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我們同事之間最近了辦了個廚藝比賽,要大家用自己最不拿手的料理當作比賽項目,說是要激發個人創意,挑戰學習企圖。」她一邊拖地,一邊把電話夾在耳邊可憐訴苦。
「台北應該到處都找得到專業的食譜吧?」
「話是這樣沒錯,偏偏我離開台灣這麼久,想也知道很多味道都忘得精光了,我照著食譜做了幾道,大家都說那根本不是台灣人平常吃的味道,我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找人學,那是犯規的,所以只好問問阿姨,想听听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非常時候就該用非常手段,撒個善意的謊言應該沒關系的啦!
「這……阿姨也很多年沒回台灣,老實說,對台菜也忘得差不多了。」
「阿姨,以前我媽媽有沒有什麼特別拿手的料理?比如說是什麼雞蛋粥之類的。」
「你媽啊……咦,茉茉,我記得你母親有整理食譜的習慣,她的東西那時候應該都一起送過來法國了。」
猛的挺起身子,手中的拖把整個朝地板躺平。「有食譜,阿姨,你沒騙我吧。」
「都那麼久了,也不是很確定,我去找找,找到了就馬上幫你用國際快捷寄去台灣。」
「阿姨,謝謝你!」
沒幾天,她就收到了救命寶典,先前老是被批評帶著洋味兒的台菜,總算開始讓梁克雅對她刮目相看了,尤其今天這鍋雞蛋粥,可是她花了不少時間,才拿捏到和記憶中最吻合的味道,是屬于媽媽的味道。
「好吃嗎?」看他默默嗑掉三大碗,她得意的眨著眼楮,歪頭故意問。
梁克雅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的輕應一聲,「嗯。」
嘖,小氣鬼,稱贊她一下也不願意,明明心里就覺得很不賴,要不以他那種早餐只喝黑咖啡的惡劣飲食習慣,要他放棄咖啡吃些像樣的東西,他老大哪天不是擺臭臉給她排頭吃?
用過早餐,梁克雅回到浴室刷牙,然後走向更衣室換裝。
連翠茉已經幫他把今天要穿的服飾從頭到腳,連同搭配的領帶、皮帶都準備好了,他月兌下睡衣,套上襯衫,俐落的扣著衣扣。
須臾,更衣室外響起兩聲敲擊,門輕輕推開些許,嬌小的連翠茉走了進來。
她沒說話,逕自從衣架上抽過領帶,繞過他的頸子,動作輕巧的幫他打領帶。
這些瑣碎的動作,每天都會上演一次,而他顯然也都開始習慣這種相處方式,像對默契良好的伙伴一樣,共同在這屋子里生活。
他們會聊天,也會吵架,大多時候都是梁克雅忍無可忍的喝斥她,連翠茉總是淡笑不語。好幾次他以為她會被自己嚇哭,可她總是聳聳肩、抿抿唇,當作沒這回事。
她,確實很包容他,包容到是有些委屈的,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很壞,為什麼要這樣欺負一個小女人。
「剛剛的粥,不錯。」及此,他突然無預警的拋出一句贊美。
頓下手中的動作,連翠茉滿臉吃驚的抬頭,發現他有些別扭的撇撇嘴,她嫣然一笑。
他竟然贊美她耶!連翠茉佯裝鎮定的繼續手中動作,卻掩不住兩道櫻唇彎成飛燕,「看來,要看護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這句話是真的。難得我表現良好,你不打賞我些什麼嗎?」
「你怎麼不干脆去外科醫師算了?」在那邊嚷什麼心啊胃的,還要他打賞,神經病,心里這麼想,梁克雅的唇角卻微勾起來。
「那不一樣,用刀刀擁有那些器官太粗野了,以食物擄獲人心才高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高明如你已經用精湛的手藝擄獲了一堆死忠的追求者。」他嘲諷問。
她眸里充滿自信,「當然,我可是斐杭迪高等廚藝學校第一名畢業的呢!」
「少在那邊得意忘形。」他板起臉輕斥。
他就是這麼嚴肅,成天老氣橫秋的。「別忽略我的話,看在我表現良好的份上,你真的不打算賞我點什麼嗎?」她非常誠懇的請求。
她的眼楮確定有一種魔力,好幾次梁克雅拒絕、否定她的話到了唇邊,一看見她那雙無辜的雙眸,吐出來的話就會跟心里想的完全不同,非常詭異而且屢試不爽。
「你想要什麼!」看,該死,又來了!
