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荷與死神如消失般的行蹤不明後,對白荷忠心不貳的左櫻並未因此而放棄尋找白荷。在沒有對任何人辭別的情況下,左櫻也跟著不告而別,擅自將輔佐白梅的工作丟給右樨,獨自一人展開尋主的旅行。
左櫻外表英挺,身材碩長挺拔,一身的黑色勁裝,將她眉宇間的英氣及冷然烘托得更加男性化。她的頭發剪得極短,身高又有一百七十公分,從腦後的身形看來,像極了年輕的英挺少年郎,因此左櫻常常被誤認為是男孩子。
不告而別離開白家後,左櫻來到東京,準備先行搜集有關死神背景的資料,然後再依資料決定開始尋找的各處地點。
左櫻一人漫步在東京街頭,頂著夜色漫步穿梭在人潮洶涌的新宿車站外。戴著深色墨鏡的她,一臉酷樣,特出的冷峻容貌和緊綁在右手腕上的那一條白手中,在在吸引了來往人群的各式目光。
深夜的新宿車站東口,龍蛇混雜,極為著名的歌舞伎町便位于此地。深夜時分,還流連此地者,除了慕名而來的觀光客外,就是東京在地人,尤其以黑道的各派人馬為最。在這處集酒色財氣、吃喝嫖賭的罪惡溫床,一般老百姓絕不會在這種深夜時分單獨走在街道上,以免替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左櫻隨意漫步在街道上,心思全部放在該如何搜尋白荷和死神的下落。就連死神最要好的朋友任無怨也不曉得死神現今的下落,老實說,她實在沒有任何的自信可以找得到白荷……就在她低頭深思的同時,冷不防地,幾聲清楚的槍響從眼前的一家高級俱樂部傳出。
左櫻機敏的抬起頭來,視線往聲響虛的方向望去,就在這時,幾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匆匆地自店內沖出,其中不乏手部受傷者。
「快……掩護總經理上車。」一名狀似精明,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冷靜的命令著,他那簡潔的聲音清晰可聞。
「嘖,有好戲可看了。」距離事發地點只有幾步之遙的左櫻,冷冷地站在一旁觀戰。別人的家務事她當然不會去插手,也沒有興趣去探知到底怎麼一回事。她停下腳步,終只是因為這些人妨礙了她前進的道路,只好靜待這場風波過去。
方才槍聲驚響的同時,許多路人紛紛慌亂的找地方躲起來,唯獨左櫻的冷靜與神態自若,和其它人的反應大相徑庭。
「喂!‘你’,還不趕快掩護總經理進車去,杵在這兒等死啊?」其中一名黑衣人士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正掩護著的男人交給左櫻,他自己則立刻扣動手槍的扳機,沖入這場槍林彈雨中。
「有沒有搞錯?」左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莫名「任務」,皺了皺劍眉。她望向身旁這位眾人舍命保護的人物,惱怒的情緒中來著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之前,她待在白荷身邊時,也是這麼舍命保護主子的,有多少次,她和右樨在一次又一次的槍林彈雨中,保護白荷平安全身而退。而眼前這熟悉的場景是多麼令人觸景傷情……
左櫻的思緒才陷入回憶中,一道灼熱的傷痛倏地把她拉回現實。
「該死!」她望向右手臂的新鮮傷口,不由得低罵一聲。面對這一場飛來橫禍,她也無從選擇要不要面對接受了。
接應的車子一駛進混亂現場,左櫻立刻掩護著這位從天而降的「臨時主人」坐進車內,就在她準備從車內撤出時,另一名持槍的安全人員卻把她擠進車後座,自己也上了車。同時,車子如子彈般沖出混亂現場。在莫名其妙的烏龍情況下,左櫻身不由己地被載離現場。而坐在她身旁的那名安全人員,就是把他的主人硬交付給她的同一人。
「還好,及時安全撤退。」那男人松了一口氣,大有平安歷劫歸來之感。
「祈,打電話給老二,叫他幫忙擺平這爛攤子。」被保護的男人開口說了話,他那戴著無框銀邊眼鏡的雙眼,異于常人銳厲。他輕輕掃了坐在身邊的左櫻一眼,並無多言。
「我會的。這件事因他而起,本來就該由他來解決一切。」這名被喚為「祈」
的男人,他那斯文服從的氣質中隱著狂浪不羈,相當不同于一般左右手。
此時的左櫻一心只想離開這個鬼車內,她無暇且無心側頭打量身旁這位被尊為主人的男人,更沒興趣旁听兩人之間的任何對話。一向對男人沒好感的她竟然和兩個素昧平生的男人同擠在一部車內,並且還該死的靠近。
「讓我下車!」左櫻突如的出聲打斷了男人和屬下之間的對話,這已是她忍耐的最大極限。
她這突然冒出的要求確實是讓在場的人感到突兀,從來沒听說過一個小小的屬下膽敢如此冒犯上司及主子。
「這是新來的人手?」男人的視線重新落在‘他’那帶著墨鏡的臉蛋上,以及‘他’那冒出鮮血的右手臂上。
「應該是。」元祈這才正視到左櫻的存在,他的語氣相當不肯定。
男人責望了元祈一眼,之後收回視線。「‘你’護主有功,叫什麼名字?」男人沈聲問身邊的左櫻,相當有威嚴和氣勢。
「你管我叫什麼名字。」左櫻冷然地回望他一眼,不予理會。
「小子,‘你’找死,膽敢對主子這麼說話。」原本不正經的元祈緊張了起來,他輕聲的附耳斥責左櫻,替‘他’捏了把冷汗。
‘他’這種「以下犯上」的無禮表現,可是會替自己招來禍端。元祈偷偷望了主子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不慍不怒。慘了,這種情況更不尋常。
「停車!」左櫻才不管元祈的警告,她再度開口,冷漠中帶著不耐。
一旁的任無恩將‘他’的反應全部看進眼底,他不但不生氣,眼底反而有著笑意和激賞。「很顯然,‘你’不是我的手下,而且‘你’也不曉得自己在和誰說話。」他的視線落在左櫻白皙的頸項上,‘他’的臉色過于慘白,一定是身上的傷口所致。
「我沒有興趣和你們抬杠,讓我下車。」左櫻忍著傷口的疼痛,狠狠地回瞪任無恩一眼。
「‘你’受傷了,且傷得不輕。元祈,幫‘他’止血。」任無恩漠然的下令,要不是左櫻的神情比他更冷然,他那相當威嚴的冷酷模樣鐵定會嚇壞任何人。
誰知他的話才一出口,左櫻便給以難看臉色。「不需要你雞婆,我現在就要下車。」她斷然拒絕他的好意,毫不留情。
任無恩顯然不會被人如此難堪過,對于左櫻這充滿敵意的反應,他倒是頭一回領教。
「不管‘你’是什麼身分,對于無端把‘你’扯進這一事件中,我感到很抱歉。」任無恩淡然地望了‘他’一眼並開口道歉,然而道歉歸道歉,他顯然無意依左櫻的要求放‘他’下車。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說著,她已伸手準備打開車門跳車。然而車窗及車門皆被上鎖,準備跳車的行動顯然行不通。
「‘你’很有膽識,有沒有興趣當我的貼身保鑣?」任無恩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跟隨多年的元祈吃了一驚,他從未見過主子如此親口要求。
「我沒興趣。」左櫻打算跳車的行動失敗後,不再妄自蠢動。她冷然的開口拒絕,連正眼也不瞧。她很明白眼前這氣勢非凡的男人不是個小角色,跟這種人較量,只能智取不能硬踫,然而她天生不馴的個性卻和她的這種認知相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