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把她帶去哪里?」雪寺蹙眉。
「一處廢車廠……」駕駛座上的竹影吞吐道。
「立刻過去救人。」雪寺命令著。
「可是少爺,你要是真的趕過去,不就正好中了塵的圈套?!救人一事,可以由其他人代勞……」
「開車!」雪寺冷斥一聲。
「少爺……」竹影見他如此心急地前往救人,瞬間忽然明白雪寺對待白河的心意。
雪寺果真是深愛著白河。不然,此時此刻不會如此不顧一切了。
「我不要白河因我再度受到傷害,當年她為了救我而受傷,這次我不能再眼睜睜見她被我牽連,被塵傷害。」雪寺望著下起雨的窗外,語氣充滿歉然和哀傷。
「少爺……」竹影訝然于雪寺說的話。「把白河小姐救出來後,下一步棋你打算如何走呢?」竹影接著問道。
「這次命案曝光後,我已經恢復不了蓮見雪寺的身份。白河終究和我處在不同的世界中,我想,就算我愛她,我們這一輩子還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雪寺倚著車窗,神情顯得相當無助且疲倦。
「少爺……」安靜開車的竹影,似乎也感染到他心里的哀慟。
雪寺和塵的這段恩怨,以及和白河之間的這段情感,的確是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
☆
竹影和雪寺來到廢車廠後,雪寺獨自下了車,準備步入空曠的廢車廠。
「少爺,我要跟你一起去!」竹影追隨著。
「你隱在暗處,伺機而動吧。」這回雪寺沒有拒絕地答道。
「嗯,我會的。」竹影欣慰于自己終于獲得雪寺的信任。
雪寺獨自進入廢車廠後上眼就看見紫式白河被倒吊在里面。
「比我預計得還要早,蓮見雪寺少爺。」雪寺一出現,塵的身影也就跟著出現。
「雪寺……」白河一見到雪寺現身,淚水也跟著落了下來。
「我已經現身,你可以把白河給放了。」雪寺望著白河整個人被倒吊懸起的痛苦神情,心頭緊緊揪疼著。
「要我放人,談何容易。」塵陰沉地望著雪寺故做冷靜的神情。「進入組織後,我從未有過失敗的任務紀錄,就因那次暗殺你的任務失敗,害得我失去了當時的升遷機會,多苦熬了三年,才坐上現在的聖者位子。如果當時白河沒有多事,你早就死在我的鞭下,我現在更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反而和你這小表一起競爭神主寶座!」塵緊握起拳,憤恨地望著雪寺。
「你到底想怎麼樣?」雪寺冷問著。
「依你現在身為黑色騎士隊長的身份,我無法動手傷你。畢竟我還想要成為神主,不想因為傷害同伴,而受到組織追究懲罰。不過……白河就不同了,她只是個普通老百姓,再脆弱不過了……」塵來到白河身邊,輕輕拍了拍白河的臉頰。
「不準你動白河!」雪寺低吼一聲。
「我準備鞭打她,直到她痛苦而死,你不會介意當個觀眾吧?!」塵話一說完,立刻拿出專用武器黑皮鞭,狠狠地抽甩地面一下。
「你敢……」雪寺雙眼中怒火狂燃。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不過,如果你不忍見心愛的女人在你面前受苦,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取代的機會。」塵話一說完,立刻動手將綁吊白河的繩索松開來。
雪寺見狀,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救人,適時接抱住她。
就在同時,塵的鞭子一揮而下,往抱在一起的兩人身上揮去。
啪地一聲,殺傷力強大的皮鞭,狠狠地落在緊抱著白河的雪寺背上。
瞬間,雪寺的背部,隨著被打裂開的襯衫一起染上觸目鮮血。
「雪寺!」手腳被綁住的白河,見到雪寺為了自己挨上這一鞭,淚流滿面,心痛不已。
這個時候,她卻什麼忙都幫不上,該如何是好呢?!有誰能來救救雪寺?
