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果真如我想像的美味。」他滿意的大笑。
「你說什麼?」
「你可知道打從方才見到你至今,我就一直想一親芳澤,嘗嘗滋味如何。」他一向率性而為,想要的東西沒有理由忍住不取,況且她的唇實在太誘人了,若讓她就這麼離去,那真是對不起自個兒。
「你好大的膽子!」她羞憤到極點。他當她是什麼,煙花女還是交際花?可容他如此放肆。
原來他意不在匕首,而是——采花賊!
「我家少爺一向膽子大。」阿泰掩嘴嘻笑。少爺要什麼從不隱瞞,但這回也太直接了一點吧,難怪人家姑娘家吃不消。但話又說回來,少爺似乎不曾對哪家姑娘這麼情不自禁、這麼熱情,就連對紫瀟姑娘這般絕世美色都未曾有過這番沖動,少爺為何會對一個初識的姑娘且還是個四處行騙的女騙子有這等反應?著實奇怪。
「你們欺負人!」教人輕薄了去,她哪還有顏面見人,她怒不可抑。
「這給你,你收好了,可別掉了。」他由腰際取出一塊玉佩。
她冷哼一聲。「你做什麼?欺負了人隨便取塊玉佩就想打發人!」她氣得想搶過玉佩砸向他那張輕佻的臉。筒直欺人太甚!
「收好,千萬別掉了。」他抓過她的手硬是將王佩塞進她的掌中,再次囑咐好生保管。
「我不要——」她覺得大受污辱,正要發作。
「少爺,這玉佩不能送,您怎能輕易——」阿泰大驚失色,想取回王佩,卻被凌赫茲嚴厲的神色給制止了。
「阿泰,這沒你的事,你別管。」他沉聲低喝。
「可是——」阿泰還是覺得不妥。
他不耐的瞪了阿泰一眼才總算教阿泰閉嘴。
她瞧在眼里,不由得低頭細觀掌中的王佩。藏青色玉佩捧在手上暖和溫潤,是上等貨,騙子做久了鑒賞這方面的功夫她還在行,但盡避如此,這塊玉佩送人值得他的跟班這般緊張嗎?
莫非這塊玉佩有什麼過人之處?
「你可別誤會,吻了你是在下興之所至,送這塊玉佩則與吻你無關,而是在下對你另許的諾言。」
「什麼諾言?」她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意思。若不是仗著有錢,意欲用財物打發人,哪還會有什麼承諾。
「明日帶著這塊玉佩倒這個地方來找我便知道了。」入完,凌赫茲給了她一個地址,也不理會她的反應,朝阿泰比個手勢就要走人。
看著凌赫茲離去的修長身影,她雙眉輕蹙,腦海浮現他離去前語帶玄機的模樣。
「喂,你怎麼確定我明兒個一定會去找你?」回過神後,她不以為然的在他身後大叫。好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放心,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他頭也沒回自信的說。
「可惡!」平白讓人佔了便宜,她還傻愣愣的不知為自個兒討回公道,就這麼眼巴巴瞧著他大模大樣的丟下一塊莫名其妙的玉佩走人,還大言不慚的要她去找他?嘖!他以為他是誰?!她不屑得很,可一回頭,又懊惱起來。
自己究竟怎麼了?打小行遍江湖,向來只有她吃人甜頭佔人斤兩的份,從未吃虧分亳,但這會兒倒像是遭人下藥,人變得胡里胡涂,乖乖著了人家的道,最要命的是,心頭還卜通卜通不安分地奏起不協調的音律。
這……這有些不尋常。
她兀自咕噥不已,接著警覺地模向胸口。
「可惡!匕首不見了!」
***
月亮高掛,「玉瓊樓」今晚人聲鼎沸,祝壽聲不絕於耳,錦衣貴公子各個帶著賀禮、後面跟著僕佣涌進大堂,頃刻間為數驚人的珍寶堆得有如一座小山。
