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板兒驚慌失措,瞧著這些要緝拿她歸案的官差,她無助的轉頭看向身旁的凌赫茲。
「你別指望茲郎會再包庇你了,你這個女騙子,騙騙別人就算了,還花言巧語的哄騙茲郎娶你,茲郎可不是傻子,我已將你的惡行告訴他了,他不會再信你了,你等著吃牢飯吧,臭丫頭!」紫瀟氣焰囂張,粗暴的扯下秦板兒頭上刺目的鳳冠,她等這一刻的到來可是等得心急如焚,她要看這丫頭跌入萬丈深淵!
「赫茲,你——」秦板兒不信他會棄她於不顧。
「紫瀟說得沒錯,想不到你竟是個四處行騙的通緝要犯,想我凌府小有名望,你竟欺我不實,莫非圓的是我家財產,你這個惡婦!」他憎厭的甩開她。
「你說什麼?」她錯愕。她是通緝要犯的身分他早知曉,怎麼此刻竟指責她欺瞞?!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昨夜誓言愛她、護她一世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亦嘩然,凌府的新嫁娘竟是個罪犯,這可是驚人的大八卦啊!
看來凌赫茲一世花名就要毀在這女騙子手里了。
有人訕笑,有人惋惜。
「拍!」紫瀟冷不防惡狠狠的上前給了秦板兒一巴掌。
「你!」秦板兒登時臉頰火紅刺痛。
一旁的凌赫茲震了一下。
「茲郎說得很清楚了,你是個惡婦,瞧你為茲郎帶來多大的恥辱,還痴心妄想嫁給茲郎,簡直不知羞恥。各位官差,還不抓人!」紫瀟家泄憤似的狂笑,完全不饒人。
所有官差立即一擁而上,將秦板兒逮捕歸案。
「不,赫茲,你救救我!」她央求的望向他,不相信他會如此絕情。
只見他面無表情的別過臉,一句話也沒說,像是恨極她一般的厭惡。
怎麼會這樣?
「你……凌赫茲,才是個偽君子、大騙子,你欺騙了我!」她恍然大悟。原來他取得「封印」後就想要將她除去,她竟會上他的當,恨的是還將人交給了他,他竟如此的狼心狗肺,她痛徹心肺。
「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眼下確實是你欺瞞身分貪圖我凌府少女乃女乃之位,各位官差,將這惡婦送進大牢吧,此生我凌某人再也不要見到她!」他痛聲說。
「凌赫茲!」她大眼圓睜,淚水如注,萬萬沒想到他的心機如此深沉。
「茲郎,對,就讓她老死在牢里,此後就由我伺候你。」紫瀟示威似的當眾霸住他的胸膛。妖媚的姿態儼然她將會頂替秦板兒成為凌赫茲下一個迎娶的妻子。
凌赫茲也不反對,當眾攬著她的柳腰,狀似親熱的與她調情。
秦板兒惡狠狠的看著這一切。她有眼無珠,才會落得此下場,緊咬下唇的力道之猛,竟讓雙唇滲出鮮紅的血絲。
手中握著定情的鴛鴦玉佩,正發燙的灼燒她的心,燒燙得她不能自己,狠狠的將玉佩摔碎在凌赫茲跟前,象徵決裂。
凌赫茲僵硬著身子,瞪視著地上一片碎玉。
***
秦板兒咬緊牙關不吭一聲,任由鞭子狠狠地一再落在她身上,她筋疲力竭,只知身體早已皮開肉綻,她悔不當初,輕易信人,如今就算死上千回,也算是罪有應得。
「說,你的同夥秦客商窩藏在哪里?不說我打死你!」獄卒惡聲惡氣的要脅。
她別過臉,依然不發一語。哀莫大於心死,她早已不在乎酷刑的嚴厲。
「可惡,呸,你不怕死是吧?再不出聲看我怎麼整治你!」獄卒吐口口水,死命的朝她拍鞭。
她疼得幾欲暈死。
可獄卒還不放過她,竟又搬來釘板,壓著她要她跪下。
那股剌穿的疼痛終於讓她忍不住痛哭失聲。
但嘶聲吶喊卻求救無門,她來到了地獄不成?
