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作什麼?」雪寺放下車窗,一臉不悅地質問著站在車前的麗子。
「你要去哪里?」麗子怯怯地問。
「我不認為我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雪寺隔著墨鏡,冷冷地回答著。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出門?我不想待在屋里……」麗子忍受著屋外的寒冷氣溫,顫著聲問。
罷剛匆忙從屋內奔出,也就忘了加件衣服。
「跟我在一起,可是很危險的。」雪寺叼著煙,冷冷看著她在冬夜寒風中一副受到欺侮的可憐模樣。
零度左右的氣溫,加上只穿一件單薄的連身毛衣洋裝,任誰也會受不了的。也只有像她這樣心思單純的小女人,才會如此痴傻。
「我不在乎……」透過雪寺那雙隱在墨鏡之後的眼,麗子感覺自己的心思好似全被他看透。
她低下頭來,心猛然跳動著。
「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不會答應的!我說過,別對我的感情心存冀望。」他緩緩關上車窗,冷酷地一口拒絕。
雪寺的無情,讓麗子感到柔腸寸斷。
「雪寺……」麗子杵在原地,愣愣地望著雪寺揚塵而去的車尾。
這個男人,當真無情……
☆
「終于找到你了。」白河的聲音,忽然在雪寺的身側響起。
「這個地方不適合女人來。」獨自坐在一家小酒吧內的雪寺,頭也沒抬地喝著杯中的烈酒,神情顯得相當落寞。
「這個地方更不適合未成年的人過來喝酒。」白河在雪寺身旁坐了下來,點了一杯調酒。
「你來做什麼?」雪寺冷冷地問。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到底跑去哪里?」白河開門見山地問著。
雪寺听了她的來意,神情閃過一抹陰暗。為何她會忽然問起此事?
「原來你不是來追問我,為何反對你和那銀行小開的婚事?!」沉默了好一會兒,雪寺這才自嘲道。
「我想知道你昨晚到底跑去哪里?」白河追問。
「這件事跟你無關。」雪寺冷應一聲。
「雪寺,告訴我實話,我想知道真相。」白河眼底寫著憂心。「從我們再度踫面後,我就覺得你一定有事情隱瞞著大家,不管是怎麼樣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白河望著他醉然的側顏,感到相當痛心。
昏暗燈光下的雪寺,此時顯得相當頹然。向來冷傲堅毅的他,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關于我的事,沒有什麼好說的……哈哈……」雪寺玩弄著手中的玻璃杯,狂笑著。
雪寺……白河的心隨著他的狂笑聲,一次又一次地抽痛著。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答應蓮見什冶安排的婚事?難道你自己沒有喜歡的男人,沒有真心想嫁的男人嗎?」忽地,雪寺抓住身旁的白河,語帶責備地低吼一聲。
「我……」白河顯然被他的怒火所震懾。
「告訴我啊,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的男人?」雪寺抓著她的雙臂,使勁地搖晃著。
白河卻一臉為難地沉默著。
隨著雪寺的激動搖晃,白河感到自己的心,也跟著波動了起來。
「回答我啊,為什麼不說話?」雪寺低吼一聲。
「我……還沒有遇上真正喜歡的男人,所以我才會答應你父親作主的婚事……依我這種低下的身份,能嫁給銀行世家的少爺,是我做夢都求不來的幸運和幸福。」白河心痛地回答。
明明知道自己說謊,明明知道自己想說的答案就是雪寺,然而白河卻硬生生地把真心話吞下喉。
雪寺就要和千水麗子結婚,她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候,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如果她說出了口,只會讓雪寺為難,只會讓麗子傷心,與其如此,她寧可委屈自己的心意,成全麗子和雪寺兩人的婚姻。
麗子是千水財閥的千金,雪寺是蓮見集團的少爺,身份背景門當戶對的兩人,再適合也不過了。不像她,不過是個被蓮見什冶收養的孤兒,她憑什麼去愛雪寺,憑什麼去喜歡小自己三歲的雪寺呢?!
