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恆也覺得有興趣,便由小柱子領著走。「果真奇景!」他贊道。想不到連湖泊都可以人造,那將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主子,這湖藍靛靛的,四周又種滿了柳樹,想來真是別具風格,如果此時再伴一兩位佳麗在身旁,那就更加快活……主子,您怎麼了?」正當小柱子口沫橫飛之際,兒主子面色有異,便循著他的視線望去。「主子,這位姑娘該不會是想跳湖吧?」小柱子大驚失色。因為那位身穿紅嫁衣的姑娘站在人煙極少處,正月兌下鞋子,似乎想下水,這還得了!
趙恆二話不說,快速沖向那位姑娘,想在她下水前及時阻止,說時遲那時快,姑娘一只腳才要伸進水中,趙恆人還沒站穩就被後頭跟上的小柱子沖撞個正著,這一撞趙恆連同那名姑娘兩人一個不平衡,便雙雙給掉進水里頭去。
「主子——」小柱子驚叫。不得了,太子居然教他給撞落水,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驚慌失措的急忙想下水去救人。
腳才剛踫到水面,趙恆便已經抱著那名姑娘游上岸了。
「主子,奴才該死,您沒事吧?」小柱子膽戰的問。
「沒事,就怕這位姑娘有事。」趙恆神情緊張的看著灌了好幾口水昏了過去的路梓楠。
小柱子將視線轉到了她身上。「主子,她昏了,八成是水灌太多了,擠擠肚子、胸口,把水給壓出來就成了。」他曾見過一名宮女不小心掉落鯉魚池里,宮里的老太監也是這麼處理的。他解開她的衣服。
趙恆阻止。「你做什麼?」
小柱子的臉色無辜。「救她啊!這麼憋著,水是出不來的。」趙恆這才放手,瞧他打算怎麼做?只見小柱子解開後開始手伸向她的胸前。
「住手!」趙恆暴怒的再次阻止。
小柱子嚇了一跳。「奴才只是想將她胸膛里的水給壓出來。」他趕忙解釋。
趙恆還是一臉難看。「告訴我怎麼做,我來。」他不允許任何男人踫這名姑娘。他忘了小柱子是太監,但只是見這閉著眼的姑娘,他就陣陣心疼,強烈的保護欲油然而生,方才她是要自盡嗎?可又不像,這麼美的姑娘為何要尋短?瞧她竟穿著一身嫁衣出現在這里,這有些奇怪?
小柱子覺得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是的。」小柱子將方法告訴了他。
他照做後,不久她就吐出了水來,悠悠逐漸轉醒。
「姑娘!」他打算再從她的肚子擠出些水來。
她終於清醒了,而且看到一名男子正在對她上下其手,急忙坐起,不由分說先摑了他一巴掌。「你想干什麼?」她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更是驚慌得無以復加。「你不要臉!」她大罵。
從小到大沒人敢打他,更何況是給他耳光,還大罵他不要臉,趙恆愣住了。
「大膽!」小柱子大喝。她不想活了。「你太放肆了,竟敢對太——」
「住口!」趙恆喝道,他不想暴露身分。
「可是,她太無禮了,有損——」
「無禮的是你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姑娘!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路梓楠氣得發抖,連忙將一身濕衣裳穿好。
「姑娘,你誤會了,方才在下只是在救你。」趙恆捺住性子試著解釋。
「救我?我好好的要你們救我做什麼?……我想起來了,都是你們這兩個冒失鬼害我落水的。」她想起她受不了湖水清涼的誘惑,刻意躲到四下無人處,正月兌下鞋子想將腳泡進湖里涼快時,誰知背後竟有人撞了上來,她不諳水性,狠狠喝了好幾口水,接下來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放肆!你居然還敢口出不諱,什麼冒失鬼,你知不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小柱子生氣的吼叫。
「你以為你們是誰啊?本來就是冒失鬼一個,否則我是怎麼落水的。」她不悅的吼回去。
「你還說,主子,我看斬了她!」小柱子氣呼呼的,這姑娘簡直有眼無珠,敢一再冒犯太子,她分明是找死!
