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西村難和劍眉頓時一挑。
喲!瞧不出這個小孩外表男孩子氣重,申吟起來的聲音卻比嬌媚的成熟女人還好听,低沉而沙啞,猶如在真絲床褥上所發生的一場美夢……
他男性凸出的喉結不禁上下滾動了一下。
現代的女高中生有些放蕩得連酒女也要汗顏,偏偏以他一年多來對情的觀察結果卻不是如此。
她的功課很好,卻是個形只影單的獨行俠。
她平常很沉默,也很听他的話,一頭秀發留長了,目前已經到背部中央,卻依然不減半點英氣。
她是美麗的,卻美得另類,只有有眼光的人,才會以不同的角度來欣賞她。
情因為他驀地靜止而不安,下意識回頭想看個究竟——
「啊!」她居然忘了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狽樣了!她立刻想趴回去。
但太晚了!他已經順勢將她翻轉過來,在她搶救不及下被他粗魯地一把摘掉,接著便目光如炬的盯著她……
第三章
嫉妒
是情感上的抗議,
是眼神的不受控制,
包是理智的抓狂!
妒火由最細微之處開始,
漸漸燃成熊熊大火,
一發不可收拾。
☆☆☆
日本一年四季分明,每個季節都有慶祝季節的特殊假日。
四月初,正是賞櫻的絕美時刻。
櫻花最漂亮的一剎那,就在于它的凋謝之時,令觀者莫不為之屏息。
除了賞櫻外,也可以觀賞只園藝妓的舞蹈。
圓山公園有滿滿的人潮,哲學道兩旁所林立的寺廟也充斥著游客歡樂的笑語。
夜晚,從窗子望出去,西村宅邸的庭園中淨是繽紛燦爛的花彩,綻放著粉紅與純白交織的櫻色,風拂樹梢,一場美麗的花雨便紛紛起舞。
十八歲的情靜靜的看著。
听說明天是西村家這支龐大家族罕見共聚一堂的日子,大家會在櫻花樹下賞櫻,著名的舞樂團會受邀來表演,共享和樂融融的時光。
「在看什麼?」
西村難和一醒來便看見她站在窗前發愣,一身純白的睡衣恰似暗夜里的一抹幽魂。
他閑散地踱步過去,一襲水藍色的睡袍,慵懶而邪氣的男人味,足以讓一卡車的女人流口水。
情微側身姿,只敢很快瞥了一眼他衣襟大敞下的結實胸膛,便迅速轉頭,黑發掩住微臊的耳根,也隱去她不該波動的心。
一年內,兩人不曉得有多少回的果裎相見了,但她仍保持著一絲羞澀。
西村難和站在她身後,刻意將她那頭秀發撩至她細致的耳朵旁,果然發現她的臉頰有一抹羞紅的暈彩。
嗯——紅彩雖然極淡,他仍滿意了。
他抿抿唇,輕輕含住她圓巧的耳垂,引發她微微一顫。很早以前,他就發現她這一處小小的敏感帶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在看些什麼?」
「櫻花。」她趕緊回答。
夜空下的櫻花花海有別于白晝,帶了些許神秘,帶了些許優雅的沉默,卻又不吝惜地怒放著,禮贊著生命豐盈之美,卻又只是瞬間,然後年年重復。
得到答案後,兩人倒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了。
情想不動聲色的離開他的懷抱,他卻將她擁得更緊。
兩人的親密關系已經持續了一年,合上眼,那一晚之後的記憶仍然歷歷鮮明在她眼前。
西村難和來找她的夜晚不多,但每回要她都要得強悍無比,似乎永不知倦,常常在她疲累時再度將她喚醒並佔有,強要听見她發出情不自禁的啜泣;是過多的喜悅也好,是極端的恐懼也好,總在他的身心滿足後才肯放過她。
難道他沒有別的女人可以發泄嗎?她實在很想開口問他。
像西村難和這種超級「三高」條件的男人,是不缺乏女伴的吧!