眼看雙腿已沾滿鮮血,身子一軟便撐不住的癱倒於地。
「喂,你可別裝死,給我起來,我還要打。」獄卒發狠的揮鞭。
這不是一般用刑問供,瞧獄卒的狠勁似要她的命,不是要她的口供。
「你這是逼供還是逼死?」她終於咬牙問。
「告訴你,你也別怨我,是逼死。」獄卒老實說。
「逼死?我罪……不及死啊。」她撐著一口氣問。
「還不明白嗎?不是官府要你死,是你的仇人要你的命,我這會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獄卒笑得猙獰。
「是誰要我的命?」她心驚。
「自是想要你死的人,這還要問!」接著又是一鞭。
誰要她死?莫非是他?!他當真這麼狠心,想殺人減口?
一口鮮血終於自口中噴出。
凌赫茲啊凌赫茲!你忍心如此待我……一顆顆豆大的淚撲簌簌而下。
「既然知道早晚死在這,何不就痛快的說出秦客商的窩藏處,說不定大爺我一個高興保你全尸,否則來人說了,她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當盡酷刑苦厄,悲憤而終。」
「他如此狠毒!」天啊!她陷入煉獄。
自己是造了什麼孽?難不成是老天懲罰她行騙多年的報應?是了,定是報應。頓時了無生意,木然中依稀痛苦的憶起他的溫柔甜蜜,伴隨著鞭打聲,過往的一切殘酷的化為烏有,只有自憐,只剩悔恨!
***
深夜,宮中彌漫著肅殺之氣,意味著有大事即將發生。
「赫茲,這回為兄的大大的欠你一份情。」嫡皇子拍著他的肩。手握著代表皇位的「封印」,竟微微發顫。
「小弟也僅能幫到此為止,剩下的就看皇兄你自己的了。」
「嗯。」嫡皇子深感責任重大。
「皇兄,答應我,一定要當個好皇帝,這才不枉父王的期待。」
「當今皇上篡位後即將我軟禁,我原不願動蕩國基、再惹紛爭,甘心於遭禁錮,但當今皇上實在過於暴虐無道,若再任其暴政洽國,國家必陷於水火之中,眼看就要滅亡,為兄再不行動就要對不起黎民百姓、對不起先皇了。」
「所以今夜你一定要一舉成功,我在宮外等你的好消息。」知道嫡皇子早將一切部署妥當,就等他取來「封印」。
「你放心,先皇遺留的忠臣依然向著我,一切已在我的掌握中,今晚就要變天了。」
「恭喜皇兄了!」
「赫茲,真難為你了,其實以你的才能,足以勝過我,不如『封印』就交由你——」嫡皇子想讓賢。
「皇兄,休提此話!」他凜然不從。
「唉!若非父王過於鍾愛你的母親,不肯接入宮中受這深官惡斗之苦,你也不會流落在外,也該有繼承大統的身分——」
「大哥!!」他打斷嫡皇子的話。「就讓這一切成為永世的秘密,我喜歡現在的身分及自由,不想有所改變。」
「你!」嫡皇子無奈的搖頭。「罷了,你的性情就跟你早逝的母親一樣不喜拘束,唉,其實這些年若不是你身分隱藏得好,也必然已遭皇上毒手,焉有命活。」也許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正是。」他笑看這世上的富貴如雲煙。
「對了,宮中的事交給我吧,你還要營救你的心上人不是嗎?」
「板兒受苦了。」他心痛的想到板兒此刻還身陷大牢之中。
「這也是不得已的,若不是我派人於大婚前通知你,皇上的爪牙已發現板兒曾握有『封印』,而她即將與你大婚,在大局未部署好之際怕此事提前曝光,咱們大計功虧一簣,又擔心她被皇上的人誤會有牽扯入內,危及性命,成為眾人狙殺的目標,你被迫不得不將計就計的將她送進大牢,以避開險禍,這麼做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只是此刻她在牢里肯定是恨我入骨了。」他愁苦。這丫頭性格激烈,誤會他欺騙她還將她送入大牢,這會兒不恨得殺他千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