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緊的。真的。」他搖頭一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睡飽一點就沒事了。」他笑著模模她的頭,要她不必為他太擔心。
「阿南,我知道這個要求太過突然,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放個假,然後我們一起去國外旅行好不好?」孟小渝終于忍不住開口。
「怎麼會忽然想去旅行?」他摟著她的肩,一起靠躺在床上,相倚偎著。
「因為我們還沒度蜜月嘛,人家想跟你一起出去玩。」她撒嬌地偎著他。「你不用擔心旅費會太高,因為我已經選好一個促銷行程,馬來西亞喀島五天四夜,一個人只要九千五百元,若再加上小費、機場稅什麼的,一個人大概一萬二就可以成行了。」
「錢倒不是什麼問題,公司每年都有一筆預算做為主管級的旅游補助,一個人大概可以補助個兩萬元。而且依個人的職位,直系親屬同樣也是有補已至有補助的。」富家南考慮著。
「真的嗎?那太好了,只要你休個年假,我們馬上就可以去海島玩了。」盂小澈一臉興奮地道。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藍天白雲好風光……她已經開心地開始幻想第一次出國玩的美好風光。
「小渝,很抱歉,我沒辦法陪你一起去。」經過短暫考慮後,他狠下心來拒絕她的提議。
「為什麼?」她一臉失望。
「我公司真的很忙,走不開。」他歉然地期望她能諒解。
「難道說……只要凌聖文一日不回來,你就無法安然地過日了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結婚呢?」孟小渝忽然難過地說。
「小渝……你想太多了,我——」
「事實就是這樣!」她搶去他未完的話。「我知道凌聖文對你來說,有著某種程度的意義。他是你的好朋友,是你的恩人,更是你事業上的好伙伴。可是都已經過一年,難道你不能夠稍微寬恕自已,從驟失摯友的傷痛中走出來嗎?身為最最愛你的妻子,我真的感到很無助、很痛苦……」孟小渝心痛不已地漫在他的懷中低泣著。
她不是為富家南的念舊而吃酸,只是不忍心見他這一年來因為自責和內疚,一直活在痛苦的深淵中。
表面上,富家南依然和以往一樣,是那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可是孟小渝感覺得到,他為摯友失蹤所承受的壓力已到達極限,她要是不幫他想辦法押解掉這份日益嚴重的精神壓力,總有一天富家南一定會完全崩潰的。
「對不起,小渝……」除了真心真意的抱歉,富家南不知該如何來安慰她和自己。
罷剛的夢境,是他和凌聖文高中時的片段記憶。這一年來他幾乎天天夢到凌聖文,有時還會夢
到亂七八糟的怪夢。
夢中,凌聖文被一群神秘的人綁架,對方要的不是錢,而是他的腦袋和命。夢境的最後,穿著高中制服的凌聖文,被綁在一個聳立的巨大十字架上,全身傷痕累累。而站在巨形十字架下的他,只能無助地仰望著他受苦,親眼見他失血死亡。而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盎家南難過地坐在床上,感到相當無助。
阿南,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因為你可以和自己的親妹妹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我,卻是被凌家不知從哪收養來的小孩。我身上雖貼著凌氏富家子的標記,其實,真正屬于我自己的東西,大概只有這條命和這不好腦袋了。
阿南,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能將你對我的好,永遠烙印在我的心目中。以後,不管你我轉變
成何種身分,也許有一大你將是真正的富家男,而我不知能落至何處的時候,希望到時你仍會記得
我。
我要永遠永遠活在你心中……
輾轉難眠的富家南忽然想起,十年前的某天,凌聖文曾經跟他說過的這段對白。
「什麼,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啦?你老公會不會是被鬼纏身還是中邪什麼的?」沈莓欣在听完孟小渝的說明後,不敢相信地睜圓了眼楮。
仍在凌氏總機部門上班的沈每欣,有時會在公司和富家南打照面並寒暄幾句,她從不覺得富家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現在听孟小渝傾訴有關富家南的煩惱,她自是相當震驚。
「你少不正經好不好?我可是很認真在跟你談論這件事。」孟小渝瞪她一眼,沒好氣道。
「小渝,說不定是那次車禍留下的後遺癥。我常听說大難不死的人,最容易被不于淨的東西踫
上。所以你最好還是帶他去給大師收收驚,至少求個心安嘛!」沈莓欣誠心建議道。
「其實我今天來公司,就是要等阿南下班,然後陪他一起去給心理治療師看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他點頭,約在今天一起去的。」她仍一臉相當擔心的模樣。
「小渝,你現在可是總經理夫人耶,別苦著一張臉好不好?還是新婚不過一個月,就已經開始後悔了?想當初富家南可是你夢中的白馬王子呢,現在美夢成真,反而無福消受啦?」沈莓欣乘機揶揄她。
「少來,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她回瞪她一眼。
「什麼時候打算生個小孩?我好想見見你和富家南的小寶貝,一定非常非常的可愛。」她忍不住欣羨道。
「生小孩可是很花錢的。」孟小渝完全不敢奢望。
現在的生活已經挺吃緊了,要是再多個小孩子,簡直無法想像會陷入怎樣的經濟困境中。唉,
她內心其實很希望有個小孩,如莓欣所說,她和富家南的小孩一定會像天使般可愛。
「看吧,心理醫生也說。我完全沒有問題,這下你可以完全放心了吧!親愛的老婆。」富家南和孟小渝一起從醫院走出來,方才兩人一起去請教過醫生,並得到一個讓人放心的好答案。
當他從心理醫生那邊得到正面的答案時,他就像吃了個定心丸般,暗自松了一大口氣。
今後雖然還要定時和孟小渝一起向心理醫生報到,他的心情卻釋懷許多。
「嗯,這下人家終于可以稍稍安心了。這一放心,肚子突然好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孟小渝挽著他的手,開心地緊偎著。
「當然沒問題,你想吃什麼?」富家南笑問。
「我想吃冰淇淋、蛋糕、可麗餅、還有巧克力布了。」孟小渝早已餓翻了。
「都是甜的東西,不怕吃胖?」他緊接著她,笑意更深了。
醫生說的沒錯,他好不容易努力到今天,才建立起一個屬于自己的溫馨家庭,他真的不該再把情緒沉陷在痛失好友的悲傷中。那樣對身邊的親友太不公平了,尤其是家佳和小偷,她們不該是這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
「不可以嗎……」孟小渝嘟起小嘴,可憐兮兮的。
最近她的胃口變得很奇怪,一向不愛吃甜食的她,忽然嗜吃起甜食來,而且還是不要命的猛吃。
「當然可以嘍,我帶你去一家很棒的餐廳,它那邊的甜品做的最好吃了。」富家南寵溺地親了下愛妻的臉,一臉幸福的模樣。「不過,我得先去一個地方。」
話一說完,他立刻領著她,很快地來到他的高中母校。
「這里是……」孟小渝納悶地問。
「這是我和聖文以前就讀的學校,我們兩人就是在這里認識,進而成為好朋友的。」富家南望著熟悉的校景,低聲道。
「你為什麼想要來這里?」她問。
「我深信聖文一定還活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總有一天,他一定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闢家市級步來到學生會必經的那座植物園前。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手帕,將雪白的手帕打結綁在一截柳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