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小女將來必須以一介女流之輩來繼承老夫的『威武』鏢局,委實吃力了一些,再加上沒有名師指點她的功夫,恐伯難以有所進步。不知烈城主可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讓葳兒隨你回天地之城見習、琢磨一段時日?」伍勛大膽地提出請求。
烈日轉頭打量伍葳葳,她立即施展媚態,但卻在他那冷淡的神色下先涼了一半的心,到最後,連唇邊的笑容也快掛下住了。
嗯!烈日客觀的暗忖,將伍葳葳帶回天地之城,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首先他要給「尹之蝶」一個下馬威,告訴她雖然他娶了她,可卻絕對不會重視她。更何況,這樣還可擺月兌「尹之蝶」帶給他不必要的影響力。
雖然這段時間他遠遠的避開她,可是,天地之城上上下下的人卻昏了頭似的不停在他耳旁說她的好話,簡直快把他給逼瘋了。
「可。」正當伍家父女倆都開始覺得沒有希望時,烈日卻說出簡潔有力的答案。
「看來,你已經收服了這里所有人的心,小麻雀。」風雲與尹之雀—起坐在涼亭中,逗弄著小阿英玩要。
粉女敕的小女嬰咯咯笑著,吃下一小口軟軟的甜糕,枕在尹之雀的胸前休憩。
「乖乖睡喔!」尹之雀流露出溫柔與慈愛的神情,輕撫正張嘴打呵久的小女嬰,最後還唱起了兒歌。
「寶貝兒,乖乖睡,一枝草、一點露,兒孫自有兒孫福。寶貝兒,乖乖睡。」
風雲不知何時斂起吊兒郎當的笑意,為她聖潔的笑容而動心。
風雲不明白烈日怎麼會舍得讓「尹之蝶」這麼可愛的小妻子,在新婚便獨守空閨而外出辦事,且近—個月來對她不聞不問!
如果小麻雀是他的妻子的話……
「風大哥、風大哥?」小手拚命在他面前揮了好久,風雲才意識到地眨動眼睫。
「你知道烈公子什麼時候回來嗎?我好久都沒看到他了呢!」
他乾笑一聲,不答反問︰「你為什麼叫他『烈公子』呢?他和你可是夫妻,叫名字不是更好嗎?」
尹之雀恬靜地聳聳肩,「他希望我那樣叫他,也許,是因為他很討厭我吧?」
是的,她知道烈日是討厭她的——從小,她就是在尹老爺子與芙蓉夫人他們那種不歡迎她的眼光中成長,所以,對烈日的態度並不覺得陌生,只不過,她有一些難過——
因為,任誰都不希望被人討厭吧?
風雲無語了,他當然早就曉得烈日娶小麻雀的動機,但在這段日子和她相處下來,原本隔岸觀火的念頭早就消失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娶你?」風雲震驚地看著她稚氣的雙眸中,竟然立刻透出一抹無奈。「你知道了!」
「嗯!他在路上就說過了。」尹之雀垂首凝視著小女嬰的睡顏,有些悒郁自己居然還念著那張沒有表情的陰寒臉孔。
尹之雀抱著小女嬰起身,想要把她抱同屋子里去,但或許是太漫不經心吧?
不知怎地腳一拐,人就要往前撲跌下去!
「小心!」風雲身形極快,伸出一臂,便從她身前扶住了她,卻又輕巧地沒有驚醒人睡的嬰孩。
「謝了,風大哥。」尹之雀呼出長氣,回眸輕笑。
她那種純真爛漫的光彩足以吸引任何一個男人的眼眸與心!
「小麻雀——」風雲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
尹之雀的眼楮睜得大大的,疑惑地凝視著他。
「多麼美好的一幕。」一道森涼譏諷的男性嗓音驀地響起。
烈門冷冷的瞪著風雲摟著尹之雀的那只手臂,他的眼光似劍,仿佛恨不得能將他砍個七零八落似的!
