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和緊張的氣氛依然持續著,最後,白荷實在受不了。她把頭別過去,準備站起來。再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對望下去,太陽都快起床了。
就在她回避他陰魅的眼神,準備起身時,忽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起身的力量拉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一回事,一雙灼熱的唇覆上她的。東方介德抓住她手和肩,毫無警訊的侵襲她……
白荷毫無抵抗的能力,他的力道如勇狠的鷹爪般,一旦被抓住,就永無月兌逃的機會。
她的力氣在他的吻中消失殆盡,起先他是粗暴的狂吻,毫不憐香惜玉,之後,在她已無余力抵抗的情況下,他的吻轉而溫柔、引誘。他的手不再抓住她的,改為撫模、往她的身體處探索…
「不!」白荷僅存的飄忽意識阻止他的侵犯,她出聲恫嚇,以僅存的力量推阻著。
「為什麼?」他的動作因而停頓,陰寒的眼神中隱著激情光芒。
「什麼為什麼,是你莫名奇妙。」白荷惱羞成怒地脹紅了臉,用雙臂抵隔兩人間過于親密的距離。
「我們兩人即將成為夫婦,這種男女事情不需要大驚小敝。」東方介德顯然對她的抵抗感到不解。他雖沒繼續逼她就範,臉色卻陰沈的可怕。
「誰……誰想要嫁給你,你不要一廂情願,可不可以?」白荷簡直快被這不分事理的男人攪瘋了,在他這陰冷殘酷的外表下,有著讓人無法理解的蠻橫個性。他霸道、他冷血,這些她都可以理解,唯獨對于這門一頭熱的婚事,她無法接受。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在十年前你就已經喪失這個資格了。」東方介德顯然已被她的問題澆熄方才的興致,他冷著臉重新站起來。
「好,就算十年前是你救了我,為何你會在十年後以白荷的未婚夫身分出現?爺爺他向來挑人甚嚴,如果要幫我選女婿,他絕對不會要你這種和我們白家有著相同黑色背景的黑幫人。」白荷毫不諱言,她豁出去了,她已受夠這幾天來一直被蒙在鼓里要得團團轉的游戲。大家有什麼話挑明講便是,不需要拐彎抹角的玩花樣。
「這些問題你不需要答案。」他的反應出乎意外地冷靜。沒有動怒、沒有情緒波動。
「如果不告訴找答案也行,那麼放我回去。」她和他談條件,這是十年來她第一次向人妥協。
「你以為你有籌碼可以和我談條件?」他笑了,笑得陰沈詭異。
「不然你想怎樣?」白荷按捺著欲爆發的脾氣,如果她手上有武器,鐵定和這家伙好好較量一番。
「接下來這一個月,我們兩人將單獨在山中生活。這段時間中你絕對不會有月兌逃的機會,因為我們分分秒秒都會在一起。而且這深山中有很多野狼猛獸,如果你想逃走,絕不可能獨自一人離開這座山,我勸你,別作傻事!」東方介德話一說完,便拿起剛才那幫人僅僅留下來的一把火炬,準備動身離開。
「我真的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是白荷膽小,而是眼前這片廣大漆黑森林,的確黑暗得可怕,耳邊還不時可听見遠處森林傳來的狼嚎野獸聲。如果這家伙現在把火炬拿走,等一會兒這里不就完全暗黑?而她好不容易逃出身旁這棟古宅,又不可能往回走,回去之前被軟禁的地方。相較之下,似乎跟著東方介德比較安全,縱使她心底非常不願意。
「你要自己跟上,在這林子走丟了,人可找不回來。」東方介德冷冷告誡完後,便舉起火炬,沿著一條非常窄小的林徑,往深山里頭走去。
白荷停留在原地,心底非常不情願,然而當她發現他走後,四周陷入一片恐怖陰森的黑暗時,她捂著耳朵,直往光點方向奔去。
東方介德和白荷兩人在崎嶇不平的山區中模黑前進,僅靠著一把火炬照明的兩人,終于在火炬燃盡時抵達目的地。所謂的目的地,是一處類似神社的古老舊宅,由破舊的簡單陳設看來,眼前的建築屋齡的年代久遠,比起先前的古宅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什麼地方?」白荷隨著領路的東方介德,走進這間陰森的破屋。這屋子既黑又暗,且年久失修沒有整理打掃,根本不會有人居住,簡直就是一間鬼屋。
「這個地方從四百年前就是神社,現在也是,往後我們一個月都要住在這里。」他面無表情,把即將燃盡的火炬點燃到一座小油燈上,那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小亮光,成了屋內唯一何以照明的工具。
這間小屋非常窄小,上面鋪著六個榻榻米,總面積就這般大。屋內家徒四壁,除了一個木制五斗櫃和牆角的一張小木桌子,沒有其他的家具了。就連進來的木門,也已破損不堪,她站在屋內,還隱約感覺到屋外的冷風灌入屋里。
「這里沒有手電筒嗎?」望著陰森的屋內,白荷問了個自認愚蠢的問題。左櫻身上總是隨時會有緊急救難的各式用具,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們不是來度假的,你要有心理準備。」東方介德將小油燈放在桌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坐下時,榻榻米揚起一陣灰塵。
「這屋子好髒。」白荷皺了皺眉頭,這麼髒的地方他竟然眉頭不皺地住下,這男人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刻苦耐勞多了。
「如果嫌髒,你可以睡在我身上。」他邊說邊往榻榻米上躺去,無視于那可觀的灰塵及她的存在。
「我才不想睡,你不用管我。」白荷挑了個靠近木櫃的角落,獨自坐下來。她整個人倦縮在一隅,冷得發抖且倔強地不肯屈服。
這屋子好冷,既沒棉被且又四處通風,根本不是給人住的。既然這地方之前是個神社,就表示這屋子是給神居住的地方,他們兩人這麼貿然闖入,總覺心里怪怪的。
白荷偷偷望了躺在榻榻米上的東方介德一眼,復雜情緒油然而生。他正閉目休息,自躺下後不曾動作過。這種低望他的感覺煞是奇怪,他又高又健碩,平常很少有機會用現在這種平視的角度打量他。白荷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他臉龐,這個男人真是當初救了她卻又傷了她的那個神秘男人?雖然他現在距離自己這麼近,為何她卻一點真實感也沒有?他剛剛吻了她,讓人無法控制的情緒反應和觸感仍留戀在她的唇瓣上,不諱言,這二十多年來她死守心扉,不曾有過任何的男女情感和經驗。
她不相信任何人,在她的信念中,唯有依靠自己才是一切,自從前幾年至親的母親過世後,她更是如此篤信。這些年來,除了左櫻和右樨,她沒有其他的朋友和夥伴,但她不覺寂寞和孤獨,她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現在面對東方介德這個突然闖入她生活的不速之客,她的生活的確被他攪得一團混亂。
白荷低嘆一聲,煩惱地苦思對策,她該如何是好?如果明天白天逃不出去,未來的這一個月,她當真要和東方介德生活在一起?左櫻和右樨呢,難道她們連一點找她的線索也沒有?不然為何毫無動靜?白荷蜷縮在牆角,感覺又累又冷又無助,這真是老天爺對她往日惡行的懲罰,如果是,為何不直接就讓她下地獄去。
棒天待白荷睜開眼楮,早已日上三竿,接近中午時分了。
她整夜窩在牆角一隅,睡得全身酸痛,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那黑色大衣她認得的,是東方介德昨晚穿在身上的衣服。他……人呢?她的視線環掃屋內,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