「退下!」趙恆低斥,他不想嚇壞了她。他轉向路梓楠。「姑娘,你方才為何自尋短見?」他提出了他的疑問。
這句話剛好被追上來的珠兒听見,立刻大驚。「尋短見?天!小姐,您剛剛不會是真的跳水自盡吧,您怎麼會這麼想不開?這一次又喪命的姑爺是他福分薄,跟您沒關系的,您別想不開呀!」她哭叫。
「你剛喪夫?」趙恆訝異的看著她一身紅衣。是剛成親就喪夫?難怪她會想不開。他有些心疼。
路梓楠甚為難堪的轉向珠兒。「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沒有尋短!」她低吼。真是荒唐,怎麼會有這種誤會發生?
「可是方才我們明明看到你月兌下鞋子往水里走去。」小柱子不解的說。
路梓楠惱怒。「我只是……只是想讓腳泡泡水。」她紅著臉解釋。這實在不是一個淑女應有的行為,說出來難免讓人羞赧。但要不是他們,她也不會這麼狼狽。
「原來如此,是在下誤會了姑娘的意圖。」趙恆忍住笑。她實在大膽,居然在大白天想光著腳戲水,真是個驚世駭俗的小泵娘。
見他忍俊不住的表情,路梓楠更惱了。「要笑就笑,這全是拜你們之賜!」她氣憤的指著自己一身濕淋淋的。
這會兒,趙恆反倒有些歉疚了。「請姑娘見諒。」他拱手。
「主子,還見什麼諒,我瞧這姑娘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兒,否則怎麼會當眾月兌鞋露出肌膚,嘖嘖嘖!真是體統盡失喲!」小柱子嘖嘖稱奇的嚷嚷。
「誰說我家小姐不是好人家的女兒,我家小姐可是當朝學士路大人的獨生愛女,你再敢放肆,小心我家老爺把你抓起來關。」珠兒氣憤的說。這小奴才不男不女的德性,真教人討厭。
「原來是路姑娘,失敬、失敬。」趙恆笑著朝路梓楠說。原來是路學士的閨女。
「哼,知道我家小姐的來頭了吧,諒你們也不敢再放肆。」珠兒得意得根。
「你——」小柱子氣得想再發作。
「小柱子,住口!你退一旁去,沒我允許,不準再出聲。」趙恆沉聲。
「是。」小柱子這才不情不願的退至一旁,朝珠兒乾瞪眼。臭丫頭!
「姑娘——」趙恆想再對路梓楠說些什麼。
路梓楠打斷他。「公子,不用再說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這事就算了。」她大方的說。她不會和他計較的。
「多謝姑娘,在下還有一事唐突,敢問姑娘這一身紅嫁衣真是剛成親?」很少有姑娘穿著嫁衣在街上亂跑的,這實在不尋常。
路梓楠低首看著泡水的嫁衣,她的姻緣就跟這件嫁衣一樣又泡湯了。她苦澀不語。
「今天是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珠兒無奈的替路梓楠回答了。
他一陣失望,成婚了?不對,小丫環不是說這姑娘剛喪夫?「姑娘,今日的婚禮是否不順遂?」他大膽的問。
路梓楠臉色驟變。
丙真不對勁,「如果姑娘不方便說,在下也不勉強。」他不想為難她。
路梓楠有些奇怪,她已是全京城有名的鐵掃把了,怎麼這位公子會不知道?「公子不是京城人?」她懷疑的問。
「我家主子可是道道地地的京城人……」小柱子忍不住又插口,但立即遭趙恆的白眼,馬上閉嘴不敢再多言。
「京城人?」真是怪了,京城人不知她的名聲的人少之又少,這人八成是成日躲在房里,不曾到外頭與人閑嗑牙過。
「姑娘,有什麼不對嗎?」他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