風雲心頭一驚,轉頭避開烈日那道嚴厲的視線。
懷中還抱著嬰孩的尹之雀忍下住朝著烈日直笑,還蹬蹬蹬地跑到他面前,關心的道︰「你回來了,辛苦了。」
如此簡單而普遍的招呼話語,烈日從未發現听起來竟是這般的悅耳,奸像在他冷列的心中滴人清泠的甘泉。
「哼!」雖然他有點感動,但他依然擺出臭臉,他非常不爽,他之所以會答應帶伍葳葳一起回來,就是存心侮辱「尹之蝶」這位正脾夫人,好讓眾人散播「尹之蝶」是個守下住丈夫的心的女人……
怎知,他都還沒有開始行動呢!這女人居然就先送給他一頂綠帽子?!
當他看見風雲扶著她時,心中竟莫名的一震!
當他看見「尹之蝶」對風雲回眸一笑時︰心中不知為何一凜?
當他看見風雲情不自禁的意欲向「他的女人」表態時,心中竟產生莫大的怒氣。
當他看見他倆交握在一起的手臂時,心中竟不知所以的慌張起來。
不!這個女人是他娶回來的,不是風雲娶的!
他的拳頭握得格格作響,來回瞪視著「尹之蝶」及風雲,不知他是該自嘲的大笑,或是一掌劈下去……
等等,烈日,如果你現在當真動了手,那豈不就承認了她對你的重要性呢?烈日在心中告訴自己,更何況此時不只有風雲,還有一個嬌客在場,要算帳,也可以梢後再談。
畢竟,里子輸了,他可不能連面子也輸了。
所以,他完全沒有采取行動,只是假裝沒有看見尹之雀歡迎他的熱情笑臉,假裝沒有听見她關懷的問候,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等等我啊!烈公子。」伍葳葳則自顧自的追上前面的男人。
尹之雀呆呆地看著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人屋內,耳邊似乎遺回蕩著伍蔽葳的嬌嗲笑聲。
那笑聲,耳如針……
「烈公平,再喝一杯吧!」不知是第幾回合了,伍葳葳殷勤地勸酒,媚眼中含著深沉的算計。
她完全沒有料到,烈日居然已經成親丁!當她獲悉那名惹得烈日發火的丑丫頭就是烈夫人時,簡直錯愕得連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不過,那個丑丫頭根本不能和她比,不管烈日和那丫頭成親的緣由是什麼,她都會很快的要求他寫下休書的。
她自認烈日並不是對她無意的,不然也不會在她住進客房的第一個晚上,就跑到她這兒來喝酒了。
「對了,烈公子,奴家可以問問您嗎?下午咱們見到的那位姑娘是誰啊?她看起來和另一位公子挺親熱地哩!」伍葳葳再次斟滿一杯酒,蓄意挑起話題。
「不知道。」烈日回答的口氣很沖,又狠狠的灌下了一杯酒。
伍葳葳的話勾起他心底熊熊的怒火,以及一種……令他不明白的心痛,仿佛他什麼都還沒有抓住,卻又失去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不覺的大聲起來,不曉得除了自己之外,他還要說給誰听?
「我想也是。哼!那女人真是不要臉,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意和男人摟摟抱抱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人。」伍葳葳自認為嬌媚地朝烈日微笑,並更加惡毒的數落尹之雀。
烈日突然想起那張女敕女敕的紅唇,他無意識的用舌尖舌忝舌忝自己的唇,頓時,酒味全數變成某種柔軟的甘醇——
這種滋味,難道風雲也嘗過了嗎?
不!他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有啊!那女人……烈公子,您要上哪去?」伍葳葳沒料到他會突然站起身,立刻中斷話語,只能用愣愣的眼光目送他跨出門檻。
這是怎麼了,她是說了哪句話而弄巧成拙嗎?
蠟淚成泥,夜更深、更涼。
尹之雀怔仲地看著滿桌已經冷掉的酒菜,輕輕舉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
一听到男主人回來了,廚房趕忙整治出這桌酒筵送到房間內,碧大嬸還特地暖了三壺老酒,笑咪咪地說這是要替主人接風與新婚之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