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私事。」左櫻沉著臉,沒好臉色對待。
「出門前‘你’可以在眼袋處敷上幾片小黃瓜,只要十分鐘,黑眼圈的癥狀就會改善許多,不騙‘你’喔。」元祈可真是逗‘他’逗出興趣來了。
「不用你多事。」左櫻冷冷地回他一句,顯然不接受他的好意。
「照顧好自己的門面,也是任氏企業的職員守則之一,特別是像我們這種必須跟隨總經理進出的工作人員,打理好門面才不會去了老總的面子。」元祈仗著自己是公司老鳥兼前輩,諄諄告誡。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左櫻雖然極有個性,服從性卻也相當高。一旦她認同她的工作和主人,她的忠誠度是無可挑剔的。
「很好,那麼‘你’現在就跟著我一起去向老總報到吧。」元祈對‘他’的服從態度感到不可思議,如此有紀律的個性,不是‘他’這種年紀做得到的。這小子之前是否跟過其它主人呢?而‘他’的主子又是如何造就‘他’現在的這種忠誠態度……他開始對在櫻的身分背景感到好奇。
懷著滿腔疑問,元祈領著左櫻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氣派豪華的辦公裝潢在在顯示出任氏的非凡財力,這種排場和氣派不是一般小鮑司可望其項背的,就連白氏恐怕也無法與之並駕齊驅。
「無恩,我把人帶來了。」元祈一派優閑的敲了敲門,隨之推門而入。
如此自動的率性舉止,可以看得出元祈和任無恩的交情匪淺,兩人的關系不單只是上司和下屬。一旁的左櫻暗中觀察一切。
「很好,我們再不出發,你就得挨罵了。」兩人進門的同時,任無恩剛好批閱完手中的最後一份文件。為了參加今天中午的應酬,他必須把今天的所有工作在一個早上完成。好不容易,終于趕完了。
「我可是很準時的,代你參加完早會我就把人帶來了。」元祈邊說邊把左櫻領來任無恩面前。
任無恩正忙著穿西裝外套,外套還沒穿上,所有動作卻在望見左櫻時停止了。
「‘他’就是?」他的語氣和神情好似看到靈異事件般。
「沒錯,就是‘他’。」對于主子的意外反應,元祈感到不解。任無恩向來沉穩冷靜,他的這番問話顯然破壞了他平日的形象。
「怎麼是個女孩子?」任無恩皺了皺眉頭,嫌惡地質問一旁的元祈。
「女孩子?」這回換元祈睜大了眼。「不會吧,東川櫻是個如假包換的年輕小伙子,怎麼可能是個小女生……」元祈愈說到話尾,愈沒有自信。他自知自己又沒見過東川櫻光著身子的模樣,怎能肯定‘他’究竟是男是女?雖說對方長得高佻俊秀,這也不代表‘他’一定是男兒身,之前在黑暗中他和任無恩並沒看清楚‘他’
的模樣。今日仔細一見,這小子果真有幾分脂粉味。
「東川櫻,‘你’到底是男是女?」元祈那俊期的帥臉一瞬間慌成鐵青。若這小伙子當真是個女兒身,這個烏龍可就鬧大了。任氏企業所有員工都很清楚,他們任大經理的辦公室是女人禁地,就連前來清掃整理的工作人員都是男的。
「我可從沒表明過我是個男人,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把我當作男人看待的。」左樓摘下她的藍色眼鏡,露出一雙靈秀的美眸。所有五官中,她的眼楮最能凸顯她的女人味。
她的眼鏡一摘下,元祈自知大禍臨頭。慘了,他竟然向老總推薦一個小女孩擔任他的隨身保鑣,完了,他的官位、他的前途……元祈那帥氣的臉蛋不由得隨之垮下。
「你果然是個女孩子。」任無恩此時已是面無表情。他的驚訝僅止于方才初見到左櫻的一瞬間,如今,他又恢復那一成不變、相當嚴肅的撲克臉。
「怎麼,我是女孩子又如何?難不成你有性別歧視?」左櫻仰起頭來,直視著面無表情的任無恩,他的神情嚴肅依舊,一如她的冷淡。
「我對女性並沒有歧視,只是這間辦公室我不歡迎女人踏進來。你走吧!」任無恩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不論她的身分是否真為東川家的孫女,他都不能讓她冒著擔任保鑣的危險。
「我尊重你的怪僻,可以不踏進這間辦公室,但你要我就此離開任氏,我辦不到。」左櫻冷著臉走出辦公室,她索性站在辦公室和外界走廊的交界口,和他「談判」。
「我需要一個身手極佳的保鑣,但絕不是女人。」他再度申明。
「還說沒有性別歧視,我的身手不會比你的任何一個手下來得遜色。」左櫻悶哼一聲,她的怒氣積壓在心底,只差沒爆發出來。
「你的能力我在前晚已經見識,當時我會邀你成為我的保鑣,就表示我已承認你的實力,這一點你無需懷疑我的誠意。」任無恩繃著臉表示。「只可惜我不需要一位女保鑣,不然你絕對是第一人選。」他軟硬兼施拒絕她,態度比之前松了些。
「這麼說你還是欠我一個人情。」左櫻忽然冷冷一笑。
「沒錯。」任無恩倒也不失該有的風度。
「那麼……我要你恢復我這一只手臂之前完好如初的模樣。」她當著兩人的面月兌上的大外套及唯一的長袖銀灰針織衫,右手臂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僅以簡單的紗布包里著。單薄的紗布止不住餅多的血量,早已透出紗布滲到外衣及右手腕的白巾上。
「唉呀,你怎麼沒有好好處理傷口呢,這樣傷口會發炎化膿的……萬一因此而留下疤痕,多麼可惜。」元祈擔心的聲音搶先一步,壓住了任無恩欲爆的情緒。主子的脾氣他可了解得很,他不懂憐香惜玉,見到她如此虐待自己的傷口,他只會更加惱怒,不會好言相待。
「你不用管我,我要討債的人不是你。」左櫻不改她一派孤傲不馴的性格。
任無恩走出辦公室,來到左櫻面前,盯著她俊秀的臉蛋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好,我答應你,我會負責把你手上的傷治療到完全恢復為止。」出乎意外的,他並沒有因此而震怒,反而遷就她的要求點頭答應。這一點,讓元祈感到相當不可思議。總經理他……哪一根筋不對勁?
「元祈,在東川櫻小姐療傷的這段期間,你就讓她暫住在我的寓所中。她若有任何需要,都由你去張羅,明白嗎?」任無恩面無表情的下令,不待元祈響應,他立刻離去。
「無恩,那今天的高爾夫之約呢?我要不要跟你一塊去?」元祈追問。
「由其它人去就行了,你留著照顧東川小姐吧。」任無恩頭也沒回地直往專屬電梯走去。
「這下可好了,我果真因此而被打入冷宮。」元祈無奈的低嘆口氣。天知道他要何年何月才能重返主子身邊,任無恩表面上不說,他卻可以感受主子對這次烏龍事件所表達的不滿,身為貼身秘書的他立刻被發派邊疆就是證據。
「你別怪我,這都是緣分。」左櫻才不理會他那一陣青一陣白的難看臉色,對于任無恩如此輕易接受她的條件,老實說她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不管未來局勢如何,至少現在她朝著死神和主子的下落跨進一步了。
住進住宅的當天,元祈一直陪伴照顧著左櫻,直到半夜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任無恩是在半夜兩點才進家門的,左櫻從大門的開鎖聲便可以清楚得知。她不是故意要等門,而是在客房躺了一整夜,她就是無法入睡。她會認床,而且對陌生環境有著相當大的排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