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對我愈好,我就愈覺得愧對,我不配的。」她又要水汪汪了。
「別哭了,太子會心碎的。」小柱子抓著頭不知如何安慰她。
「他昏迷不醒,這會兒如何會心疼梓楠?」地趴在趙恆胸前垂淚啜泣。
「會的,盡避我昏迷不醒,仍能感受到你的眼淚帶給我的震撼。」趙恆醒了。乏力的睜開雙眸,雙手吃力的覆住她趴在他身上的肩。
她驚喜,迅速仰起頭。「您醒了!」
他以不穩微顫的手指,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珠。「怎麼又哭了?」
她握住他的手。「您終於醒了。」她淚流得更凶了。
「楠兒……」他心疼卻又無力再為她拭淚。
「太子,楠夫人是太高興啦,您都不知道這幾日楠夫人為了您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天淚汪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小柱子說。
他憐惜的想要再撫模她,手伸到了一半卻又不支的垂下,她抓住垂落的手,用他撫著她的頰。「我沒事的,只要見您醒過來,一切都沒事了。」她激動得不住用頰來回磨蹭著他的大手。
他凝視了她一會兒,微笑,才又不支的闔上眼。「陪著我,等我養好了精神,我有很多話要同你說……」他似乎又沉沉睡去。
「太子!」小柱子以為他又昏厥了去,吃驚的叫喚。
「小柱子,別吵他,他是體力不支,睡了去,只要睡醒就沒事了。」她抹著淚說,他總算沒事了,她不禁要感謝老天爺了。
「這就好。」小柱子放下心的呼氣。
她起身要離去。
「楠夫人,太子要您陪著他,您要上哪兒去?」小柱子急問,他覺得她神情有點怪。
她幽幽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後才道︰「他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他。」她低聲的交代著。
「這自然,只是您沒事吧?」小柱子不放心的打量她的臉色。
「我?」她有些茫然。「只是累了。」她淡淡的說出。
小柱子拍額,「奴才真是胡涂,不眠不休照顧太子這麼多天,早該累垮了,如今太子沒事了,您是該好生休息休息才是。」他恍然大悟的說。
她不自然的僵笑一下,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低著首掩面離去。
小柱子不解的搖頭。
「八成是見太子醒了太高興的緣故吧?」他自以為是的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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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楠夫人,太子醒了,他要您速去成仰殿。」小柱子高興的來到成虹殿。
「他還好吧?」她內心激動,臉上卻顯得淡漠。
「您自個兒去瞧瞧不就明白了。」小柱子笑著說。
她躊躇的低下首來。「我……不去了。」
「不去?太子昏迷時,您不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擔心得不得了?這會兒太子醒了您卻避而不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柱子詫異。
「我有不能見他的苦衷。」她已發誓令生不再見他,甚至等他的傷痊愈了,便是她……
小柱子實在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可是太子一醒來便急喚您上成仰殿陪侍。」
「小柱子,別說了,你可否告訴我太子現在的情形。」她只關心這個,其他她不願多談,因為心中早已有決定。
小柱子無奈,只好說︰「太子他的狀況還好,太醫也來過了,說他沒事了,只要悉心照顧好傷口便可。」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欣喜的說。
「您當真不去見太子?」小柱子再次的問。
她咬唇搖頭。「不了,你請太子好好養病,我不過去打擾他了。」
「打擾?您怎麼算是打擾,您可是太子的救命仙丹呢!」
「也許是致命毒藥呢?」她幽然的低語。
「唉!」小柱子大概明白她的用意了,這事只好等太子傷愈自己來解了。「那小柱子這就回去向太子覆命了。」他十分為難的搖著頭,太子若知道她不肯見他,不知會發多大脾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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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三日。
「我的姑女乃女乃,算是奴才求求您了,您若再不出現,太子要殺人啦!」小柱子沖到成虹殿,一見路梓楠立刻跪下千求萬托。
「告訴太子,請他別胡鬧了。」路梓楠別過頭。
「您自個兒去告訴他吧,他這會兒正發著火,說是奴才再說不動您至成仰殿,要砍了奴才的頭呢!」小柱子心有余悸縮著腦袋。
「他怎能遷怒于你?」她有些氣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兩天他是怒極攻心了啦,您卻遲遲不出現,要不是他傷重下不了床再加上奴才極力攔阻,早沖上這兒來了。」小柱子將情形告訴她。
「他這實在是……」唉!她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也許她得早一日離開這兒了。
「楠夫人,恕奴才說一句,這會兒太子沒事了,怎麼變成您想不開了,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何必弄得彼此這麼痛苦。」小柱子語重的說。
「你不會明白的。」她的眼眸又霧濕了一片。
「奴才是不明白,奴才只知道太子這會兒為了您震怒得脾氣暴躁,連藥都不人口了,也不讓太醫再來診治,楠夫人,見太子這般折磨龍體,您忍心嗎?」小柱子苦口婆心。
她有些吃驚。「他連藥都不吃,也不讓太醫診治?」
「是啊!」小柱子一臉憂戚。
「他怎能這麼做?」她知道他在逼她出現,他竟用這種折磨自己的方法逼她。
「不管能不能,他就是這麼做了,奴才求您救救太子,也順道救小柱子一命。」想到這回再請不動地,他真要提頭來見了。
她不安的坐下,又立刻煩躁的站起。「我……」
小柱子見她動搖了,連忙又開口說︰「奴才求求您了,只要上趟成仰殿,和太子說上兩句,讓他安心養病就成了,太子現在傷重不會為難您的。」
她嘆了聲!她多害怕再見他啊,每見一次面便再恐懼一次,恐懼什麼時候會再害了他!這陰霾糾纏著她好苦,也好疲倦。
「楠夫人!」小柱子催促著。
她無奈得很。「好吧,我和你去趟成仰殿便是。」就當這一次是道別吧,讓自己再奢侈的多見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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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你們全給我滾開!」趙恆發怒的掃落宮女、太監們端上來的藥汁。
所有人嚇壞了,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敢動,驚慌得很。
「您這是做什麼?」路梓楠翩然來到,立于門口看著碎落一地的瓷杯藥汁。
他猛然抬頭,一臉欣喜,是她,她總算肯來了,他注視著她,向她招手,要她到他身邊。
她听話的輕挪腳步,但在離他數文遠的地方停下。「為什麼不肯吃藥?」她心痛的問。
他對她刻意保持的距離感到憤怒。「為什麼不肯見我?」
「您這樣會傷身的?」
「不要岔開話題,回答我,為什麼不肯見我?」他怒吼。對于她的避不見面他痛心極了,也憤怒極了。
她搖頭,轉身想離去。她來錯了,她不該再見他的。
「慢著!」見她轉身要離去,他心急的要阻攔,從床上掉了下來。
她大驚失色的奔回扶住他。「您的傷口又裂開了。」她見血絲又滲出,染紅了白布,心驚的自責。
「別管它了,別走!」他緊攫住她的手不放。
「你們快來幫忙。」她連忙轉頭招來嚇傻了的宮女、太監,急忙將他扶回床上。
「快傳太醫!」她急喚。
「不用了,我不需要太醫,誰都不許去喚太醫來。」他忍痛的下令。
「您這是做什麼?難道您不要命了?」她生氣。
「你還會在乎嗎?」他望向她。
她別過臉。「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扳回她。「我像是對你說笑嗎?如果你敢再避不見面,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將是一尊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