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這得請您出面作主了。」谷南西躬身說。
「沒錯,師父,一切得由您老人家出面才成。」關朽蒼也道。
「什麼事?」鄒浪人皺眉。
「師父,徒兒請求您老人家將央央許配于我。」關朽蒼首先說。
「什麼?」鄒浪人震驚。
「岳父,您早已將寶貝央兒許配于我,這姓關的卻恬不知恥要奪人妻室,世上何來這種道理?!岳父,您要為南西作主。」谷南西立刻說。
「師父,我與央央自幼青梅竹馬,就算她要嫁也該托附于我,怎好托附一個外人?」
「誰是外人?我與寶貝央兒成了親後,這外人就是你了。」
「央央並無意與你成親,否則她何需逃婚?」
「呃……那是因為她一時不習慣,使性子罷了,等我們真正成了親之後,她就——」
「央央要嫁的人是我,也只能嫁給我!」關朽蒼斬釘截鐵道。
「你好狂妄!」谷南西勃然大怒。
必朽蒼不想再與谷南西多說,轉向鄒浪人道︰「師父,徒兒與央央情投意合,再次請求您將央央許配于我。」
鄒浪人緊蹙眉頭。他是不是听錯了?從來不曉得朽蒼喜歡丫頭,兩人還情投意合?這變化未免太大了吧?
據他所悉,沒錯,丫頭是喜歡朽蒼的,平日便以欺侮他當成樂趣,算是她表達情意的怪方法,但朽蒼看來似乎不敢苟同,自幼一見丫頭如遇鬼見愁,還記得當年他習藝會如此精進神速,為的就是要盡早擺月兌丫頭的魔掌,才夙夜不懈發奮努力,一經自己允許後便刻不容緩的逃出蟠苑,至今再也不敢踏入蟠苑半步,只是按時派人問候,這會見竟大轉彎一口要娶丫頭,這還真是令他錯愕。
「朽蒼,你老實說,是不是丫頭對你逼婚?」自己的女兒他最了解不過,只有這個可能才有讓朽蒼硬著頭皮來求親。唉!朽蒼還是招架不住丫頭,這輩子是受制于她翻不了身了。
「呃……剛開始是這樣沒錯,但後來……就不是這ど回事。」關朽蒼勉強說。
「那是怎麼回事?」
必朽蒼有些難以啟齒。「嗯……後來……我愛上她了!」他厘清自己的心意後,堅決的說出。
一旁的谷南西立刻叫道︰「你是自作多情,寶貝央兒不會看上你的。」愛?這姓關的竟敢口出狂言說他愛上寶貝央兒?他才不會將寶貝央兒拱手讓人。
「你何不問問她本人的心意?」關朽蒼沉臉說。
「我……」谷南西愣住了。寶貝央兒討厭他是他心知肚明的,而她對關朽蒼則不然,這點他也很清楚,只是他太喜愛寶貝央兒了,舍不得放手,這會兒要去問她的心意,他哪還有勇氣問?
「我已將丫頭許配南西了。」鄒浪人無奈的搖頭。
比南西立即一振。「听到了沒有,我才是寶貝央兒未來真正的夫婿。」他馬上意氣風發的朝關朽蒼揚威。
必朽蒼心頭怔了一下。「師父,央央並不中意他,我想您心中應該清楚,徒見不明白您為何執意要將央央許配于他?」他不解的問。他素知師父疼央央已到了溺愛的地步,但為何這一回師父執意要將央央往她不喜歡的人懷里送,他百思不得其解。
鄒浪人臉色一凜。「好,我將原由告訴你,也好教你死心。」
丙真另有隱情!
