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小柱子不以為然的說。
他挑眉。「那是怎麼一回事?」
「楠夫人氣呼呼的,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不像是知錯來道歉的。」
「她還是這麼倔強,去宣她進來,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麼。」
小柱子躬身退下,很快便將路梓楠領了進來。
「民婦叩見太子。」路梓楠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他急忙將她扶起。「你這是做什麼?你已是本宮的嬪妃,何需行此大禮,還有,以後不許你再自稱‘民婦’了。」他不悅的說。
「太子,您後宮早已嬪妃如雲,何需留下梓楠,不如將梓楠送回路府,感激不盡。」她仍執意要走,這幾天爹娘一定心急如焚,終日提心吊膽。
他怒極。「你已是我東宮的人,還怎能輕易的離去。」他不懂,她為何千方百計要離開他?
她也不明白他為何非要留下她不可?「太子,我不得不走。」她苦澀的說。她不想害他喪命呀,唉!
「為什麼?」他沙啞的問。好不容易才讓她得以留在身邊,她卻要他放人,教他如何照準。
她十分難堪。「想必太子已知梓楠的苦命之處,梓楠是個不祥之人,不想牽累讓太子遭到不幸。」她說出了自己的苦處。
「無稽!」他怒斥。
「不是無稽,是事實,而且是四個活生生——不,是死亡的事實,太子,您是何等尊貴之軀,梓楠一家擔不了這個後果啊!」她淚下。
他直勾勾的注視她。「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拒絕我?」
她沉重無奈的點頭。
他是心疼的。她為了這個罪名背負了太多指責,她並沒有錯,奈何所有的罪名全由她一人承受。她何其無辜,想必內心的傷害遠比她表現出來的更多。「楠兒,你忘了,我是太子,未來的天子,我的命底何其硬,縱使你有傷及人的八宇,對我來說也是無傷的,你不用為此放在心上,若拒絕了我,也斷絕了你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何嘗不想,但我已間接害死了四條人命,我無法再去承受因自私為別人帶來傷害,所以太子請放了我,也許這也是在救您自己一命。」她說得滄桑。她沒有資格愛人,更沒資格談情論婚嫁。她早已認命了,也學會不與天爭。
「我不信,我要賭一賭。」
她迎向他的眸。「賭?賭命?您是太子啊!怎能輕言賭命。」她為他的堅持感動,但這太傻了,她不想真的成為一個扼殺太子的千古罪人。
「有何不可?況且我不信我這只青龍斗不過天命。」他自信的說。
「太子……」她極度恐慌,他竟然真的為她賭命?
「楠兒,別庸人自擾了,我們在一起絕不會發生任何不幸,讓我證明給你看。」他給她信心。
「您真的這麼想?」她的心戚戚然。
「沒錯,我要與天爭,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教我放棄,有一天我一定要立你為妃為後,破除加諸在你身上的魔咒。」他憐惜的捧著她的臉龐。
「不!」她推開了他。「別傻了,這是不可能的。」她又想起了娘的叮嚀。她得拒絕。但天知道她多麼渴望被愛,被丈夫溫暖呵護的感覺。
「可能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他走向她,擁住她。「況且我也不想死,我還想這樣擁著你數十載呢!」他眷戀這種感覺。
她迷惑了,位高權重的太子也會有真愛嗎?但她已強烈的感受到他的愛意。
嬪妃如雲的他,會真看上她嗎?她不禁懷疑起他,也懷疑自己。「太子說笑了。」她輕輕扯離他。
他不悅的蹙眉。他還沒說服她和他一起接受挑戰。「總之,你安心的在東宮待下,在你還沒做好準備前,我不會踫你的。」他給她承諾,目的是要她放寬心,別把自己逼得這麼緊,更別把他當成餓狼似的防。
「太子,您當真不能放我回去?我爹娘會擔心的。」她不住哀求。
「和我在一起,路大人與路夫人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該欣喜才是,他們等于是太子的岳丈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頓時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楠兒,你放心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保你一家人安全的。」他要她別為此擔心。這正是她急著離他而去的主因。
「您!」她實在不知要如何說才好,她不能害他,絕不能!
「什麼都不用說了,留在我身邊,讓我們相愛,你將會是我唯一的太子妃——」
「不,如果你堅持要我留下,我有一個條件。」
他露出笑靨。「只要你肯留下,任何條件我都依你。」她終于肯留在他身邊了。
「這可是您說的,要我留下可以,你必須立誓今生不能立我為妃,更不能與我舉行任何儀式的婚典。」之前所有死去的婚配對象皆是在婚禮中橫死,她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去。
「我不能答應你,這樣太委屈你了,這豈不教你一輩子無名無分的跟著我,我是太子啊,我有能力讓你得到幸福。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他懊惱得很。
「您要我相信什麼?相信您爭得過天?還是相信您是九命怪貓,有不死之軀?我不想自欺欺人,如果您不能答應我的條件,我永遠不會接受您。」
「你太固執了!」他十分氣惱。
「擇善固執,有何不可!」
見她堅持,他只好妥協。「好吧,我答應今生不立你為妃。」他只答應不立她為妃,可沒答應有朝一日不立她為後。他得意的投機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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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里頭,我是水夫人,為什麼不能進去?讓開。」王柔水擠開小柱子,硬是闖人。她入東宮至今太子都不聞不問,當她不存在似的,幾次求見都不成,好歹她也是王王妃的甥女,怎容他如此對侍,她早氣不過想主動出擊,可是見那路梓楠人官至今和她命運一樣,才稍能放寬心按捺下來,但哪知這妖女竟趁她不備先展開行動了,听說還得了太子的接見,兩人共處一室甚久,她一听,當下忍不下這口氣。非要扳回這一城才是,不能讓娘娘和爹丟了面子。
她兩眼冒火,太子居然濃情蜜意的摟著這個妖女。
「太子,對不起,奴才攔不住水夫人。」小柱子無奈地朝趙恆說。
趙恆點頭示意他退下。不悅的轉向王柔水。「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這里是東宮,不比你們王家府邸,可容你放肆。」他嚴厲的說。
王柔水心頭一驚,方才是太沖動了。「太子,臣妾是急于覲見太子,心急得忘了規矩,請太子原諒臣妾的失禮。」她故意裝得嬌柔。
「哼,規矩反映品行,這王大人倒沒能教好女兒。」他沒好臉色。
王柔水一肚子氣。「太子,您就這麼不疼惜柔水……」她說得委屈至極。
看在趙恆眼里簡直矯揉造作。他正要直截了當讓她死了這條心,路梓楠卻及時阻止了他。
「太子怎麼會不疼惜你,方才太子還在我面前對你頗為贊賞。」路梓楠瞥了趙恆一眼,要他別開口。她希望趙恆不要對王柔水太排斥,畢立見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伺候他了,那麼王柔水將是代替她的最好人選。
王柔水兀自哈喜卻不顯露於臉上,由路梓楠口中說出她是不會領情的。「太子,既是對臣妾有意,為何遲遲不來探望?連臣妾求見都不得?」其實最教她心急的是人宮迄今十天了,還沒被太子臨幸過,她將來的地位前途不就堪慮了。未被臨幸過的嬪妃極有可能被送出宮或老死一生都是品等低下的嬪妃,她可不能讓自己陷入這等地步,她還得爭得太子妃的寶座呢!所以說,怎麼也得得到太子的臨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