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廂……」等了好一會兒總算有了回音。
他立即狂喜的往火燒得正烈的東廂而去,「意兒……」
「大富……我在這……咳咳……」
再次傳來她耗弱的聲音,他立即在倒塌的牆角發現她一身燻黑的蜷曲在地上。「德意!」他扳開橫阻在眼前著火的梁柱,跨過火焰挨到她身邊。「終于找到你了,你沒燒傷吧?」見她仍活著,他欣喜若狂。
「沒……事……咳……咳咳……」所幸睡夢中她教煙嗆醒,危急中奮力的用布巾沾濕屋內盆水,捂著鼻爬行至這處倚著。她避開了許多噬人的火舌,但火勢太大,她在漫漫煙霧中極度難受。亦教煙嗆得眼楮刺痛,加上傷口經逃命時的拉扯,劇痛難忍,瞧著火勢如此猛烈,恐怕沒有人有辦法接近到這兒來救她月兌困,原已絕望的以為自己便要葬身于這無情火之中,卻于瀕死之際听見大富聲聲焦急的叫喚,才知他竟冒險來救她,含著淚她扯著干澀的喉嚨,努力發了幾次音,都無法順利出聲,幾度費力才終于發出如蚊鳴的聲響,心里焦急他一定听不見,哪知他還是循聲來了,而且不顧自身危險的來了,她哽咽的落淚,患難中的真情在他身上她體會了兩次,一次是遭人追殺,他奮不顧身相救,而這一次他更冒著遭火吞噬的危險不放棄的尋來。抱著他,她再也不願離開他,再也不願意。
「沒事就好,你嚇死我了。」他激動的將她圈住懷中。「走,我先救你出去。」見她難受的咳個不停。將她離地橫抱起身。「這里不能久留,忍耐著點,把頭埋進我胸膛,暫時憋住氣,我要沖出去了。」
她照做後,他護著她閃躲至四方的火苗,在火堆中沖鋒陷陣。
「少爺,是少爺!」眾人拚命救火。不少人為了救堯大富和德意。均冒死闖入火場,幾個人才闖進便見堯大富抱著德意沖出來。土產高興的大叫,少爺果真是吉人天相!
眾人一見他們,立即采取行動一涌而上,讓著兩個遍體麟傷的人沖出火場。
幾個人才出火場,便傳來一聲巨響,福臨居塌了,正式化為一堆灰燼。
每個人瞧得呆若木雞,這景象好生駭人,所幸所有人都及時逃出,就連以為準死無疑的二夫人都無恙,此刻好好的躺在少爺懷中。
所有人都慶幸著。
埃臨居大火過後,德意被改為安置在原先堯大富所住的干得居。她受驚的心情已然平復,原本的傷勢在大夫重新上過藥後世無大礙,但是堯大富為救德意,身上不少處遭到燒傷,大夫要他小心治療好好休養,他卻一刻也定不下來。只顧著將德意安頓好後,就急著追查失火原因。
這場火來得太突然,更來得古怪,絕不可能是意外,一定是有人故意縱火。而縱火之人,他懷疑便是日前將德意殺成重傷的那一人。
「追查縱火之人可有眉目了?」老夫人踏入干得居,一來探視德意,二來詢問此事進展如何。見德意無事,正由小蓮喂著清粥,才轉而問向一旁心事重重的堯大富。
「尚未有眉目。」他搖著頭,更顯凝重。
此番來縱火之人一定是高手,竟能不留下一絲線索,而且手段之狠毒,不惜毀尸滅跡,欲置意兒于死地,幸虧他能教意兒死里逃生,但始終心有余悸,意兒不死,不知這批人下次又會使出什麼恐怖的手段來取人性命,這點讓他為意兒的安全坐如針氈、夜不安枕。
「都怪我不好,警覺性差,竟沒注意到有人至身旁縱火。」德意自責的說。
「這也不能怪你,你還重傷在身呢?」他心疼的接過小蓮的粥,親自喂起她來。「放心,這事我一定追查到底……」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干下的事。」老夫人斷然的說出。
「您知道?」德意驚訝。
「老女乃女乃,大火前您急著找意兒該不會是知道她有危險?」他早猜到了幾分,老女乃女乃看了上回殺意兒的那批殺手留下的銀牌,登時變了臉色,就急于要當面向意兒揭開貽伶玉之謎,後來卻因大火而耽擱,如今想來殺手與貽伶玉兩者之間一定有關聯?老女乃女乃會知曉縱火之人並不足奇,事實上,他早該與老女乃女乃談談了。
