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曾琪低吼一聲,使盡全身力量掙扎著。
就在兩人拉扯不清的時候,忽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插入兩人的拉扯中,將渚炫初緊抓曾琪的手,狠狠拉開。
「喂,你想對曾琪做什麼,還不放手!」溫傳智將曾琪整個人拉到他的身後,安穩地隔開保護著。
「溫先生…」曾琪被他突如其來的救援,深深震撼住。
「你這家伙又是誰?」渚炫初蹙起眉,對溫傳智這忽然出現的程咬金,感到莫名其妙的礙眼。
「我是溫傳智,是曾琪的…」
「他是我的未婚夫!」溫傳智的話還沒說完,曾琪忽然搶話。
听到曾琪這麼一說,溫傳智整個人當場愣住。
「你和這個男人訂婚了?!」渚炫初蹙起眉頭,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兩人。
只見這陌生男人拉著曾琪的手,將她護守在他身後,像防瘟疫似的,不讓他接近一步。
「沒錯,我已經訂婚了。」曾琪撒著謊。
溫傳智顯得又驚又愕,但也沒多說什麼,任由曾琪的謊言在這男人面前發酵。
「喔?!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心思細膩的渚炫初,顯然對曾琪的這番說法有所懷疑。
那天,他在校門口前的確親眼見到這個男人和曾琪共撐一把傘走出校園。不過,這男人和曾琪之間的感覺並不搭調。再說,他相當清楚曾琪,曾琪喜歡的,不會是這種平凡的男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必要為你的懷疑而證明什麼!我還有事要忙,失陪了。」見渚炫初的反應如此冷靜理性、心虛的曾琪更是慌亂不已。
六年不見,渚炫初的外表雖沒多大改變,但是他的性情似乎變了不少。變得更沉得住氣,更加令人捉模不透。
此時此刻,從渚炫初那嘴角隱著一抹笑意的冷然神情中,她完全無法猜測他的心思。
因笨拙的謊言令自己感到相當狼狽的曾琪,連忙拉著溫傳智的手,憤然回到婚禮會場。
「曾琪?!」整個人被拉著走的溫傳智,納悶地回頭望了身後的渚炫初一眼。
這個全身散發著一股強烈氣勢,精明圓滑的陌生男人,似乎來意相當不善。
這男人和曾琪之間到底有何過往和牽連?為何曾琪見到這男人之後,就像是無處逃竄的驚弓之鳥般,狼狽拿他來當擋箭牌?!
他是曾琪以前的舊情人嗎?還是…溫傳智一臉納悶地收回張望的視線,在渚炫初那充滿壓迫感的冷灼注視下,和曾琪一起步入婚禮會場中。
☆☆☆☆☆
渚炫初的出現,顯然為曾琪和溫傳智兩人之間的關系,投下一枚催化炸彈。
曾琪和溫傳智一起回到會場後,曾琪立刻放掉兩人緊緊牽住的雙手,一臉歉然道︰「對不起,讓你卷進這種事情來…」曾琪的神色顯得十分蒼白。
「沒關系,有什麼話等婚禮結束後再說。你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你的臉色很不好。」溫傳智關心地問道。
「不用了,我等下還得幫忙送喜糖。」曾琪搖頭。
「那麼我在這里等你,等你忙完後,我再送你回去。」溫傳智體貼地表示。
「不了,等一下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請你不用等我了。很抱歉,害你今天多跑這一趟。」曾琪一臉歉然地說完後,不等溫傳智開口,隨即轉身回到人潮洶涌的結婚會場。
靶到納悶不解的溫傳智,望著曾琪那翩然離去的白色身影,強烈的保護油然而生。
「曾琪…」溫傳智一語不發地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令曾琪遠離愛情、懼怕愛情的真正原因。
那個穿著一身黑衣黑褲,一臉陰沉氣息的陌生男子,絕對就是罪魅禍首。
☆☆☆☆☆☆
好不容易忙完婚禮後,曾琪立刻換上的小禮服,告別了好友等人,備搭車回住處。
