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發現懷有我的孩子時應該立即告訴我。」葉政明的口吻多少含有埋怨和不解。「你的身份是別人的丈夫,我們做的事根本是一項錯誤,所以當我發現懷孕卻不敢告訴你,怕破壞了你的婚姻,迫不得已我只好回國,迅速嫁給家人早就為我安排好的對象,那個人就是蕭奇三,奇三以為孩子是他的,對我非常體貼,我一方面對奇三深感愧疚,另一方面又怕你發現孩子的秘密,于是刻意與你保持距離,維持淡漠的友誼,就在這種深深的罪惡感與不安的期待中,我生下了蕭邦,為了能讓蕭邦正常的成長,我緊守這個秘密,期望他一輩子都是蕭奇三的兒,也惟有如此才能避免傷害奇三、傷害月書……」
「你們的丑事既然要瞞就瞞上一輩子,為什麼要說出來當眾羞辱我?」錢月書不可抑制的哭嚷。
「這段刻意隱瞞的秘密造成克兒出生的不幸,以及此刻兩個孩子誤以為是兄妹而承受著不能結合的痛苦,我無法再坐視不管,不能再隱瞞不說了呀。」顏惠洵說。
「造成克兒出生的不幸?」TINA大吃一驚。莫非——「TINA,是我對不起你,當年奇三會失去理智地對你做出那件事,確實是極度的想報復我的欺騙,因為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蕭邦的血型與他不符,為此他偷偷的帶蕭邦前去檢驗DNA,確定蕭邦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會……我也想不到他會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還讓你因而生下克兒,造成你們母女不可彌補的傷害。」顏惠洵痛哭失聲,TINA的不幸遭遇全是她害的。
「原來這就是蕭奇三當年所說他發現的秘密……」TINA怔怔的回想往事。
「媽,當年你可以選擇帶著我離開爸的。」蕭邦感傷的抱住顏惠洵。他終于明白父親從小就與他不親近,甚至有些憎恨他的原因了。
「兒子,媽想過,也向你爸要求過,但他說什麼也不肯離婚,壓抑住所有的怒氣和尊嚴,強調他會承認你是他的孩子,並且照顧我們母子一輩子,我無話可說,只好先將你送到外婆那兒住幾年,等你長大些,外婆的年紀也大到不適合照顧你,我才將你接回我身邊,可是你與奇三之間的隔閡始終跨越不去,在水火不容的情況下你離開了家,也離開了我的懷抱。」她哽咽的說出那段不堪的往事。
「媽。」蕭邦心疼她獨自承受了這麼多的苦楚。
「蕭邦,你真的是我的兒子!」葉政明看著眼前俊偉的青年竟然就是他的兒子,既驕傲又驚喜,不禁老淚縱橫。
蕭邦不語,盡避他與蕭奇三之間情感疏離,但畢竟是他認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如今突然得知眼前這個男人才是他親生的父親,一時間令他不知如何面對。
葉政明嘆息,明白父子親情不是一時可以彌補,也許需要一些時間調適吧。「你與克兒已經證明不是兄妹了,可以放心追求你們的未來了。」他將查克兒的手交到蕭邦手上。一個是他親生兒子,一個是他疼愛的養女,兩個人能結合,再好也不過。
「克兒,繞了一圈,你還是回到我身邊了。」蕭邦欣喜的緊握住查克兒的手。「嗯。」她喜極而泣。「想不到我們各有一段坎坷的身世,而我們竟是因為上一代的波折才得以在一起。」她感嘆。
「你願意做我的新娘嗎?」他再次求婚。
「我願……」
「不,克兒是我的新娘,你不能搶走她!」林欣佑蒼白著臉強拉過查克兒。「林欣佑,我知道我和克兒對不起你,但請你原諒我們,請將克兒還給我吧,這里的一切損失我會賠償的。」蕭邦鄭重請求。
「你能賠償我什麼?我所受到的屈辱、傷害你拿什麼賠償?我不管你和克兒是不是兄妹,我都不會放棄克兒的,我要繼續完成我們的婚禮,如果你硬要破壞婚禮,我會請警衛將你趕出教堂。」林欣佑聲色俱厲。