「唉!沒錯,這牽扯到多年以前的一個恩怨。」老夫人謂嘆。
「什麼樣的恩怨,竟會禍延至今?」德意問。
「是一件慘絕人寰的慘事,我會源源本本告訴你的,不過我得確定你身上的烙痕是否與貽伶玉吻合。」
「老女乃女乃也知道我有道烙痕?」
「是我向老女乃女乃提起的,因為你要找的麒麟玉便是老女乃女乃收藏多年的貽伶玉,也就是你受傷且血流不止時救你一命的那塊寶玉。」堯大富解釋。
「麒麟玉就是貽伶玉?」她驚訝。
「我想是的,因為貽伶玉上的刻紋與你背上的烙痕是一樣的。」她背上的那道痕跡。他親吻過無數次,記憶自然深刻,不會有誤。
「貽伶……麒麟……一定是姨娘死時說不清楚,教我給誤听,搞混了,難怪你為我尋遍各地,竟無一是。」她恍然大悟。
「姨娘?你口里的姨娘可是祿初?」老夫人急忙問。
「應該是,因為打小便听人喚她祿嫂,而姨娘從不曾對我說有關她的任何一件事,每問及,姨娘便發火,幾次下來便不敢再提。」
「那是因為好不容易帶著你逃月兌危險,她當然不願意再提起過往,唉!孩子,告訴我祿初是怎麼死的?死前還對你說了些什麼嗎?」老夫人感傷的問。
想起姨娘的死狀,德意鼻酸得又淚流。「姨娘是教人殺害的,當時我上工不在屋內,所以不知是何人所為,而姨娘在垂死前僅來得及對我道,尋找麒麟……不,是貽伶玉,說是此物關系到我的身世,要我小心尋找,免遭殺身之禍。」堯大富見她傷心,取來她的絲絹為她拭淚。
「唉!虧她能夠忠心護主這麼多年,也沒枉她主子當年含淚的托付。」她再一次重重的嘆氣,挨向德意。「讓我瞧瞧你身上的烙痕吧!」
德意在堯大富的協助下,褪去了外衫,露出了那塊銅錢大小呈淡紅色但醒目的痕跡。
「果然是你。」老夫人點著頭,無限感慨。
「是我?我是誰?」她興奮的問,老女乃女乃一定知道她的身世。
「你的全名應該叫德意拉罕•賽蘿。」
「德意拉罕•賽蘿?這听起來像是塞外人士的名字?」堯大富驚奇的問。
「沒錯,就是塞外第一大族,德意拉罕族。」
「老女乃女乃,我都教您給搞胡涂了,德意拉罕族我听過,是邊疆名聞遐邇驍勇善戰的一個大族,但意兒明明是中原人士,怎麼變德意拉罕族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堯大富著實听迷糊了。
老夫人憶起當年,不禁嘆口氣。「德意拉罕是一個大族,土地富饒雖不若中原,卻獨霸一方,亦培養出不少奇人異士,教人聞之喪膽,是個頗神秘的民族,德意便是由那里出生的。」
「我真是出生在風光壯闊的塞外!」德意從沒想過她出生在遙遠的邊疆。
老夫人微微領首繼續說︰「你不僅出生在塞外,你還有一段坎坷的境遇。」
「老女乃女乃,您就從頭說起,別讓意兒七上八下,漫無天際的猜。」堯大富道。
「嗯!我就由頭說起,德意拉罕族的族長,便是德意拉罕王,地位猶如咱們的皇上,當時的德意拉罕王有十七個大小妻妾,但其中只有四個具有正統名分,其所生之子女也才有繼承權,可惜的是,這四名妃子皆生女兒,所以德意拉罕王共有八位公主,膝下卻無一子嗣,他頗為遺憾,卻也無可奈何,該族女子可繼承父位成為女族長,所以德意拉罕王也不強求,而德意的母親,莘達王妃即是德意拉罕王的四位妃子之一,當年她生下意兒。排名于八位公主中的第六位,小時候的賽蘿十分聰慧可人,是所有公主中最得德意拉罕王喜愛的一個,王不管去到哪兒都帶著她。四處炫耀著他的寶貝女兒,請來最好的保母照顧,並為還是牙牙學語的她蓋了座專屬學堂,打算好好栽培,儼然將她當成未來王位繼承人,此事看在其他妃子眼里,不諦是一個侮辱,憑什麼同樣是公主,而她們所生的女兒就不如賽蘿,就得不到王的喜愛,王宮斗爭洶涌而起,誰也不甘王位就此落入莘達母女手中,一場爆庭內斗就此殘酷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