而這難得一見的場面全是由於今日是玉瓊樓當家花魁紫瀟姑娘的壽誕,各家貴公子無不想利用這個機會一親芳澤,進而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好讓人人稱羨。
可惜教眾家公子環繞其中的女主角似乎依然不甚開心,眉宇之間藏著怒氣,焦急的頻頻眺望門口,人人心知肚明她在等待什麼人。
「小姐。」香娟朝紫瀟搖搖頭。她被派往門口等待紫瀟姑娘的要客進門,奉命只要一見到他到來立即前來通報,她已等了數個時辰,如今夜已深仍不見紫瀟姑娘心系的人出現,為免紫瀟姑娘焦急,先行進來通報一聲。
「莫非他不來了!」她晶瑩的臉龐刷白。
「我想不會的,今天是你的壽宴他不會不來的,也許是教事情給耽誤了,不一會兒就會到的。」香娟連忙安撫道。
「哼,什麼事比得上紫瀟姑娘的壽宴來得重要,本公子可是放下家中老母的六十大壽,準時趕來為紫瀟姑娘祝壽,這份心意哪是凌赫茲能比得上的,凌赫茲對姑娘的誠意這般微薄,在下實在為姑娘叫屈。」城內專司大宗錦布買賣生意的「李紀」長公子李浩山說。
眾所周知,凌赫茲目前是紫瀟姑娘唯一的入幕之賓,眾人對他是既羨慕又嫉妒,恨不得將他踢掉取而代之。
「是啊,紫瀟姑娘今晚就忘了凌赫茲這號人物,再說我們哪點比不上他,對姑娘這份溫柔心意更甚於他。」另一名貴公子林棋右甜膩膩的對著地痴笑。
「不要說了。」紫瀟寒著臉惱怒的出聲。
人美就連臉罩寒霜也教人不由得看痴了。
「姑娘,我想我愛上你了。」不知哪來的小子,竟涎著臉說出這等話。
紫瀟嫌惡地皺眉。
「你是誰?我記得我家小姐並沒有邀請你這號人物。」香娟不客氣地問道。
「在下姓秦名客商,是慕紫瀟姑娘的盛名而來的,今日一見果真國色天香,在下的魂恐怕全教姑娘給勾了去。」他相貌尚稱端正,一雙色迷迷的眼直盯著紫瀟搖曳生姿的身影瞧個不停。
「放肆!」紫瀟鄙夷地怒斥。哪來這低質人物!
「來人,將此人給我趕出去!」香娟手一揚,幾個大漢便出現。
「我一來就趕人嗎?」凌赫茲大搖大擺的走進玉瓊樓,阿泰尾隨其後。
「茲郎!」紫瀟臉色一改,笑靨如花的迎向他,不顧眾家公子氣憤的目光,嬌媚地偎進他懷里。
他也老實不客氣的擁著她。「可是要趕我走?」他故意問。
「當然不是。只是,你為何來遲了?」她不悅的嬌嗔。
「看熱鬧去了,所以就耽誤了些時辰。」他不在意地實話實說。
「看什麼熱鬧竟勝過我的壽宴?」她懊惱怨懟,一股怒火隱忍著暫且不發。
「紫瀟姑娘,你生得好,與王母娘娘同一天聖壽,少爺是先到王母娘娘廟前看熱鬧去,這才趕來的。」阿泰說。
「紫瀟命苦,怎比得上王母娘娘,否則茲郎也不會偏在今日讓紫瀟苦候。」她一臉的哀怨。
那風韻當真我見猶憐,只可借此番風情只為她口里的茲郎一人而發,讓其他公子是恨得拍胸跺腳,大嘆凌赫茲一出現眾家公子就成了陪襯的野草一般不屑一顧。
「敢情和王母娘娘爭起醋來了,有道是女人家小心眼一點都不假。」凌赫茲甩甩頭。
「人家苦候你一晚,你竟數落我小心眼,你還有心肝沒有!」她不依地嬌嚷。
「好好好,是我沒心肝,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就燒了我這一回吧。」他安撫的攏著她的縴腰。
「哄女人你自有一套,難怪你的女人緣特別盛。」她酸溜溜地說。清楚茲郎身邊的女人不少,慶幸自己是最教他寵幸憐愛的,但光是這樣她並不能滿足,最終目的還是一心能光明正大的進凌府,做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讓人人喚她一聲凌少女乃女乃。
「什麼話,我一心惦記的就只有你一人。」他滑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