鄒浪人開始憶往說道︰「事情要追溯到二十五年前,當時我只是個武藝平平的少年,但我生性孤僻自傲,不屑于一般伙夫打雜的工作,整日賦閑在家,連糊口都成問題,最後受不了家人的譏嘲怒罵,終于屈就的找了份保鏢的工作,從此以接鏢送鏢為生。」鄒浪人停頓一下。
沒想到師父年輕時還有過這ど一段歲月。
「岳父,我還以為您一出生就武藝高強呢!」谷南西笑說。
鄒浪人搖頭苦笑。「我一生並不順遂,原因十之八九是因為我目空一切的個性。」他知道自己的缺點。
可以理解的,師父的個性古怪,是個十足的江湖怪人。「師父,然後呢?」他急于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鄒浪人嘆了一聲後繼續道︰「一日我接了一趟鏢,鏢物是一只白玉手環,言明要由四川護送至江西,原以為是一趟輕松的鏢,哪知行到途中遇著了士匪強梁,他們各個彪炳蠻干,一遇上便是一陣廝殺,我武藝粗淺,三兩下便被制伏,不僅白玉手環被劫,連人也受了重創。」
「接著呢?」連谷南西也心急好奇了。
鄒浪人臉色轉為憤怒。「我受了重創後一個人在狹道上掙扎數天,竟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不僅如此,還落井下石當我是乞丐,對我又打又罵!」
「這些人真不是人!」關朽蒼很是氣憤。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鄒浪人嘆道。「正當我垂死掙扎命在旦夕之際,遇見了一個貴人,他不僅救我,還請來大夫為我療傷,末了還給了我盤纏讓我回鄉。」他一臉感激的神情。
「師父,此位恩人可與谷南西有關?」听到這兒,關朽蒼已能猜出一二。
鄒浪人頷首。「沒錯,是有關聯。」
「哦?竟與我有關?」谷南西感到意外。
「這侍會兒再說,事情還沒完呢!」鄒浪人說。
「還沒完?您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谷南西吃驚。
「我辛苦回到家鄉後,等候迎接我的竟是堅守自盜的罪名,鏢局里的鏢師因損失了鏢物,便污指我設計綁鏢,貪下那只白玉手環,要我一人扛下所有的罪名與損失,我當然拿不出白玉手環也沒銀兩賠償,他們便合力將我送交衙門,讓我含冤吃牢飯。」
「真是豈有此理!」谷南西氣不過道。
「這ど說來,師父您被冤枉,在牢里待過一段時間?」關朽蒼說。
「嗯,足足有兩年之久,直到遇到南西的父親也就是天府王爺,他恰巧巡視州官,遇著了我,又救了我一命。」
「又?」谷南西大為吃驚。「岳父,難不成上回救您的那名恩人也是我爹?」沒想到爹與岳父曾有此際遇?而他竟完全不知道。
「沒錯,就是你爹,兩次受他大恩,我曾言,只要是他本人或者其後代子孫有所求,我鄒浪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記得當時王爺只是笑笑,也許是在笑我自不量力,他貴為王爺,怎可能有落難需要我相救之日,從此我矢志發奮、勤習武藝直至今日,原以為此生再也報不了恩,卻沒想到你誤闖了蟠苑並對丫頭一見鐘情,這是樁絕美良緣又可一償我多年報恩的心願,所以我才作主將丫頭嫁給南西。」鄒浪人終于將一切說明。
「師父,您明知央央不贊同,又何苦犧牲她來完成您報恩的心願?」關朽蒼焦急痛心的說。央央絕不能嫁給谷南西。
「住口,自古子女皆奉父母之命成親,況且南西家世顯赫,長相過人,是他不嫌棄咱們丫頭,這是丫頭的福分。」
「師父,我與央央絕不能分開,求您成全。」關朽蒼心急的請求。他萬萬沒料想到師父是因報恩才將央央許配給谷南西,而且心意已決,這著實與他當初樂觀的想法背離甚遠。
他頓覺前途坎坷。
「此事若要有轉圓,除非南西不要丫頭且下張條子退婚,否則此事已成定局。」鄒浪人仍舊堅持。
必朽蒼瞧向臉色得意的谷南西。「谷——」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會將寶貝央兒讓給你的,要我答應退婚,除非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他朝關朽蒼揮揮手。「你別指望!」別說他對寶貝央兒不會放棄,光說這姓關的讓他受足窩囊氣,他就絕對不會退讓,讓姓關的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