就在她步出婚禮會場、備搭電梯的時候,忽地,遠遠瞧見溫傳智站在電梯口等人。
「曾琪。」溫傳智一見她出現,一臉溫柔笑意地走了過來。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去?」曾琪望著笑意中有著疲倦的溫傳智,心中流過一股暖流。
「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溫傳智簡單卻真摯地回答著。
「你為我如此付出,我承受不起的。」曾琪表面上平靜,內心其實為溫傳智的心意深深感動。
這個男人不但殷勤而且有心。他忙自己的工作就已經夠疲累了,還如此耐心地等候她,就為了要平安地把她送回家去。
「別說什麼承受不承受的,只是送你回家罷了,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溫傳智笑著說完,便接過她手里的包包和換下的衣物,和她一起步入電梯,走到地下停車場。
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後,便在近午夜時分的街頭奔馳。
曾琪一如以往,靜靜地坐在車內,望著窗外的夜景,任音樂流瀉在兩人之間。氣氛雖是沉默依舊,卻不再似之前那般僵硬陌生。
溫傳智平穩地開著車子,不時地從眼角余光中關懷著曾琪。
從曾琪那面無表情的神情中,他無法看出曾琪此時的情緒,無法明白在那陌生男人今晚出現後,曾琪有何感受和想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從今晚的事件中,他感受到曾琪不再把他當作陌生人看待,兩人之間原本遙遠的距離拉近不少。
曾琪望著車窗外,神情平靜得令人無法窺探的心思。
「你害怕那個男人會再度出現?!」溫傳智一語刺破她心中的恐懼不安。
曾琪沒有答話,小嘴卻抿得緊緊的。
「如果那個男人已經威脅到你的安全,你絕對不可以不告訴我。只要我幫得上忙,盡避開口,我絕對會全力以赴幫助你。」溫傳智表態道。
那男人一出現,曾琪就感到不安和恐懼,由此可知,那男人的威脅和影響力相當強大,不可小覷。
「我和他的事情,請你不要過問,我不希望你卷入。」曾琪望著窗外的霓虹燈,一臉平靜地表示。
曾琪的回答,當下令溫傳智冷了心。
他該如何才能敞開這小女人封鎖的心扉,該如何才能讓他的呼吸存在于她的空氣之中?!對她來說,他真的只不過是一位幾天前才認識的相親對象?!如此而已?
「肚子會不會餓,我們可以順路去吃個消夜?」溫傳智壓下心底的激動,隨口問著。
曾琪靜望著車窗外,心神卻不知在何處游走。許久,了不見她的回應。
「我想你一定累了,既然如此,我還是盡快送你回去休息吧!」溫傳智已經漸漸習慣了她的飄忽和安靜,見她沒有回應,也就打消了吃消夜的念頭。
誰知,話才一說完,曾琪忽然把一直望向車窗外的視線移回車內。
「我還不想回去。」她的視線轉移到溫傳智身上,語氣是溫和自然的。
「既然如此,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溫傳智欣喜之余,意外于她的答應和友善。
「我想去海邊。」曾琪輕應一聲,重新將視線移回窗外。
隨著奔馳的車子,東區的熱鬧街道上,閃爍的耀眼霓虹,形成一片又一片的五彩燈海,曾琪靜靜望著那片燈海,熱淚忽地盈眶。
那一大片的五彩霓虹,在她的淚眼下,幻化成一片朦朧的彩虹海,和渚炫初那修長的身影交迭在那片孤獨大海中。
她轉過頭去,輕輕拭去眼眶中的淚水,倔強地硬是不讓眼眶內的淚水落下。
溫傳智從車窗的倒影中,見到曾琪偷偷拭淚的動作。
他心頭一揪,為曾琪的淚水感到同情、憐憫和疑惑。
究竟,那個陌生男人和曾琪之間有怎樣的過往?兩人之間有何糾葛,導致曾琪現在如此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