「沒錯,你們欺人太甚,跑到我兒子的婚禮上搶新娘,這成何體統!」林松模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了。
「松模,孩子們的婚姻大事由他們自己來選擇,讓他們決定自己的未來,希望你不要插手。」葉政明勸說。
林松模沉吟半晌,「你說得沒錯,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孩子的事就由孩子們自己去抉擇。克兒,現在由你決定是要繼續完成你與欣佑的婚禮還是跟蕭邦走,一切的決定就看你了。」他沉著臉將選擇權交給查克兒。
眾人屏息的等著她做出選擇。
「我……」查克兒的目光自然的投向蕭邦。
「克兒,你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你答應要做我一生的新娘的,你不能在此時此地狠心的舍我而去,求你看看四周,這里的賓客全是為了祝福我們而來的,讓我們繼續完成婚禮,不要讓他們失望了。」林欣佑拿著結婚戒指硬是要為她戴上。
她掙扎的抽回手。「不要這樣。」她溢出淚水。
舉著戒指,林欣佑呆愣的望著它。
「欣佑,我心里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
「夠了,不要再說了!」他粗暴地將戒指丟向空中。他還是失敗了!
「抱歉……」她無言以對,是她虧欠了他。
林欣佑撇頭,心正在淌血。
「欣佑,你心里明白我不愛你,就算嫁給了你,也不會帶給你快樂的,我們注定會成為一對怨偶,最後就像我阿姨和叔叔以及蕭伯母和蕭伯父一樣,一輩子生活在對彼此的怨恨與愧疚中,你要的是這樣一個悲劇婚姻嗎?」她淚如雨下。
「不會的,結婚後,你會愛上我的,我們的婚姻不會成為悲劇的!」他肯定的要她相信他們在一起會很幸福。
她無奈的搖頭。
「為什麼?我到底哪里不如蕭邦?為什麼你眼里只有他,就看不見我對你的努力與付出?」他不甘心啊!
「錯了,你很多地方是蕭邦比不上的,只是我先遇上了蕭邦,也無可救藥的先愛上他,對于你我只有說抱歉了。」「你是說如果你先愛上的人是我,情況就會不同了是嗎?」他重拾回一些尊嚴。
「愛情是這東西沒什麼道理可循,如果會愛上你的話我也不意外。」她說。「我終于相信一切都是命,很多事是費盡心機也強求不來的。」林欣佑沮喪不已。「林欣佑,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但感情是不能夠退讓的,我與克兒相愛,任何人都不能將我們分開,我不求你祝福我們,只求你成全。」蕭邦拍著他的肩。
「爸,我們走吧!」經過一番沉思,林欣佑忍住沒有再多看查克兒一眼,黠然神傷的與他父親一起步出教堂。
他受到的打擊恐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平復了。
查克兒不忍的揪著心。希望他能找到真正屬于他、愛他的女孩。
「克兒,我們也該走了。」蕭邦摟著她顫抖的肩。
她貼近他的胸膛,疲累的點頭,只有這個胸膛才能讓她感到踏實,她將一生依靠他,直到永遠。
「啊——」四周響起一陣驚呼。
查克兒與蕭邦聞聲旋身,驚愕地看著錢月書。
不知何時,錢月書手上握著刀,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一刀,鮮血沾滿了她全身,模樣恐怖,她卻瘋狂地笑著。
「阿姨!」查克兒看到她的模樣幾乎腳軟,要不是蕭邦扶著她早癱軟在地。「克兒,我不許你跟蕭邦走,他是雜種,沒有資格跟我錢月書的女兒在一起,如果你一定要跟他走,我就死給你看!」錢月書面孔猙獰的晃動著手中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