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環顧這氣派的日式大屋,豪華古典的裝飾讓她驚嘆不已。這屋里的古董還真不少,撇去牆上古老字畫不談,光是瓶瓶罐罐的茶具花瓶,就足已讓人搖頭驚嘆了。
是哪個對探勘研究有興趣的古董痴綁了她?除了這個理由外,她想不出第二個讓她被綁來此地的原因。
偌大的屋子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存在。她被不明人士綁來這個地方,照理說她該是驚慌害怕的,此時此刻她卻毫無恐懼之感,因為她知道任無怨發現她不見一定會來救她的。她撫著手腕上那只玉鐲,心情相當平靜。
當初在埃及時,她也是被任無怨的手下綁到艾斯納,那時她和任無怨初見面,並不知曉他為黑道老大的身分,誤以為他只是個有錢有權的盜墓賊,因此一味地反抗,和他作對。
想想,這些事情不過是四個月前的事,怎麼她卻感覺已是好遙遠的回憶?是人老了嗎,還是她已開始思念起他?
搖頭笑了笑,她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正準備走到房外探一探,誰知房門忽然被打開,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進門來的是一個年紀大約五、六十歲的老男人,成熟精干的容貌及高大健壯的身材讓人有沈穩的感覺,不過他那滿是風霜的容貌,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增添了他不少煞氣和邪惡。
這個男人是誰?又為何綁她來此?
「你就是任無怨的女人?」中村鬼雄穿著一襲日式和服,沈聲問道。
「廢話少說,你的目的是什麼直說無妨。」她冷凝的面孔無懼地直視他。
這個老男人雖是第一次見面,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且他不直稱她的名字,而以任無怨的女人來稱呼自己,未免太奇怪了,難不成他根本不曉得她的名字和身分。他真正的目標是……
「很好,夠爽快。」他贊賞地看著她。「只可惜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男人。」他伸出手來,神情曖昧地撫模她的臉蛋。
「別踫我!」她一手拍開他放肆的手。「你跟任無怨有恩怨,不關我的事。」她冷冷地表態。不過才和他度過一夜,衰事這麼快就降臨自己身上。
你的男人……真可笑,說不定在她還沒模清楚自己心意之前,別人已把他們兩人湊成一對。不過任無怨的女人這稱呼听來不賴,她得早一點習慣這個頭餃才行。
「我剛剛可沒說你的男人是任無怨,你自己不打自招。」他沈笑一聲,精銳的黑眸有著深沈眼波,直盯著谷玲瓏。
太像了,這個女孩子太像瑞子年輕時候的模樣,簡直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你到底是誰?無怨的仇人?」她才沒心情跟他玩言語游戲。這個老男人心機很深,真像只千年老狐狸。
「我是『鬼組』第十代龍頭老大,中村鬼雄。」他收回打量的視線,別有所意地表示身分。
「『鬼組』……老大?」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將你綁來這里,除了可以脅迫任無怨那家伙就範,更可以藉此證明那家伙對你的心意,一舉兩得,對你來說也不全然是件壞事。」
「我才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測驗他對我是否真心真意,你這老頭真是雞婆。」她怒眼以待。這個男人就是她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在她尚未決定是否要見他一面,他就已主動出現在她面前。他知道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嗎?母親呢,她現在人在哪里?
「呵呵呵……你的個性真是像極了你母親,既倔又悍而且高傲,像朵帶了刺的野玫瑰。」他精炯的眼楮有著遙遠的年輕回憶。
「我連親生母親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我長得像她?」她的手心滲著冷汗,心髒噗通噗通地跳。
只要他一開口承認他是她的父親,那麼所長之前所說的一切便是真的了。
「我跟你母親非常熟,甚至比谷新寺還要熟悉。」
「你說的我全不懂。」她別過頭,冷冷悶哼一聲。
「你想不想見你母親?」他問,語氣是嚴肅的。
「不想,我的親生母親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失蹤。」她毫不考慮拒絕。
「你若不把握這次見面機會,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他的話中有話。
「這種威脅的話我听多了,你不是第一人。」她拒絕的悻度相當強硬。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勉強你。跟我走,那家伙差不多應該到了。」他二話不說地轉過身,直往房外走去。
還在猶豫她該不該乖乖跟他走,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鑣便已出現,二話不說地架起她跟著走出。
「放開我,我自己有腳會走。」她一路掙扎、一路吼叫。這些黑衣人真討厭,不愧是混黑道人,讓她一聞到他們身上的味道就頭痛。
低吼聲還硬在喉頭,一轉眼她人已在一間相當寬闊的和式大廳。比起剛剛充滿古意的房間,這個地方要寬闊上十幾倍,也更加豪華氣派。
雙腳才一踏進大廳,還沒站定,任無怨便孤只單影的出現在大廳門口。
在沒有任何隨從保鑣的陪伴下,他獨自走進「鬼組」總部。
「無怨……」四目相交的瞬間,她的晶眸泛起一片淚霧。他真的來了,為了救她而來。
「玲瓏,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見她安好,他懸蕩的心終於放下。
「小倆口一見面就眉來眼去,真令人稱羨。」中村鬼雄沈笑道。
「廢話少說,開出你的 件。」任無怨冷哼一聲,開門見山。
「不愧是我們神德會老大的最愛,果然有讓他低頭的意願。」中村鬼雄故意花他面前,觸模輕撫她的臉蛋。
她嫌惡地直想避開,卻被身邊的兩名保鑣架得無法動彈。
「中村鬼雄,我不準你踫她!」見中村鬼雄對谷玲瓏動手動腳,任無怨壓抑的怒火隱隱欲爆發。只要中村鬼雄再動她一根寒毛,他會立刻斃了這老頭。混蛋,連他的女人也敢踫。
「可以,只要你拱手讓出神德會關東地區的管理權,並向其他組織宣布願意臣服於「鬼組」,我立刻放了你的女人。」中村鬼雄開出條件。
「沒想到你的野心這麼大,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如此貪得無厭,小心汜早躺進棺材。」任無怨沒有立刻拒絕,當然也沒有答應。要他把關東地區的地盤拱手讓人,等於斷了神德會的命根,虧中村鬼雄說得出這種無理要求。
「就兩個答案,答應或不答應。」中村鬼雄很明白,在這場游戲中,他並非一定是蠃家,若這女人的價值不及他欲估的重要,這場游戲的勝利者就並非是他。
「我從來不跟威脅我的人渣談條件,不過姜還是老的辣,懂得找我身邊最重要的寶貝當威脅品。要是我失去玲瓏,絕對會失了魂,葬了心,到時別說關東地區的地盤權了,恐怕連全日本的神德會都保不住。」說這話時,任無怨看著她,語氣是真摯的。
「無怨……」淚水早已迷蒙了她的雙眼。她真傻,他待她如此,她竟然還懷疑過他的心意。
「你的識相讓「鬼組」和神德會免掉一場血腥殺戮,不愧是死神親自挑中的接班人選,有能屈能伸的氣度。」中村鬼雄是相當欣賞他的,也認同他是年輕一輩的龍頭人選,但在老一輩人面前,他的氣焰太盛,不知收斂鋒芒。
「你這種贊美晚輩承受不起,現在,請你依約放了我的女人。」任無怨的眼神轉為深沈。
「現在不行,必須在號召各組織大老,舉行公開的簽約儀式之後,才能放人。」中村鬼雄顯然沒有立刻放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