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尹之雀果然被嚇得哇哇亂叫;「誰啊?」她驚駭的看了一下空曠的四周。
她再也不敢多留一刻,趕緊回到岸上,先抓超衣服遮在胸前再說。
「是誰……誰呀?」尹之雀怯怯地、伯伯地,又朝四周空蕩蕩的景物再問了遍,之後,頭皮開始發涼、發麻。
「呃……」她抖著手穿戴衣物,邊穿還邊小小聲的嘀咕道︰「各位『大哥』、『大姊』,我馬上就定、馬上就走,你們千萬別生氣……」
由於隔了些距離,他無法清楚的听到她在說什麼,可是,光看她緊張、慌忙的動作,與盯著水面認真且自白模樣……烈日突然發現,她的神情多采多姿地令人發噱,下論她挑眉、擠眼楮,聳鼻子、噘嘴,全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甜美。
他抹抹臉,趁尹之雀還在穿衣服之際先行離開。
「哈啾!」尹之雀才剛把衣服穿上,還頂著一頭濕淋淋的秀發,馬上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糟糕了,她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一大早,睡在廟宇地面上的尹之雀努力的爬起身。
原本她入睡時,身子是冰冷的,然後,不知怎地突然暖和起來,不但將她肌膚上的雞皮疙瘩全數趕跑,還讓她睡得香甜無比。
「唔……」所以,她現在真的爬不起來了。
尹之雀很努力的睜開眼皮,一股疲倦的感覺立即重重地往下罩住她,就如同她身上這件輕暖的男用裘衣——
咦?尹之雀一骨祿地坐起身,卻馬上被—陣仿佛要將她四分五裂的頭痛給襲擊的又躺了回去,她十指抓著那件裘衣,將下唇咬得發白。
「起來!」一句冷漠的命令鑽人她的耳中,刺耳得讓她不得不又睜開雙眼。
一入目,便是烈日那張陰沉得沒有表情的臉——唉!尹之雀頗為無奈地只想嘆氣。
她這個相公看起來真的很不好相處哪!
她邊想邊慢慢地再次坐起身子,深怕再引起方才那種恐怖的頭痛感覺。
「這件衣裳……是你的?」尹之雀的目光瞟到裘衣上,她心想,那件溫暖了她下半夜的衣裳,是否也代表他對她仍有一絲絲的慈悲之心?
「哼!」這是他給她的回答。
尹之雀很自動地詮譯成——是。
「謝謝。」尹之雀露出笑容,可是,她的笑容才剛成形,烈口就火速地背過身,刻意地不理會她。
尹之雀有些失望地看著他迅速轉身的動作,「呃!相公大人……」
「別叫我『相公大人』!」不知為何,他怎麼听就怎麼不爽!烈日忍不住煩躁地回頭怒斥她,瞼上的疤痕也隨之扭曲而倍顯猙獰,
好凶啊!尹之雀不滿地微噘起嘴。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對咩!對咩!他干嘛這麼凶?
「嗯……烈日。」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對她「說清楚,講明白」。
「咦?」她反射性的抬起頭,朝陰沉沉的天空望去。
天空中沒有出太陽嘛!
「在哪里?」她很有禮貌的不恥下問。
笨女人!他恨恨的在心里罵了一句。
「烈日。」他忍住氣再說一遞,不過,臉色不再是正常的膚色,而是微微的鐵青。
「在哪里嘛?」尹之雀很自然的義瞪向天空,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氣得
青筋爆跳了。
「烈、日。」他發覺自已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在天地之城中,沒有一個人膽敢笨到在老虎頭上拔毛,偏就這個小丫頭,她居然……—犯再犯!
「明明就沒有出太陽——啊!該下會……你叫烈日?」她的反應慢了將近二拍,此時終於開竅了。
他再也下想理會這個笨女人了,烈日在心中下定決心,他替馬兒順順鬃毛,調整韁繩後,敏捷地翻上馬背,以居高臨下的態度,高傲地朝她勾勾手指。
「不會吧……」尹之雀下怎麼情願的從溫暖的裘衣換到那會讓人搖得七葷八素的馬背上,更不想像被當成一只布袋似的被扔來甩去。
「嗯,相公大人……」立刻,她被一雙銳利的眼光一瞪,她趕緊改口道︰
「好吧!那就烈公子好了。烈公子,可不可以你騎馬就好,我會跟在馬的後面,這樣好不好?