嘆了一口氣,算是對自己意志不堅的譴責。就再寬容她一次吧,隨便她是想要名牌包,還是什麼首飾、衣服,他都可以她,他還不是一個太小氣的男人。
「我得先好好的想想。」
連翠茉整好領帶後,轉身取下吊掛在一旁的外套,體貼的伺候他穿上。
等他旋過身,忽地,她凝望了他無可挑剔的俊容須臾,眸中精光乍現——
「就賞我個吻吧!」
沒等梁克雅說話,她冷不防踮起腳尖,小手攀住他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的臉頰落下一記輕吻。
梁克雅有瞬時的怔愣,像根木頭似的足足呆在原地好幾秒鐘。
直到回過神來,他臉色驟變,兩道劍眉皺起,兩只眼楮燃起熊熊的怒火,狠戾的瞪住膽大妄為的女人。
「連翠茉!你這該死的女人——」
第4章(2)
被他的表情嚇到,連翠茉當下第一個反應是逃命求生。
不假思索的,她轉身探手欲拉開更衣室的門,忽地,一只鐵臂從身後探來,緊緊的圈住她的腰,輕而易舉的將她整個人抓了回去。
「對不起,我道歉,我願意道歉!」好慌亂的求饒,就怕他會發飆揍人。
可是,那只是個頰吻啊,用得著這麼介意嗎,她睜眼偷覷了梁克雅一眼。
要命!他還是用那雙殺氣騰騰的眼楮瞪著她,那異樣濃烈的凝視,讓她壓抑不住恐懼的猛顫。
「我以後不敢了,真的,我保證……」
「現在才說不敢,會不會太晚了?」他的眼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可兩人都沒發現。
就在連翠茉不安之際,她整個人被扯進他的懷里,侵略性十足的吻,就這樣封住了她所有驚呼求救的可能。
她先是一驚。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她以為他會氣得想捏死她,怎麼反而會吻她?
可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他的溫度,也嘗了他渡來的氣息,根本無力抵抗。
他熾熱的舌竄進她口中,惡意的翻攪著,幾乎弄亂了她的呼吸。屬于他的熱度,那麼強烈的貼著她,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到她身上,讓她幾乎快要著火。
他吻她、撫模她,讓她一陣虛軟,只能無助的揪緊他身上的衣服,任他狂狷的氣息染上她。
原來她的味道那麼香,他根本無法停下來,當他的手掌在她身上來回移動,他發現自己竟然為她而瘋狂。
不,這叫人太震懾了!他怎麼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僅存的理智迫使梁克雅放開手,眼中燃著分不清是對眼前女人還是自己的憤怒火焰。
「以後再這樣恣意妄為,你就死定了!」
拋下警告,他臭著臉拂袖離開。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連翠茉緊緊咬住了唇,想要平復心情,那場風暴卻還在腦子里,揮之不去。
她攤開掌心,把紅透了臉埋了進去。
她喜歡他,真的喜歡,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會牢牢記住這個吻,也許多年後想起,還會為這駭人的氣勢而悸動。
而坐在駕駛座上的梁克雅也沒好過多少。
方才他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的離開,然而當他安靜的面對自己時,便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
他不是無動于衷,在剛剛的親吻里,他空前的著迷,甚至對連翠茉起了前所未有的佔有欲,而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避免的!
本以為是懲罰,到後來他竟然吻得如此投入,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