「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幕,可惜你逞英雄的機會不會再有了。」塵陰冷一笑,接著又是一鞭而下。
雪寺抱著白河,咬著牙,忍受著背上如烈火燒灼般的痛苦。
縱使雪寺有能力反擊塵,他卻不想在白河面前大開殺戒,因而忍著沒有出手。雪寺說什麼也不願白河見到他那丑陋的一面,他不要她看到自己拿著長劍,嗜血殘酷的最陰暗面。
「雪寺……」白河緊緊抱著雪寺,無助地望著他挨鞭的痛苦表情。
為什麼不還手呢?!再這樣被打下去,雪寺遲早會被鞭打而死的。
「哈哈……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你果真不想顯露出身為黑色騎士隊長的冷血面目。既然如此,你就盡情地享受我的鞭子吧!」塵狂笑一聲,一鞭又一鞭往雪寺身上揮下。
就在全力揮鞭的時候,忽地,塵的右眼感到一股刺痛,伸手一模,見到滿手鮮血上有一枝細長的竹針鏢。
「塵,雪寺少爺如此忍讓你,你也該適可而止了。」竹影的身影從空而降。只見他手上拿著一根竹笛,竹笛尾部藏露出一枝又一枝細長的竹針鏢。
「竹影,這里輪不到你這小角色來說話,你這以下犯上的家伙!」塵陰冷地往竹影身上揮鞭而去。
動作向來來無影去無蹤的竹影,很靈巧地閃過這飛快的一鞭。
「雪寺少爺,請你立刻帶著白河小姐離開,這里由我來應付就行了。」竹影豁出去了,打算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護雪寺。
「嗯,你要小心,塵這家伙,不會手下留情的。」雪寺見機不可失,立刻解開白河的手腳的繩索,迅速相偕離去。
「竹影,壞了我的好事,你的死期也就跟著到了!」眼楮中鏢的塵,怒氣沖沖地和竹影展開一場對戰。
鹿死誰手,尚未知曉。
☆
雪寺和白河離開廢車廠後,雪寺忍痛開著車,迅速購買了一些止痛消炎的藥和簡單衣物,臨時找了間不起眼的小旅館,打算先處理好兩人的傷處。
兩人身心疲憊地來到旅館房間後,雪寺不管自己的傷口,反而檢查起白河四肢的勒痕。
「我的傷一點都不要緊,雪寺……你先顧你自己的傷口吧。」白河被雪寺這突來的檢視舉動嚇了一跳。
只見雪寺自顧自地將她抱坐到床鋪上,面無表情地撩起她的禮服裙擺,蹙眉檢視她腳踝上那兩道又紅又腫的破皮傷痕。
「還好綁的時間沒有太久,不然表皮組織可是會壞死的。」雪寺邊說邊拿起碘酒棒,相當仔細地消毒上藥。
「雪寺……」白河見到雪寺如此細心幫她料理傷口的神情,淚水又不知不覺地落下。
「怎麼?!是不是很疼?」雪寺見到她滴落下來的淚水,抬起頭來望向她。
「不是……」白河吸著鼻子,搖搖頭,不顧一切地投入雪寺的懷抱中。
她愛他,她愛他啊!就在今天見到他為了自己冒險前來救人,見他關心她的傷口遠勝過他自已時,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意竟是如此強烈!
雪寺見她如淚人兒般地哭倒在自己懷中,感到自己的心似乎也隨著她的淚水一起融化。
「蓮見少爺是我的表面身份,我的另一個身份……你也已經知道,我其實是個受過嚴格訓練、在黑暗中生存的殺手。」雪寺終于有勇氣面對她,表明這一切。
「雪寺……」白河抬起頭來,掛著兩行清淚地望向他。
「三年前上山的那夜,我被迫加人黑色騎士,連夜下山之後,我前往十字集團總部,好早一點了解你的傷勢情況。在總部的醫院中見你一面,確定你終于月兌離險境後,我立刻被要求投入組織的特別訓練中,此後半年,我同時以蓮見雪寺和十字雪寺的身份,不斷來回在京都和總部之間,一如往常地上學和接受種種訓練。」雪寺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