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這廝將板兒傷成這樣的?」凌赫茲焦急的將秦板兒山水中救起,見她氣若游絲,雙頓慘白,立時有如怒火狂濤一發不可收拾。
「是……是……凌……少爺!」見來人竟是凌赫茲,再見他的火氣,獄卒嚇得差點屁滾尿流。
「你該死,板兒若有不測,我要你陪葬!」他怒斥。
「這……我只是奉命行事,不干我的事。」獄卒連忙撇清,驚惶失措。凌少爺怎麼來了?還一副寶貝秦板兒的模樣?!來人不是說了,秦板兒是凌少爺的棄婦,凌少爺惱她欺騙要他好好整治這丫頭,最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事成後凌少爺定有大賞,也因為如此他才痛下毒手,極盡所能的凌虐她。怎知凌少爺來了,瞧了秦板兒的慘狀,哪有一絲痛快,反倒是殺氣騰騰地似要殺了他為秦板兒報仇。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來人說的不一樣?!
「你先等著,等我救活板兒,回頭再找你算帳!」無暇顧及其他,凌赫茲抱著秦板兒,見她昏死亳無意識,心急的連忙為她輸進真氣,她這才悠悠轉醒。
「板兒!」他心焦的低喚。
「咳咳——」傷勢太重,一時半刻地依然意識不甚清楚。
瞧她渾身是傷,慘不忍睹的模樣,他心痛至極。
「板兒,我錯了,你原諒我,我不該錯以為大牢是最安全的地方,讓你受罪,你原諒我!」他深深澳恨,自責親自將她送進死神手中,讓她受此折磨。
「是你!我不要……見到你,我……我恨你!」她終於稍微清醒,一見是他,新仇加上舊恨,咬牙切齒的掙扎,不肯待在他的懷抱中。但這一掙扎,又牽動傷口,疼得她申吟出聲。
「板兒,你別動,我不踫你便是。」為了避免她更激動,他心疼的退後幾步。
「你還來做什麼?瞧我……死了沒有是吧!放心,我就快一命……嗚呼……咳咳——咳咳咳——」她硬是吐出一口鮮血。
「板兒!」他心驚。
「別過來,你不用假慈悲……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她含著淚,癱在地上喘息。她要死了吧,只覺全身力氣正在流失,身子也冰冷得直發抖。
「板兒,振作點,我這就送你去看大夫。」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是那活潑好動、明艷照人的俏佳人,若她有三長兩短,他很清楚自己也無法獨活,如果可以,他願代她承受所有的罪。深深的自責令他想自我了斷算了。
不顧她的掙扎,凌赫茲抱她起身。她需要就醫,遲了恐怕性命不保。
「凌赫茲,不許你踫板兒,放下她!」秦客商趕來。
凌赫茲不理會他,逕自抱著秦板兒要離開。
「你害得板兒還不夠,還要帶她上哪?放下她,我要帶她走。」
「板兒是我的妻子,我要帶她去就醫,不會讓你帶走的。」
「她不是你的妻子,你們還沒拜堂呢!」
「但她已是我的人了!」凌赫茲直言不諱。
「什麼?!」秦客商震驚大怒。「不許你毀她名節!」
「在下會負起責任,不會委屈板兒的。」
「我……我不要你負責任……我恨你!」秦板兒恨聲說。「大哥……帶我走。」她虛弱的伸手向秦客商。
「板兒,不可以,你誤會我了,我沒有背叛你,你听我解釋。」凌赫茲心急的說。
「你欺騙我的感情……誘騙走……我的『封印』……把我送入……大牢,還想殺人減口,你……好狠的心!」傷害太重,她痛哭失聲。
「我愛你,狠心送你入大牢是為了保護你,情非得已,相信此刻嫡皇子應該已重得江山,此事他可以為我解釋證明,這你總該信了我。至於你進牢後的遭遇,那是紫瀟所為,我並不知情,等我知道她做了什麼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救你,你要相信我。」
「當真——」他沒有騙她,沒有——
「板兒,你不要上當,這姓凌的又在花言巧語了,瞧你所受的苦,你莫要再受他一次騙。」秦客商說。
「我——」是啊,她還該相信他嗎?