「那匹馬看起來好高,而我居然騎在它的肉上,最可怕的是,它的肉下還有骨頭會動來動去,騎起來真的很——可怕喔!我一定會跑快一點,我——呀!」
她還沒說完,人已經被他倏地拉了一把,整個人狼狽地跌在地上。
「閉嘴!」這女人,哪來這麼多的話好說?講得他的頭都快暈了。
「上來!」他生氣的下達命令。
「我不要!」尹之雀的小腦袋立即搖得好似波浪鼓。她可不要再嘗一回昨日的不適了,畢竟,要虐待自己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嘛!
「我叫你上來!」不容她再反抗,他一把便將她攔腰抱上馬,速度快得讓她根本來不及抵抗。
烈日原本想按照昨天那種「布袋式」的方式來安置她,可是,一看到她臉上擺出那種「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使他不得不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他舉起她的腰肢,拾高她的臀,讓她兩腿分跨在鞍上,嬌小的身軀背靠著他。
寬闊的胸膛。她那女性柔軟的每一條細致的曲線,均完全服貼在他男性堅毅的硬實上。
「啊!」尹之雀的臉兒漲得紅通通的,著急的伸手扳動圈住她身軀的手臂。
「你不能對一個黃花大閨女毛手毛腳的,快放開我!」一邊急著扭動身體,試圖甩開他的束縛。
烈日倒抽了一口氣,被她那份柔軟圓潤的磨蹭惹得心癢難耐,胯下已迅速而強烈的起了反應!
他咬牙忍耐著,希望前面的小人兒沒有察覺到。
「坐好!」她這麼下停地扭動,底下的坐騎早巳開始情緒浮動,他急忙制止。
「好嘛!」尹之雀也發現到馬兒的異狀,不敢再亂動,嘴巴亦乖乖的合上,任憑烈曰策馬前進。
第三章
大街上人來人往,攤販們正與客人喊價,廟口的算命攤,街尾的賣糖葫盧小販,市場中的肉鋪、菜擔,無一處不顯示出梅山鎮這個小地方的淳樸民風。
這是每月一句的市集,臨時性的攤販聚起來時快,撤離時更快。
此時,已經有好些攤販正俐落地收拾完畢,準備好好的去吃一頓午飯。
梅山鎮中唯一的一間小客棧中,走入了兩名陌生的客人。
「兩位好,要吃點什麼嗎?」店小二遲疑了一下下,才敢趨近招呼這兩位客人,他害怕地,卻又忍不住鼻碌碌地想多看這對男女一眼。
真的很奇怪!那位年輕姑娘身穿一身髒兮兮的大紅嫁衣,長發末髻未綰,末施脂粉的五宮普通平淡,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別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而那男人就更絕了,只見他文風不動彷如一座泰山,一襲黑衣,看來冷酷無情,而他那張臉,就更駭人了……
「先上一桌酒菜,再備一問上房。」烈日看了垂頭喪氣的「尹之蝶」一眼,他哪會下知道她是餓極了、累極了,所以,連話也多不起來了呢!
好骨氣,烈日對她的表現打了很高的分數,畢竟,一日的騎程並不輕松,連一個大男人都可能會喊累,但「尹之蝶」卻一聲也不吭的承受下來,不過,他絕不會被她這種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樣給感動的……他冷然的告訴自己。
眼前已經一片迷蒙的尹之雀完全不知道烈日在想什麼,她困得連店小二上的菜都沒有注意,小腦袋低垂著猛點個不停。
吃到一半的烈日,非常不高興地停下筷子。
他原本是要讓她嘗嘗這種「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焉」的「痛苦」,沒想到她竟然比他棋高一著,居然當著他的面打瞌睡,哼!她是存心瞧不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