不過,平日他身上從未有過女性化的香水、脂胭味,只有一貫獨特性的麝香,是屬于自己的陽剛氣息。
「你喜歡櫻花嗎?」情很難得地沒話找著話題,為的是不想讓他發覺她的心跳有多快。
「嗯!」西村難和哄著她的發香,那是一抹淡淡的檸檬味,清爽怕人。「小時候,我喜歡追著櫻花花瓣滿場跑,和哥哥聯手胡鬧,爸爸媽媽管也管不動。」
「真的?」
她無法想像西村京極與西村難和淘氣頑皮的模樣,似乎他們生來就是成熟高大,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西村難和正日漸綻放出屬于自己的鋒芒,在西村企業中展現出精明的生意眼光。據說公司這回有一筆進帳千萬美元的生意便是他的功勞,所以,從特別助理的職位一躍為副經理。
他們相聚的時光無形中少了一倍,因此,格外顯得他們相處時間的短暫。
短暫?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竟然開始想珍惜與他共處的光陰,哪怕只是一秒鐘……
她的眼神又迷茫了,像個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孩。
西村難和眯起眸,不悅了。
他有過眾多佳麗,唯獨她是最難掌握的。
她的年紀是如此年幼,感覺卻是過分成熟,他從不會在她身上見過青春年華應有的活潑輕快。
如果將女人比喻為花卉,她不是令人驚艷的玫瑰牡丹、不是清新討喜的茉莉百合,更不是幽謐秀麗的蘭荷梅蓮;她是一株曇,在人們最不注意的時刻才吐芽露香。
一年了,他依然會為這朵曇花的氣息而神魂顛倒。
或許是因為他強悍專制開墾了她的那方處女地吧!一開始,他還可以說服自己是因新鮮感的刺激,但一思及是他首度擷取的純淨果實,單單是這種完全擁有的感受,就足以令他格外的瘋狂。
☆☆☆
戴著雪白面具的舞者配合著鼓的節奏跳動,跟著三味弦的靜音表達出緩慢卻流暢的肢體動作。
天公相當作美,是個四月難得的溫柔晴天。
穹蒼藍藍、雲彩淡淡,連帶地也讓人心曠神怡。
女士們穿著配合節氣的淡雅和服,又薄又輕便,走起路來娉婷婀娜;男士們則身著西裝,各個顯得愜意輕松。
為首的西村靖坐在上座,伴在身邊的是鮮少露面的弘子夫人。
孟楓美心中有些不服氣,因為沒有坐到上座而覺得輸了一截。
平日大家看的都是她,可是在這種「重要場合」,元配弘子夫人就是重心了。
屹立不搖的西村夫人位置啊……
沒關系!總有一天,她孟楓美會取而代之的。
「咦!罷剛我不是就叫你要打扮、打扮,好趕快出去的嗎?」一進女兒的房間,看見女兒還是一身平素的家居服,孟楓美便不高興的拉下臉。
「媽,我不想出席。」听說今天西村家特別邀請了石黑家的客人。盡避她不知道原因,卻明白自己避得愈遠愈好,她就是有這種預感,尤其是視她如死對頭的石黑玉子也會到場的時候。
雖說她們已經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況,但終究是不對盤,她還是相識點不相見比較好。
「不行!你一定要去!听說石黑家的少爺和小姐都會來,你們都是年輕人,而且那個大少爺正好也是‘青學園’的學生,只比你大一歲,你們可以交個朋友。」孟楓美一邊叨念著,一邊替女兒拿出事先備妥的和服,上面繪有簡單的淡青圖案。
畢竟是母女,情可以猜到母親的幾分心思,心知她無非是希冀自己有可能和石黑家長子「交個朋友」,作為攀親帶故的基石。
孟楓美倒是不曾考慮過要女兒和西村兄弟「交個朋友」,一來是因為西村兄弟對她們母女的存在從來不假辭色,還非常護母心切,這讓很早就看清楚情勢的孟楓美早就死了心;二來是因為西村靖曾經略微提過,說石黑家的長子是個性情中人,這種人若真的看上她女兒的話,必定是不顧一切也會論及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