「板兒,咱們不是說好,要一同浪跡天涯的嗎?我耕地,你織衣,咱們生一堆胖女圭女圭——」秦客商獨自編織美夢。
「大哥,你說什麼?」她大為驚訝,大哥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是啊,秦客商,你瘋了不成,板兒是你妹妹——」凌赫茲亦驚訝。
「她不是我妹妹,我在她約莫三歲時撿到她,我與她相差十歲,為方便行走江湖謀生,因此以兄妹相稱。」
「你……不是我的親哥哥?!」她努力消化這個突來的訊息。長久以來她只當他是唯一親人,兩人相依為命,還記得當年她年紀小拖累他不少,若不是親手足,他又怎麼會這般照顧她?
「板兒,明白我為何一直將你帶在身邊,迅悉心教你各種行騙技能?」
「那是因為……咱們無一技之長,唯有……靠行騙為生。」她體力不濟,說話還發著顫。
「這是其一,其實我是怕你有朝一日離開我,因為你的光彩遲早會引起別人的覬覦,這是我早就發現且擔憂不已的,所以我帶你進入我的生活,習慣咱們的謀生模式,避免成長比較,讓你沒有機會受到外在誘惑,只是我沒想到,因為『封印』,因緣際會你會看上凌赫茲,進而愛上他!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所以我計畫在弄回『封印』後就立刻帶你遠走高飛,並表明愛意,可你竟騙我,中了你的調虎離山之計,不僅『封印』落空,連你也失去了。」
「不要……說了,我不相信,我……只當你是我親大哥,你也沒有愛上我,還記得嗎?你愛的是紫……瀟,你說過要……娶她為妻的。」
「呸,那賤貨,我怎可能娶她為妻,那是因為有人說她曾在姓里的老頭尸體旁出現過,我懷疑她取得『封印』,才假意討好刻意親近,為的就是想探究『封印』究竟在不在她手中。」
「啊!」秦板兒心驚。原來相處多年的大哥,竟是城府如此深的人,對他的愛意她不禁感到害怕起來。
「板兒,今天我要殺了這姓凌的,他玷污了你,我要他付出代價!」秦客商狀似瘋狂的拔出劍。
「不!」她大驚失色。
「秦客商,你利欲薰心,甘於做當今皇上的爪牙,如今皇上失勢,你已然成為喪家之犬,且你殺了里叔,我立誓要為他老人家報仇,可惜我已答應板兒不親自動手,你莫要逼人大甚,」凌赫茲放下秦板兒,隨時準備一戰。
「廢話,若不想死就動手吧!」
「你!」凌赫茲被逼得只好出招。
立時兩人短兵相接,刀光劍影,打得難分難解。
「你們……住手!」秦板兒企圖起身阻止,幾次爬起又不支倒地。
「都是你這臭丫頭害的,我殺了你!」
不知何時紫瀟竟也趕到,取出利刃就要刺向秦板兒,秦板兒哪有氣力問躲,眼看刀刃就要落下,凌赫茲及時抬腿一踢,紫瀟狼狽的倒向牆角。
秦客商乘此機會,攻向凌赫茲,長劍隱沒在凌赫茲體內。
凌赫茲登時吐出鮮血,怵目驚心。
「赫茲!」秦板兒見狀大驚。
「未中要害,我沒事!」凌赫茲臉色煞白,仍要她別擔心。
「不!」她哭喊著爬向他。
「板兒。」他全身浴血,體力不支半跪在地。
「你流了好……多血,不……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要跟你……走……啊!」她自己也很羸弱,卻為他擔憂。在他舍身救她的那一刻,才恍然明白她愛他,深深驚覺這些日子在大牢里承受的皮肉之苦遠不及誤會他背叛的痛苦,如今僅剩一口氣她也要跟著他,溫暖的躺在他懷里僅僅是片刻她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