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之間依舊什麼事也沒發生,不是嗎?」他轉身痛恨的說。
她靠上他的背,「真的不能再挽回?我是真誠的想嫁給你。」她流下淚。
陳士威震了一下,轉身抱住她。她感覺到她的頸項一片濕濡,他哭了。久久之後,他推開她。「你走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他繼而堆起冷漠的神情。
「我知道你是故意這麼說的,你要我幸福,你不想絆住我對不對?士威,你難道不能自私一次,為自己自私一次?」她心痛的吼出。
「我自私過了,我們曾經在禮堂走了一圈不是嗎?雖然婚還是沒結成,但我自私過了,明知道你不愛我,我卻假裝你愛我,自私的逼你在感激之余跟我結婚,結果我失敗了,只要舒恩一出現,我就敗得一塌胡涂。」他自我嘲弄。
「士威……」他的痛苦全是她帶來的,她真是罪孽深重。
「別再說了,以雯,我自認對你的愛不會少于舒恩,但你愛的人卻是他不是我,愛是不能勉強的,你要忠于自己的心不要憐憫我,憐憫的愛只會讓我痛苦不堪,有一天我會不能忍受而發狂的,到時候我們依然會分離,彼此的傷痕將會更大,何苦呢?不如現在讓我們說再見,放你自由,讓你去追求你的幸福、你的歡笑,也讓我重新尋找屬于自己的感情,這不是很好?去吧,以雯,不要再猶豫了,幸福是不等人的,錯過了,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熱淚盈眶。她該怎麼謝謝這個傻瓜?「士威,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你是我和舒恩最大的恩人。」她感激的吻了他的臉頰。
他壓抑自己別去抱她。「再不走,幸福就要錯過了。」他深痛的催促,「把以恩留下吧,我暫時幫你照顧,你先去追舒恩。」這是他最後能幫她做的事。
「嗯,士威,千言萬語,還是一聲謝謝。」她將孩子交給他,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後,才轉身離去,去追尋屬于自己的幸福。
陳士威抱著以恩,直勾勾的盯著她離去。他多想追她回來,多想告訴她,他後悔了,不要她走,他多想……但他不能,他終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你好偉大!」章敏敏由牆角走出,放柔聲音說。
陳士威抬頭。「你都看到了!」對于被章敏敏看到他的軟弱,他感到憤怒。
她輕點頭,「你不要發火,我除了感動之外,還有羨慕。」
「羨慕?」他覺得好笑。還有什麼是值得羨慕的?
「我羨慕以雯姊能有兩個這麼愛她的男人。」
「你錯了,這也許才是她痛苦的泉源。」
「怎麼說?」她不解,有那麼多人愛多麼不容易。
「兩份愛使她難以抉擇,不管她選擇了誰心中都會有愧疚,一輩子都會有陰影。」他點出了章以雯的痛苦所在。
「我知道了,所以你幫她做了抉擇,減少了她的內疚,所以我說你偉大。」她更愛這個男人了,如果他愛的是她,那結局該有多完美!
他冷笑,「偉大!」搖著頭,覺得好諷刺,真的好諷刺。深愛一場,換得的竟是這兩個字。
「士威,你對以雯姊說要重新尋找你的愛情,這是真的嗎?」她期盼的問。
他看了她一眼,「除了以雯之外,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拋下這句話,他抱著以恩轉身要走。
「士威!」章敏敏叫住他。
「還有事?」他止步,冷漠得連頭也不想回。
她深吸一口氣,「我要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從現在開始,我要追求你,直到你肯正眼看我為止!」她宣誓。
陳士威愣了一會兒,不置可否的離去。
「逃避是沒有用的,士威,你等著接招吧。」她在背後信誓旦旦的大吼,發誓絕不讓這麼深情的男子一輩子光棍下去,她要擁有他!
***
章以雯奔出了陳家之後,不知道要到何處去找舒恩,她奔到了舒恩第一次帶她去的地方,也是當初他為她安排的住所,祈禱他會在那里。
她按了好久的門鈴,都無人來應門,她失望了,這里依舊是大門深鎖,不像是有人回來過,站在馬路上,她泫然飲泣。
「舒恩,你在哪里?怎樣才能找到你!」她再也支持不住地倒在路上痛哭起來,難道好運老是與她擦身而過,注定她與舒恩無緣?她哭著不願意認輸。「找邱少校,听說他由長沙回來了,他一定知道舒恩在哪里。」她興起了一線希望,立即往前司令部。
「我要見邱少校!」章以雯敲著櫃台的桌子朝士兵大吼。她急于見到他。
士兵嚇了一跳,他認得她,他曾接令和邱少校一起上過她家,要接她離開住進舒恩先生為她安排的新住所,可是她拒絕了。「以雯小姐,邱少校現在正在開會,不能馬上見你。」
士兵為難的說。
「好,我等,多久我都等。」她步至門外。
外頭正值隆冬,刮著寒風,她身著單薄的白紗禮服,不斷打著哆嗦,拚命的向手掌吹氣為自己保暖。為了見舒恩,不管需要歷經多少折難她都不在乎。
士兵同情的看著她,最後忍不住走了出來,「以雯小姐,進來等吧,你可以在邱少校的辦公室里等他。」
她立即感動的對他說︰「謝謝!」誰說爭戰期間沒有溫暖?她就遇到了好多人對她伸出了援手。
「不客氣!」士兵領了她進去邱少校的辦公室里。「貿然問你一句,你是要找邱少校問舒恩先生的事嗎?」士兵好奇的問。
「是的,難道你知道舒恩現在人在哪里?」她抓著他緊張的問。
「他……」士兵支吾。
「我求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找到他?我一定要見他一面的,我求求你,如果知道請告訴我!」她哭著哀求。
「這是軍事機密,我恐怕不能告訴你。」士兵為難極了。
「軍事機密?」她微怔,「我只是見他一面,怎麼會扯上軍事機密?」
「因為舒恩先生已經決定前往最前線的戰區了。」剛進辦公室的邱少校突然接口道。
「少校!」士兵有些吃驚邱少校竟泄漏了軍事機密。
邱少校揚手,「沒關系的,以雯小姐有權知道。」
士兵沒再說什麼便退了出去。他也頗同情以雯小姐,也許她現在知道了還阻止得了。
「前線?」她不相信舒恩會這麼做。
「以雯小姐,如果你要阻止他,或是要見他一面,現在趕去也許還來得及。」邱少校緊急的說。他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別再折磨這對多難的情人了。
「他在哪里?」她急切的問。
「舒恩先生人在寸灘的空軍機場,再過一個小時,就要搭機前往東北了。」
她一秒也沒耽誤,立刻就要沖出去。邱少校及時拉住她。
「以雯小姐,你這樣跑去是趕不及的,而且你沒有證件也進不了基地。」
她絕望的定在原地。「不,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去送死!」她哭喊。
「你別急,我用車車送你過去這樣就來得及了。」邱少校感動于他們的愛情,決定好人做到底。
「謝謝!」她感激的啜泣不已。
「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拉著她快速上了軍車,直奔寸灘的空軍機場。
***
「舒恩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駕駛員對著正猛抽煙的舒恩報告。
「嗯。」舒恩起身熄掉煙,將手上的照片收進皮夾里。這是他對以雯所珍藏的唯一回憶。
他緩緩登上軍機,坐在駕駛員身旁。
「舒恩先生,可以出發了嗎?」駕駛員請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