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禮的家伙。」錢月書大為光火。
「不是我無禮,是你不近人情,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沒辦法自己走路,你連一句關心的詢問都沒有,還要強人所難的要她自己站立,我懷疑你真是她的親人!」
「你敢教訓我!」錢月書鐵青著臉。
「你是長輩,我怎麼敢教訓你,只是希望你能講道理。」
「連你都敢說我不講理!」她憤怒的想起葉政明今天才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現在連這個毛頭小子都敢對她出言不遜了。
這世界反了!
「阿姨,我想他不是這個意思……」在她盛怒之下,查克兒還是鼓起勇氣為他解釋。「你住口,今天我會受這小子的氣,還不是因為你給我惹的麻煩,我要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她將所有的不是全怪罪在查克兒身上,怒目瞪得查克兒刷白了臉,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查克兒開始害怕,回去後阿姨不知要怎麼對付她?
「女士,要不是你在這大吼大叫的,我可能已經送她回到家了。」蕭邦十分不滿她對查克兒的態度。傲慢的女人!
「你沒有家教,這樣對長輩講話!」錢月書氣得發抖。
「我說的是事實。」他實在看不慣她的盛氣凌人。
「你!」她說不過他,轉而繃緊面容朝查克兒斥責道︰「你是教男人抱上癮還是死了,還不快給我滾下來!」錢月書言語尖酸,完全不顧及查克兒的顏面。
「阿姨!」查克兒漲紅了臉,羞憤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忍著沒有滑落。「麻煩你讓我下來。」她朝他說。
「可是……」看她受委屈,他很是氣憤不平。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也不要再讓我阿姨不高興。」她低著頭不敢看他。讓他見到她難堪的一面,她感到羞憤不已。
「听到我女兒說的,還不放她下來,登徒子!」錢月書不屑的怒罵。
這才稍稍滿意查克兒的表現。
「你……」正要反唇相稽,感到襯衫領口被扯了一下,他低下頭正好迎向她哀求他住口的目光。知道她真怕極了眼前的惡婆娘,不忍她為難,只好硬生生忍住怒氣,深吸一口氣後說︰「這樣好了,你們車子停在哪里?我抱她上車,安頓好就走。」他做最後的讓步。
「不需要!老王!」錢月書朝不遠處叫喚。她一秒鐘都不能忍受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司機老王從轉角處奔來。「夫人,要走了嗎?」
「嗯,你抱小姐上車,我們走了。」錢月書朝司機交代。
「是,夫人。」老王听從吩咐,立刻由氣憤的蕭邦手中接過查克兒。
蕭邦無奈,只能眼睜睜看著查克兒上車,消失在他眼前。
就此失去佳人蹤跡的想法令他感到沮喪,不一會兒,他想起什麼似的走向服務台。半晌,蕭邦臉上泛著笑容走出醫院,他沒有失去她的蹤跡,因為醫院的病歷表上詳細的填寫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總經理,你找我?」漂亮婀娜的秘書薇妮嬌滴滴的推開總經理辦公室厚重的大門問。蕭邦坐在寬敞的核桃木辦公桌後,微笑的點頭。他的女秘書不只是賞心悅目還十分干練,是他這幾年來不可多得的好幫手。「我要你幫我訂束花送到這個住址,給這個人。」他遞了一張紙條給她。
她曖昧的接過。「又是哪一個女人受你青睞了?」
他笑而不答。
她看了看紙條。「查克兒小姐?你是第一次送花給這個小姐,我知道了,我立刻通知花店。」她挑挑眉。總經理經常送花給女人,通常同一個女人一生只會收到兩次總經理送的花,一次是為了追求而做的浪漫舉動,另一次則是要分手時的歉意表達,這是總經理一向的習慣,而女人在接受這兩束花時的心情不是大喜便是大悲。總經理完全讓這些女人的情緒在他的掌控下選擇快樂的上天堂還是痛苦的下地獄,總經理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這個叫查克兒的小姐,今天是第一次快樂的收到花,預計下次收到花的時間是三個月後,這是她按往常的經驗所做的預測。
「等等,我還沒說完。我要你告訴花店請他們天天送花至這個地方,直到我通知停止為止。」他在她退出辦公室前叫住她。
「什麼?」她訝異的睜大眼楮。天天送?!這不是壞了總經理對待女人的原則嗎?他皺眉,「需要我重復一遍嗎?」他以為她沒听清楚。
「呃……你確定天天送?」她忍不住再確定一遍。
「有問題嗎?」她吃驚的表情讓他感到好笑。
「呃……沒有。」她連忙搖手。
「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就快去辦。」他催促。
「是。」
「慢著,你幫我交代一下花店,這次不要再送玫瑰,改送海芋。」海芋象征清新月兌谷,就像查克兒給他的感覺一樣;海芋另有自由爽朗的意思,而這似乎是她所缺乏的,希望每天一束海芋能讓她開朗些。
他想起她那令人不舒服的阿姨,是這個女人讓她變得不開朗的嗎?
