衛著。
「滾!」他用英文喝令,但這些外來的小混混根本不認得這里的地頭蛇,安東尼的警告對他們而言一點恐嚇力都沒有。
三個男人吃痛的重新站起來,亮出瑞士刀,猙獰的包抄著安東尼及紗紗,一邊叫囂著。
「啊!」紗紗尖叫著,安東尼則是險險閃過攻擊。
他帶著紗紗在攻擊中閃躲,迅速展開反擊,劈手搶過其中一把刀子並刺向大胖子,挑斷他的手筋。
「嗚哇!」鮮血如斷線的珠練灑落,染紅了安東尼的眼,亦染出他快然的笑意。
他感覺偎靠著自己的紗紗打了個哆嗦。
「小心!」她突地又喊,猛地抱住他的腰部。
第二串血花噴出--從紗紗的背部!
「不!」安東尼吼了一聲,反手扣住她的腰肢,見她痛得暈死過去。
「哼……哼,怕了吧?」偷襲成功的中東人操著生硬的義大利語︰「錢!拿錢出來!」雖然偷襲男人失敗,但成功地捅了那女人一刀也不錯!
只是,他怎麼也弄不明白那女人怎麼會洞悉自己的想法,想從背後偷襲是千分之一秒在心中閃過的念頭啊!
「……錢?」安東尼將紗紗放倒在地,再慢慢站起身。「你們要錢,是嗎?」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疊紙鈔往前撒,趁他們注意力被轉移時射出手中的瑞士刀,正中中東人的額心,每個人都可以听見一記清楚的額骨破裂聲,安東尼如鬼魅般沖向第三個看呆的男人,繞到他的背後,「喀嚓」一聲扭斷一截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