見到白河那認真的神情和合理的回答,雪寺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割裂開來。
雪寺一臉失望地垂下手,頹然地拿起桌上的烈酒猛灌下喉。
「這輩子我從沒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如果有機會,我倒希望那個女人會是你。」雪寺不要命似地灌著酒,喝得渾身都是酒味。
听到雪寺這句話,白河整個人怔愣住。
雪寺的話是什麼意思?
「可惜,我的手上已經沾染太多血腥,我沒有資格去愛上任何女人。」半醉的雪寺,忽然抓起白河的手,激動地表示。
「雪寺,你說什麼?!什麼血腥?」白河一听到血腥這兩個字,像被電擊般,腦海忽然浮現三年前的畫面。
白河模糊地記得,冰天雪地下,當時她身受重傷、一身是血地倒躺在雪寺身邊……
「我身邊的人,只會受我牽累,而你是我最不想牽連的人……」雪寺忽然將她摟進懷里,半哭半笑、半醉半醒地表示。
「雪寺……」白河心頭一緊。
何時,雪寺的胸膛已經變得如此寬大,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小男孩,而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後天,我會乖乖地和麗子結婚。」雪寺黯然松開緊樓的白河,痛苦地表示。
後天是他和麗子訂婚的日子,同時也是他年滿十八歲的生日。更是他母親去世滿六年的忌日……他答應過母親,會在他成人這天,帶著父親一起去探望她。
鎊自屈服在現實下的兩顆心,此時此刻,顯得如此卑微和無奈……
第七章
終于到了結婚典禮這天。
雪寺和麗子的結婚儀式正舉行時,忽地,會場突然響起了幾聲槍響。
隨著槍聲,會場來賓尖叫聲四起,同時,負責會場安全的保全人員也在突來的槍聲後紛紛倒地。
雪寺一听到槍聲,立刻拉著身邊的麗子,反射性地往地上撲去,同時望向槍聲的來源處。
會場十幾位保全人員紛紛倒下時,一位全身黑衣黑褲、戴著黑帽黑墨鏡,儼然一副殺手模樣的陌生客闖進了婚禮會場的中央。
「雪寺少爺,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你要小心!」一身筆挺黑禮服的竹影,幾乎也在同時間來到雪寺的身邊,盡責地掩護著主子。
「這家伙是塵……」雪寺一眼就認出黑衣人的身份。
「什麼?!是聖者?!」竹影難以相信地打量回去。
就在同時,雪寺的視線往白河方向掃去。
只見黑衣人進入會場後,看也不看兩位新人一眼,直直往紫式白河和蓮見什冶的方向走去。
不好,塵顯然是針對白河而來。雪寺蹙起眉頭,冷靜地按兵不動。
「你是誰,竟然膽敢破壞我蓮見家的結婚典禮……」蓮見什冶的話還沒問完,黑衣人便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只見黑衣人忽然舉起手中的槍,二話不說地對準蓮見什冶的腦袋,準備扣下扳機。
被槍指著鼻子的蓮見什冶,則是一臉驚愕地望著眼前的殺手;隨著這突來的意外情勢,在場所有人全部呆愣住,尖叫驚嚇成一團。
正當一旁的雪寺準備沖出去制止時,忽地,白河沖了出來。「住手!」只見白河整個人護著蓮見什冶,橫擋在黑衣人面前。
「你找死。」神秘黑衣人抬起下顎,冷冷地將手上的黑槍轉移到白河腦袋上。
「爸……」站在貴賓席一角的蓮見旭日見狀,完全被嚇住。
「白河姐……」被雪寺掩護著的麗子,緊閉起眼楮,不敢目睹眼前的情景。
被白河擋住的蓮見什冶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跌坐在地的他,想要將白河推離開自己身邊,然而他卻全身發軟,手腳完全不听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