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什麼?瞧你一定是有事,莫非是為朕賜婚之事煩惱?"文罕絕這回可是忍不住的嘆氣了。
"你今日人宮可是故意要唉聲嘆氣的讓朕瞧,好讓朕對你心生愧疚?"皇帝搖頭說。當日承勛王爺人宮覲見,要求他為罕絕賜婚,他原先也是猶豫,罕絕個性不喜人逼迫,更何況是他的婚姻大事,但是見承勛王爺不斷要求,說是罕絕也老大不小早該定下,若不趁此機會教他乖乖完婚,他恐怕游戲人間一輩子也不會想到傳宗接代,而自己能與梓楠過得如此幸福,罕絕也功不可沒,要不是他鍥而不舍的查出梓楠克夫之謎,自己和梓楠至今仍處於痛苦之中,基於對他的感恩以及兄弟情誼,希望他也能早日完婚,況且他的這場大婚也有助於他更容易取得名冊,完成任務。
但瞧他此刻不痛快的模樣,也許當初好意的決定是錯的。
"唉!""還嘆氣?"皇帝更確定自己似乎做錯了。"罕絕,若你當真對朕的賜婚不滿,朕再下道聖旨允許你撤了那女子便是,你不用為此煩惱。"他正色的說。罕絕性喜無拘,如今多了娘子定教他渾身不對勁,想必那名女子令罕絕極度不滿,否則罕絕不會這般痛苦。既然一切是他賜與的就該由來他來收拾。
"不,你不能下旨撤妃,"文罕絕立刻緊張的大叫。
皇帝蹙眉不解。"你對朕的賜婚有微詞,朕為你解月兌你反倒不肯?""當然不肯了,我千方百計要留下她,你一道聖旨豈不更教她有理由離開我。"文罕絕心急激動的說。
皇帝楞了一會兒接著大笑。"敢情是朕會錯意了,不是你不滿意新妃而是新妃不滿意你,臭小子,你也有為情所困的一天。"皇帝樂極,簡直幸災樂禍。
"你你還真算是我的好兄弟。"文罕絕氣結。
"說來听听,你與這新妃到底有什麼問題?"皇帝好奇得很。
文罕絕重重嘆口氣才說︰"問題就在於我絞盡腦汁要將語兒留在身邊,卻不知如何做妥當?"他仰頭飲酒。
"難怪你臉色比苦瓜還苦。"皇帝拍案大笑。這可有意思了,居然也有罕絕苦惱的時候,他對這個能讓罕絕煩惱成這模樣的女子大感好奇,改日一定要宣她人宮好好瞧瞧不可。
文罕絕懊惱的白了皇帝一眼。"你真有良心,也不想想你今日能這般快活的擁著愛人,是誰勞苦功高的幫你促成?你只顧著自己幸福快樂也就算了,我不同你計較,此刻竟對恩人百般奚落,你這算是我哪門子的好兄弟?""好啦,算我對不住兄弟你可以了吧?"皇帝笑說。
文罕絕不滿的咕噥一陣,低頭喝著悶酒。
皇帝拍拍他的肩頭。"說吧,這叫語兒的姑娘是怎麼個不識相法,竟想甩掉你?難道她不曉得你是當今天下少有的乘龍快婿,京城里哪個姑娘不千方百計想往你懷里鑽,她幸運的蒙朕賜婚竟還如此不識抬舉?"這女子了不得啊,能將罕絕修理一頓確實是不簡單。
文罕絕哭喪著臉。"她從頭至尾都不覺嫁給我是幸運的,她認為這是倒楣的事還差不多。"他想起她對他齜牙咧嘴、視若糞土的表情。
"哦,你什麼時候淪落至令女人唾棄?"皇帝不免好笑的問。
"哼!少幸災樂禍,天底下除了這個女人我搞不定之外,其餘的哪一個不是對我趨之若鶩。""但是其他的女人你並不想要啊,你只想要這個令你頭痛卻愛不釋手的女人,不是嗎?""我——唉!"皇上說對了,他是誰都不要,只要語兒一人。
"她為什麼想離開你?當真看你不上眼?"皇帝好笑的問。
"大概是吧。"文罕絕悻悻然的說。
皇帝搖晃著頭,驚奇的成分居多。"就算她想走,你貴為小王爺,一聲令下她哪兒也去不了。""你有所不知。"文罕絕將他當日主動答應讓丁語走的原由告訴皇帝。
皇帝听了捧月復大笑。"罕絕,你這江湖浪子真栽在這女子手里啦!""可不是嗎,我承認。"為丁語兒,他確實吃了不少苦頭。
"罕絕,你可知道你們的問題出在哪里?""在哪里?"文罕絕立刻心急的問。有道是旁觀者清,也許皇上可幫他出個主意。
"朕方才听你將與語兒相處的狀況形容了一遍,朕想問題可能出在你過去太惡名昭彰。""你又在取笑兄弟了。"文罕絕哼道。還以為皇上會有什麼好建議,還不是藉機揶揄他一番。
"朕可是說真的,就因為你名聲太壞才會讓她想離你遠遠的!以策安全免得受你傷害。"文罕絕仔細想著他的話。是有可能,從前他是浪蕩了點,但這會是她裹足不前的原因?