「改送海芋?!」連花種都改了?她開始好奇起這個叫查克兒的女孩究竟長得什麼模樣,能讓總經理這麼特別的對待。
「快去吧。」他開始對她的反應感到不快。她今天似乎有些遲鈍。
「好的。」她斂起驚異的表情,快速離開。她可不能讓老板質疑她的辦事能力,至于查克兒是誰,她打算私下查一查。
秘書離去後,蕭邦正準備工作,電話鈴聲響起。
「喂?媽,怎麼樣,最近好嗎?」他很高興接到母親的電話。他們不住在一起,有一陣子沒見了,但每周都會互打電話問候。
「很好,只是想見你。」她淡淡的說。
怎麼了,有事?」直覺她有心事,蕭邦原本愉悅的口氣變成小心的探問。「難道沒事就不能看兒子?」她變得有些緊張。
「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TINA意思。」他驚訝她的反應。
發覺自己的反常,她嘆了一口氣,「對不起,媽沒事,只是年紀大了,特別想念有兒子在身邊的日子。」
「誰敢說媽年紀大,你永遠是我最年輕漂亮的媽媽,你只是生活寂寞,不然……我搬回去住好了,陪陪你。」爸死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直只身住外面,難怪媽覺得寂寞,逃家的小孩是該到了回家的時候了。
「真的?!」她欣喜起來。他與奇三不和,已搬出大宅好多年了,原本在奇三過世後期盼他會主動搬回來,但失望的是他還是沒有這麼做,可能是與奇三之間的嫌隙太過大,就算是奇三死了,依然不願意面對這個家的陰影,現在他竟然主動提出要搬回來,怎能不讓她喜極得想哭。
她兒子要回到她身邊了呢!
他不禁苦笑,覺得自己逃避責任實在太多年了,媽媽年紀也大了,此時不孝順她更待何時。「我這幾天就叫人收拾東西搬回去。」
「好好好。」她高興得嘴都合不攏。「我立刻叫五姐將你的房間收拾好,就等你回來。」「嗯,不用太麻煩五姐,一切我自己來就行了。」只身在外住久了,反而習慣一切自己來。「不麻煩,不麻煩!」她樂得直說。
「那好吧。」他笑笑的說,看來媽今晚要高興得睡不著覺了。早知道自己搬回去能讓她這麼開心,他早該這麼做了。
「你和這個叫蕭邦的男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干什麼天天送花來?」錢月書臭著臉瞧著查克兒滿室的海芋質問。
查克兒因腳傷仍躺在床上休養,至今已經一個禮拜了,天天收到由署名蕭邦的人送來的花。阿姨為此很不高興,剛開始的前一、兩天她忍住不發火,但連送一個禮拜,已經到阿姨不能容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