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不是無情無意的男人!」夢雪丟下這句話,盲目地沖了出去。
「夢雪!」他追上前去,在下著滂沱大雨的夜色街頭將她擄住。
「放開我,放開我……」她低吼著,不滿的激動情緒湮滅在雨聲中。
「我不放,死都不放。」雨中,他將她緊摟在懷中。「我不服氣,我努力四年的真心情感會比不上一段不到七天的逢場作戲。相信我,那男人不是真心愛你的,你不值得為他承受這麼多痛苦,糟塌你的感情和淚水。真正愛你的是我,懂不懂?已經快四年了,四年了……」他緊抱著她,任由雨水沖刷潑淋。
他多麼希望經過這場冬雨洗禮,她能夠忘了那個男人,抹去他在她心底殘留的身影,他多麼希望她能夠響應他的愛,用她最貞潔的一顆心……
第九章
訂婚典禮舉行當天,任無仇果然沒有出現。而病榻上的單夢霏也因過于虛弱而缺席。
熱鬧盛大的典禮中,陳慶甫的父母以及夢雪的父親和後母——一位大不了她幾歲的年輕日本女人皆出席了這場盛會。
夢雪會討厭日本所有人事物的原因其來有自,不難了解。整個訂婚典禮下來,她沒說到半句話,僅是不停的微笑再微笑。
她的笑中含著悲傷和淚水,卻無人能夠了解。旁人呆蠢的以為她喜極而泣,除了陳慶甫,沒人了解真正原因。
訂婚典禮結束後,當晚,在事先沒被告知的情況下,夢雪被安排住在陳家坐落在北投的老家。距離台中足足有兩小時車程之遙的陌生地方。
「為什麼,我為什麼非得住在這里?我還要上課,還得去醫院陪伴夢霏。」莫名其妙地被帶回這個相當氣派的日式別墅,她不滿地向陳慶甫抗議。
「爸媽希望你能夠早點熟悉我們家的生活,所以才要你先住進來。學校那邊只剩期末考試,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你回去參加考試的。等考完試,一放寒假,我們立刻回美國籌備婚禮。」陳慶甫將她帶進兩人的臨時新房。充滿古意的房間內,依古禮貼滿囍字。
「我不要,我要回台中去。」積壓了一天的情緒終于爆發,她已經乖乖參加完訂婚典禮,他為何還不肯放過她。
天真的她單純以為,訂婚只是訂婚,兩人沒需要入洞房的。
「我好不容易終于得到你,你以為我會放你回台中,或者放你回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陳慶甫的聲音冷靜的可怕,他邊說邊月兌上的西裝外套,解開領帶鈕扣的束縛。
「你想干麼……」她不敢往下想,他月兌掉身上衣服後的動機。
「新婚之夜,你說我們還能干麼呢?」他直盯著她在會場已事先卸了妝的清秀臉蛋,那不施胭脂的純淨臉蛋才是他所欣賞的模樣,一如她的清純無瑕。
「我們還沒結婚,不算是正式夫妻,你不能……你不能……」她慌了,慌亂得語無倫次,虛軟的腳步直往後退。
「我等不及了,我無法忍耐一個月,四年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忽地,他一手抱住她的縴腰,一手打橫抱起她的雙膝,將她整個人往床上帶去。
「不要……我不要……」被強壓在床上的她根本無法動彈,巨大的恐懼感吞蝕掉她所有的勇氣和力量。
他正動手解開她洋裝上的鈕扣,狂熱的吻沿著她的粉頸一路烙下記印。
天啊!有誰能夠救她,有誰能夠帶她離開這里……夢雪無助的在心中吶喊。滾燙的淚水早已迷蒙她的眼……「放開夢雪,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忽地,無仇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睜開眼,她見一身黑衣的任無仇正跳下窗欞,如俠盜般地從窗外闖入。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披上面具的白馬王子!」陳慶甫見到他的瞬間,眼神閃過一抹錯愕。
任無仇的突然現身,顯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沒興趣跟你斗嘴,我要帶走夢雪。」他來到凌亂的床前,距兩人僅幾步之遙。
「好狂妄的口氣!」他取笑道。「你這個只會用面孔騙女人的小白臉,竟然想要帶走我的未婚妻,你憑什麼?」他起身,鄙視地站在他面前。
「憑我的拳頭。」話未說完,他便一拳揮了出去。
猛烈的拳頭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標,陳慶甫當場應聲倒下。
「我是沒啥本事,年輕時候只學得一身打架本領,你這書呆子想扁我,還早得很。」無仇不屑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陳慶甫,當他的視線轉移到一旁的夢雪身上時,凶狠的神情忽然凝住。
眼前的她滿臉淚痕,不整的衣衫微露出她誘人的香肩,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極了單夢霏。
「夢雪……」他緩步來到她面前,縮躲在床鋪一角的她全身顫抖,像只受了極度驚嚇的小動物。
她沒有說話,沒有抬頭,只是怯怯地直發抖,緊緊縮躲著。
「夢雪,是我。」他爬上床,伸手擄住她駭然不已的身子。
當他一眼望見她頸上的清晰吻痕時,他很明白她的恐懼何來。因何顫抖。
「願意跟我離開嗎?我帶你走。」他伸出手,溫柔地輕撫她的短發。
她沒有回答,以不確定的眼神回視他。
「相信我,我絕不會傷害你的。」他低頭吻額,吻去她不知所措的顫抖。
他輕柔的吻安定了夢雪的不安。
「你要帶我去哪里?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去得了的。」她滿是哀傷她望著他。
「我的懷抱。」他認真低視她。「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無仇……」她怔然了,不敢相信他竟然口出此語。
還來不及好好感動,他在匆忙之間迅速帶她離開陳家。
兩人逃得遠遠的。
遠遠的……
為避免惹人注目,無仇帶著夢雪來到小旅館休息。由于事出突然,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兩人都顯得相當狼狽。
夢雪穿著單薄的衣衫,身上沒帶任何金錢證件,就連鞋子也在匆忙之間遺落一只,而一身盛裝的無仇,除了身上的大哥大和少許現金,一樣身無長物。
在離開陳家的過程中,兩人被突來的冬雨淋了一身,投宿旅館後,經過簡單梳洗,身體總算尋回一絲溫暖。不過,在衣物尚未風干的窘境下,夢雪僅能以雪白床單里住身子,再覆以溫暖的毛毯。而剛從浴室梳洗出來的任無仇,僅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夢雪坐在床上,默默地盯視無仇的一舉一動。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無仇這身打扮,但無仇的俊臉和誘人身材太引人遐思了,她的臉蛋依然羞得緋紅。最後,她不得不把視線轉移到自己跟前膝頭上。
他為何出現?又因何而來?遠在日本的他又如何得知自己的現況?有大多的疑問想親口問他,無奈心底的問題就是梗在喉頭,開不了口。
她有什麼資格去探究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呢。如果他不願主動告知,她的問題顯得多余且愚蠢。
「會不會冷?」他拿著毛巾擦拭半濕的頭發,低聲問。
一個月不見,她的短發長了些,增添了些成熟韻味。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她答非所問地低喃,雙手卷曲在膝上,落寞的視線直盯膝前。
「我是不應該出現。至少,不是現在。」他的動作因她的話而停頓,他緩步來到床畔。
他順著床沿坐下來,灼熱的視線落在她清純可人的臉蛋上。
「我不明白,那你為什麼……」她抬起頭,晶眸迎上他的灼熱。
瞬間,她怔熬了。他眼波中所流轉的情意令她困惑。
「這個問題……你問倒我了。」他低頭,溫柔的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