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介德?」白荷冷冷地打量他。此行她偷溜出來,就是為了去旅館找他,沒想到真是冤家路窄。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東方介德一身黑色勁裝,和白荷的夜行裝如出一轍。
白荷見到他,驚訝僅只于一瞬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
「從你離開白宅。」東方介德的神情遠比白天見到時陰沈,在黑夜的籠罩下,他身上似乎散發出一股異于白天的詭異氣息。
「你……一直待在白宅,直到我偷偷離開?」白荷面無表情,這個男人是個危險人物,她有這種感覺。
「沒讓你發現是我的榮幸。」東方介德似笑非笑,他那張略帶邪氣的臉龐,半隱在黑暗中。
「告訴我你的來歷。」白荷還以冷眼。他那充滿血腥的孤獨氣息和她太近,她不樂見。
「我是……」東方介德猶疑了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站到身旁的路燈下,從黑暗中現身。
「我不明白。」白荷冷笑一聲,難道她多年來所尋找的那個答案就近在眼前?東方介德就是那個傷了她一只手的男人?!
「你這只手是我的。」他忽地用力抓起她的左腕,兩人之間的距離忽地拉近。「還有你的這條命……也是我的。」他的臉龐逼近她,言談間充滿壓迫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手!」白荷寒著臉想甩掉他,奈何她好似被定住一般,動也動不了,他的力量遠比頎長的外表還要強大。
「你這只手是我傷的,難道你真的還沒想起來。」東方介德二話不說,欲伸手把手套自她手中除去。
「不可以!」白荷低聲斥喝,另一手阻擋下他的動作,兩人的手因而僵持在她的左手背上,雙方較量的氣味有一觸即發之勢。
「你在害怕什麼?」東方介德停下他的動作,黯沈的眼神直逼著她。「不過是月兌下你的手套讓我瞧瞧罷了。」他的語氣充滿挑戰興味。
「把你的手放開,不然……我殺了你。」白荷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如機器般冷血。
「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你的傷痕,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東方介德嘴角微揚,依然沒有放手的意思,他反手一抓,輕易地把她抗阻的小手反握在手掌心。
「你……放手,听到沒有,我要你立刻放手!」白荷的耐性已到頂點,她自知本身的力氣絕對敵不過他,但她也絕對不允許他如此侵犯她,尤其是她最避諱的左手傷處。
趁他抓住她右手的同時,她的左手敏捷地伸入口袋中準備掏刀,然而她才想起她的唯一的防身武器已送給方才的年輕女孩。
「現在的你……沒有資格對我下令,你身上沒有任何武器,要如何制我于死地?用你這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手,嗯?」東方介德箝制住她抵抗的雙手,自負的笑容中帶著點輕挑。她會有這種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倒是挺有趣的。他如抓小貓般的打橫抱起她,準備帶她離開。
「你到底想干什麼?!東方介德,你再不停止無禮的行為,我就……」白荷使盡全身力氣抵抗,她擁有一身武術基礎,照理說不該如此輕易被他制伏,束手就縛,但……事實擺在眼前,在這男人面前,她什麼本領也便不出來,除了喊人求救。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機會,只要你願意乖乖听話,我可以用理性一點的方式帶你離開,不過屈服和妥協並不符合你的個性,是不是?」東方介德說話的同時,腳步往公園出口邁去。
「你放我下來,有話好說……」百般不願的,白荷低喃出這句話。不管她如何不相信自己竟然會對這男人采低姿態,終究是先讓她離開他的胸膛再說。即便是耍花樣,也要讓自己有可以離開的機會。
「喔,你願意乖乖配合?」東方介德挑眉,腳步停在公園入口處。
「嗯,你先放我下來,這樣被抱著我很難受。」白荷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東方介德的個性和十年前那個凶手差太多,兩人是否為同一人有待再確認。
「可以,既然你親自允諾,我相信你絕對不會耍花樣。」他嘴角微揚,輕松地將她放下來。
雙腳觸地後,白荷舒服許多,總算可以松一口氣,月兌離他那巨大的壓迫感。
「走吧,坐上車。」東方介德可是連喘氣的時間也不給她,他面無表情,要她坐進方駛進公園門口的一部黑色跑車。
「你得先說清楚你的目的地。」白荷退離他好幾步,她當然不願意乖乖上車,任人擺布。如果這時候左櫻和右樨在就好了。
「我沒有必要跟你說這些,請上車。」東方介德的神情瞬間陰沈,顯然對她不遵守方才的信諾感到不悅。
「我不上車,你能奈我何?大不了殺了我,是不是?」她準備開溜,只要一抓到機會,她絕對可以離開。想著想著,雙腳果然在他稍不留神時邁開來。只不過才跨出兩步,就有一股力道將她擋了下來……
東方介德一手擋下她,另一手往她肩上擊去,力道雖然不大,卻也讓白荷瞬間昏迷。「我不願意如此對你,這是你自找的。」他微微嘆口氣,再次親手彎腰抱起她,坐進而來接應的黑色跑車。
「櫻,荷她不見了!」睡夢中的左櫻被右樨的驚慌聲喚醒。
「這是怎麼回事?」今晚由右樨值班,負責她們主子的安全。
「是我不好,荷她邀我一起喝酒,結果……」右樨自知有愧職守,該罰。
「結果你就昏睡不醒,而小姐也趁這機會溜掉。」左櫻說話的同時,起身穿上外出服。
「荷她最近的行為舉止實在讓人不放心,現在怎麼辦?」右樨直皺眉。早知道會如此,說什麼她也不會貪那幾杯小酒。
「小姐八成去找東方介德。」左櫻比起右樨可是沈穩許多,保護白荷是她們兩人共同的責任,要是白荷出了意外,兩人都有責任,尤其後天老爺子就要返國,在那之前勢必得將白荷找回來。
「東方介德?!荷為什麼要去找他?」那個自稱為未婚夫的男人。
「由于他的來路不明,所以今天我特意去調查他的背景資料,東方介德的確是老爺子為小姐所挑選的夫婿人選,只不過……」左櫻說到重點處,反而停頓下來。
「只不過什麼,你快說啊!」右樨可著急了。
「只不過東方介德的背景及學經歷都相當正派單純,他身上不該會有那種讓人望而卻步的危險黑暗氣息。」左櫻提出她的疑點。
「你是說……那個男人不是東方介德,他是冒牌貨?」右樨深感事態嚴重。
「很有可能,必須再詳加調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小姐找到,以防萬一。」左櫻準備好所有武器配備,準備出發。
「櫻,如果那家伙是冒牌貨,去旅館根本找不到人。」右樨提出她的疑問,白荷本身的自衛能力不容小覷,就算她只身在外也足以保護自己,然而近來她在賭城因飯店業務之爭奪得罪不少由當地黑道護盤的飯店業者,因此白荷的人身安全原本便有所隱慮,再加上東方介德這號神秘人物的出現,更讓人擔憂他是否為賭城之爭而來,亦或有其他目的。
「不管使用任何方法,就算是翻遍全日本,赴湯蹈火,也得把人找出來。」左櫻那英挺的眉羽間,有著勢在必得的護主決心。
白荷一醒來,發覺自己置身在一間相當古老的和室房內。挑高的老式天花板、古色古香的房間陳設,讓她在一瞬間,以為自己彷佛身處在幾百年前的時空中。京都的白宅雖然古老,至少還有基本的電力設備,而這里看不到任何的現代化用品,就連電燈、電視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