"罕絕,依你的形容,朕瞧她也是愛上了你才是。""此話怎講?"文罕絕大為振奮。
"以朕與梓楠相戀至相守的經驗看來,她愈是愛你心頭愈是慌亂不安,逃避對她來說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皇帝分析給他听。
"你的切身經驗談?"文罕絕急切的看向皇帝。"照這麼說來,語兒是愛我的羅?"他大喜,若真是如此他就有希望了。"可我要怎麼做才好?"他又開始煩惱了。
"傻瓜,還有一個最大也是最嚴重的問題被你們兩個大男人給忽略掉了。"一名優雅清麗的貴婦由簾後款款步出。
她自然的投進皇帝朝她張開的臂彎里。皇帝擁著她一臉滿足。"楠兒,照顧皇兒已搞得你頭大,怎不多休息一下?"皇帝疼惜的說。他們剛產下一子,這孩子調皮,折騰得大人們不得安寧。
路梓楠美目輕轉。"你的好友也是我的恩人,恩人有難我怎能不盡點棉薄之力。""哦,皇後,你倒說說我們忽略了什麼嚴重的問題?"文罕絕焦急的問。
路梓楠埋怨的看了文罕絕一眼。"你可知你們男人總是粗心大意。"
文罕絕不解。
"楠兒,你就別數落了,快告訴罕絕到底是什麼問題?"皇帝也好奇催促著。
"唉!罕絕,我問你,你可有向她表白過你的心意?"文罕絕皺著濃眉。"應該明白才是。"他從沒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但聰明如她不會不明白吧?
路梓楠一陣申吟。"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自大!""楠兒,朕可沒有,你可別連朕都罵慘了。"皇帝立刻抱怨抗議。
她朝皇帝甜甜的笑了笑。"當然不包括你羅!"皇帝這才滿意的摟了摟她。
"好啦,全國上下都知道你們夫妻恩愛,這會兒就先別在我面前刺激了,快告訴我是怎麼個自大法?"他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見他們夫妻倆打情罵俏。
路梓楠這才搖著頭說︰"你喔,自以為自己的情愛有多了不得,不說出口別人就都該懂似的,這不是自大是什麼?""她不懂嗎?"他沮喪道。
"真是的,你當別人都是你肚里的蛔蟲啊?你們男人犯了一個毛病,好似世上的女人被愛就該慶幸,就該心知肚明的力求圖報。"她瞥見了皇帝又想抗議,連忙以眼神安撫,表示這一切跟他無關,他才又露出笑容。見安撫好夫君,她又轉向文罕絕繼續說︰"告訴你吧,傻瓜,疏於表達是兩人間最大的殺傷力,你若不說清楚,戀愛中的女人永遠也不敢自作多情的猜測,這只有讓她難堪的不如掛冠求去"她說出女人的細膩心思。
"真是如此!"他恍然大悟。難怪他與語兒都已拜堂成了夫妻,她還是遲遲不肯接受他,原來她還不明白他的情意,對他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