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赤果的肌膚,在冷冽的空氣中親密相觸、緊偎。
「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我想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他邊說邊在她的白哲的後頸撒下細密的吻。
她一驚,迷亂的心頭重重抽了一下。
「我在等你的答案。」見她不發一語,他提醒道。
「那是個……很和平富足的世界,我的生活一直非常安樂。」她對他的心態似乎有些改變了。自從今天下午和查理聊過後,她看待鷹司武的觀點,似乎在憤恨中多了同情和憐憫。
為什麼呢?這個家伙的生死不關她的事啊。
「從小,我一直希望能夠延續先祖們的基業,將江戶的富足平和永遠維系下去,可是自從西洋列強叩關後,和平時代結束了,父親在內憂外患下,很辛苦地執政著。最近父親有意退位,把幕府大將軍的位子傳給我。」他忽然一臉認真說道。
「很好啊,這樣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左雨萱故作輕松地僵笑道。
他忽然這麼一臉正經跟她談論國家大事,讓她有點不能適應呢。
「和平的時代已在十幾年前結束,現在的江戶、朝廷和西洋列強之間,已是陷入一場腥風血雨的暴風邊緣了。隨時隨地,戰爭一觸即發。」他的神情黯然下來。
他所擔心的,是長達十五代的幕府時代會結束在他手上。他有這種不好的預感。
「只要你和朝廷的關系友好,我想內憂的阻力應該會大大減少。」她吶吶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是你的建議?」他挑眉,為她的看法感到訝異。
「嗯。」明明知道自己不該說太多的,她卻依然忍不住開口安慰。
歷史上,幕府時代將在西元一八六七年十月,以「大政奉還」的方式,將國家大權還給天皇,宣告正式結束。
這麼殘忍的史實,她開不了口,更是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告訴他。若她一出口,整個歷史將有受到牽動的可能。
「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江戶幕府是不是就快結束了?」見她沉默下來,他追問。
「別逼我,我不能說。」她為難地別過頭去。
見她一臉為難,他終是沒有強逼她說出口。
「我很好奇,你所住的世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他嘆了一口氣,為自己對她的縱容感到不可思議。
「我的世界……」她思索了下。「那是個很進步的世界。就好的方面來說,人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著,自由戀愛自由結婚,從事自己想做的工作和興趣。像我,雖只是一個平凡高中生,每天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但是來到這世界,我才明白,一成不變的規律也是一種幸福。要是我生在現在這種動蕩不安的幕府時代,恐怕是無法那麼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平平安安,自由自在……」鷹司武陷入一陣思索中。
雨萱的一番話,令他感到相當大的沖擊。
一直以來,他就不斷為幕府的未來和自己的少主寶位,疲于奔命。縱使身為大將軍之子,他的生命卻無法得到保障,隨時有被暗殺的危險。
平平安安對他來說,是一件需要費心維持的奢望,而自由自在,更是身為少主的他。遙不可及的夢想。
如果可以,他想要創造出一個和樂自由的國家。再也沒有為爭權奪位而流血的朝野,更毋需時時提心吊膽,婚事得由他人作主的傀儡少主。
他渴望自由的愛情,自主的生活,自在的和心愛的女人一起白首到老。他心中的理想,就如雨萱所說那般,一個讓人民和領導者,過著平安自由生活的國家。
見他忽然陷入沉默中,左雨萱感到不解,她應該沒有說錯話啊。
「你最好按照原來的計劃,和藤靜公主聯婚,不要因為我的介入,而改變這件事實。」她別開話題,提醒道。
「查理那家伙,連藤靜的事也告訴你了?!」他蹙眉,語氣是不悅的。
「嗯。」.左雨萱點點頭,心思突然亂了起來。
「為什麼不問我,公主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見她毫無醋意,他不禁感到氣惱。
「我不能嫁給你。」她搖頭,態度相當堅定。
她不能做出會改變歷史的事情。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他松開環抱她的手,神情隱忍著不悅。
「公主才是你該迎娶的對象,我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住口!」他低吼一聲,猛地用唇封她的口。
「你」」」左雨萱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她不斷地抗拒掙扎,卻反而引起他更大的征服。
「我不許你回原來的世界,更不許你帶著我們的孩子離開,你哪里都不準去,這里是你終老一生的地方,懂不懂?」他死命摟吻著她,幾乎快把她吻得沒氣了。
「你說什麼?」左雨萱瞬間呆愣掉,掙扎的動作嘎然停止。
「你已經懷了我的小孩,我鷹司武的小孩。」見她對自己的身體變化毫無自覺,他的神色更加肅沉了。
「胡……說……」她的心慌了,因他所說的話而慌張。
「我沒有胡說,今天早上醫生替你看診過,不是嗎?!」他伸手,撫向她隱沒在水中的平坦小骯。
「不要踫我!」她低吼一聲,顫抖的身子直住後退去。
今天早上,醫生是來替她看過診。那是因為她覺得身體不舒服,以為是天冷感冒了,所以才……沒想到,醫生竟然欺瞞她。不!這不是真的……「藤靜公主一事,我會回絕的。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好好調養身子,替我生下一個又白又胖的小伙子。嗯?!」他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霸氣地又將她摟入懷,低語著。
「不……」左雨萱心頭一震,感到莫名的恐懼和恍然。
為何此時此刻,她竟然強烈感受到他言行間傳來的愛意?
愛意?!
這個霸道冷血又殘酷的男人會知道什麼是愛嗎?這個小孩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來到這世上,一如此時她的心情」」無助、矛盾且充滿悲哀。
懊如何是好?有誰能夠救救她?
忽地,從樹林中射出幾枝飛箭。
「小心!」警覺性高的鷹司武低喝一聲,在視線迷茫的霧氣中,用自己的身子護住左雨萱。
左雨萱尖叫一聲,為這突來的飛箭所恐懼。
幾聲飛嘯而過的箭鳴之後,隨侍在不遠處的岩蒼俊和其他守衛,已經循著箭出的地方追人去。
「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待風波暫歇後,鷹司武忙問懷中的左雨萱。
「我沒事……」虛驚一場的同時,她驚見他手臂上正流出怵目的鮮血。
「哪個不要命的家伙,竟敢偷襲我?!」鷹司武確定她平安之後,神情顯得相當難看。
他暗自思索這次暗殺行動背後的主使者和動機,陷入一陣沉思中。
「你的手臂流血了……」左雨萱確定他的傷口出處後,急得不知所措。
駭人的紅色液體自他手臂緩緩滴下,染紅了泉水。
「不要緊的,只是一點小傷罷了。」經她這麼一提醒,他才感覺到手臂傷口的痛楚。
這傷口,一定是被剛剛的飛箭擦身而過所造成的。
「什麼小傷,都已經流這麼多血了,再不止血,你會失血過多昏倒的。」左雨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地她找東西幫他止血,可是身邊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利用。
眼見著自己的身子浸在逐漸染紅一片的池子中,她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在為我擔心?!」見她如此關心他的傷勢,他的心涌入一股暖流。
向來嚴肅的面孔忽轉為柔和。
「我……」左雨萱心急的神情在他的凝視下凍結,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