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有一種女孩子,個性可愛,很好相處,同性異性都喜歡她,所以她的身邊永遠不乏護花使者,甚至連女孩子都會主動接下護花任務,很神吧?
可是,她永遠都在換男朋友,而且前後任之密集,沒有所謂的「愛情空窗期」,一個換過一個,卻沒人怪她,這就更神了!是不是?
這種女孩子有她的一套。她不必漂亮,也不用聰明,光是「好相處」這一點,在這非常講究個人主義的時代,就十分不容易了!所以她可以適合很多類型的男孩子,對方卻未必找得到比她更適合的女孩,她的選擇當然就特別多,在愛情的世界很反而極佔優勢,听起來不錯吧?
因為見識過這樣的女孩子,我懷著一分向往,寫下這個故事,邊寫還邊贊嘆,如果我也做得到就好了!嗯嗯嗯啊啊啊點點點……
由於前幾本稿子被編輯叮囑——男女主角戀愛速度緩慢、戀愛成分太少……所以我一咬牙,就讓女主角拼命談戀愛,不但跟男主角談,還跟很多男配角談。想不到被王姐告知︰「這個女主角滿ㄇㄦ的呢!她那本記事簿實在太可怕了!人物太多了……」
瞧,過與不及都不是好事呀!
信不信?在第一章完成前,男主角是誰我還沒決定呢!反正原意就是要讓女主角跟一堆男人都有牽扯,寫著寫著,幾乎沒拿骰子來決定倒楣男主角到底是哪一個?
看著這群天之驕子抱成一團發抖,作者忽然有種嗜血的快感,但是表面上還是好聲好氣地哄誘他們︰「晚出場的,恐怕下場包慘喔!先上場的比較幸福喔!」
「我的傷口尚未痊愈,放了我吧!」侯燦玉一臉胡妹妹心有所屬,痛不欲生狀。
騙鬼!他這個惡魔不去傷害人就不錯了!
「我不要乾扁四季豆!我要……」駱家堯哭叫道。
這個!也許該賞他一個SM女王……
「我根本不需要女人!」陳豪生狂吼。
「你要男人?」這可難倒我了!「你不是暗戀女主角很久了嗎?」
「才、才沒有!」
「唷!小黑臉臉紅耶!好可愛,就你吧!」
當下喜孜孜地決定陳豪生榮任男主角,候燦玉卻先一步沖上前來。
「等一下!晚出場,下場真的比較慘?」他優雅地擦擦汗,戒慎恐懼地看看陳豪生。「那就我先吧!」
咦?不是說,失去胡晶瑤的創痛還沒痊愈嗎?果然男人的痛苦是不會太久的,哼哼!
「起碼李曼媛還是個女的……」他一臉勉為其難。
於是,本書的男主角因為候燦玉擔心開花,總算定案。雖然他根本不曉得他媽我還沒打算跳下男男海,但我衷心認為他主動下海是個明智之舉。
寫序的同時,駱家堯的受虐史——呃,駱家堯的故事也接近完成,所以下個故事的男主角是他,女主角當然還是女的,應該不會跳票,就大著擔子做預告吧!
至於陳豪生知何個慘法?……我得再研究。(嗜血的快感泛濫中)
第一章
如果說,每個人都有一本屬於自己的玫瑰色記事簿,專門記載戀愛史,那麼我這本,封面是君啟揚,作者是侯燦玉,駱家堯和陳豪生則是內文幾行「附注」;這是我上大學以前的感情紀錄。
絢麗的外皮,精采的文案,貧乏的內容。
說來話長。
罷認識他們的時候我喜歡駱家堯,轉個圈,君啟揚竟成我的初戀情人,然後又不了了之。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偶爾我懷疑真正對我有意思的是陳豪生,當然這是種無聊妄想;除非陳豪生的戀愛EQ留在「愈喜歡就愈要欺負」的幼稚園程度,而我又有被虐狂,才有可能一拍即合。
至於侯燦玉,他對我最無心,影響卻最大。
話說十四歲那年,我念國二,當時因為搬家的關系轉入薪傳國中,一進校門就被告知兩條八卦。
第一,校園東北角的二年九班有四個大帥哥,歡迎參觀;第二,校園西南角的荒僻場所,黃昏後女生勿近,有「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變態。
「什麼是『三百六十度旋轉』?」
我提出疑問,聞者莫不曖昧地笑了。
「意思就是他已經『六點半』了還不死心,只好不斷用手三百六十度旋轉,想恢復『機能』,如果听到女生尖叫他就更爽。」女同學A告誡我說︰「所以,遇見這種人千萬不可以驚慌,要大聲嘲笑他很短、很細、很『沒路用』……來!這本秘岌你拿去研究一下。」
也不顧我紅了臉。
十三歲以前住基隆的我,沒見識過台北女孩的辣,直呼不可思議。我翻翻那本名為「你阿媽十八歲」的罵人秘岌,當中的字眼用盡人體器官和固體、液體、氣體等排泄物,我看得目瞪口呆……
轉學的第一天,就在贊嘆中文罵人詞匯之豐富中度過。
十天後,輪我做值日生,終於有機會見識薪傳國中的頭條八卦。
當天早上第一節都快上課了,我才和同學楊美臻抬便當去廚房。當我們經過傳說中的東北「好望角」時,楊美臻努努嘴,示意我說︰
「看到沒?女生班值日生都很晚才抬便當去蒸,這就是原因嘍!」
我循她的指引一看,幾個抬便當的女孩路過二年九班,都刻意放慢了腳步,還不斷往里瞄。可惜我人矮,教她們一擋,根本看不見傳說中的四大公子。
將蒸籠送至廚房,回頭楊美臻立刻擠進人潮,同女孩們湊熱鬧。
原本我也有點好奇心,奈何擠不進去,於是我拍拍楊美臻說︰「第一節是英文耶,英文老師很凶的,我們回去好不好?」
催促幾次,楊美臻都沒什麼反應,我只好自己走人了。
楊美臻後來捱了英文老師一頓罵,老師氣唬唬說︰「你們女生班的值日生為什麼第一節上課總是遲到?」
楊美臻卻反過來責怪我沒義氣。
經她解釋,我才曉得值日生既要有福同享——一起看帥哥,也要有難同當——一起挨罵;據說這是慣例,連別班都如此,我先走人就是沒義氣!?……
「我晚上還要補習,拜托了!」
楊美臻以此做理由,把值日生的工作丟了大半給我,連垃圾也要我自己去倒。不一會兒,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光,我望著體積與我一般大的垃圾發呆。
五十幾個女孩子一天的食量,要我一人提著走?……
惟恐垃圾袋因拖地而磨破,我運垃圾桶也一起拖,一路「喀喀」地拖住垃圾場,一面祈禱別磨穿了底。
待我發現這垃圾場實在荒涼得有點離譜,半點人煙都沒有時,我才想起這里正是校園西南角——第二條八卦的現場。
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變態,不知幾時已穿著變態的制服——風衣,正呵呵笑地靠近我,手做著傳聞中「三百六十度旋轉」的猥褻動作,嚇得我別開臉。
好得很,早上才與薪傳頭條八卦擦身而過,黃昏又撞上第二條八卦,今天真是個宜嫁娶也宜喪葬的「好日子」!
我手腳發軟,竭盡腦汁回想那本「你阿媽十八歲」里,那些話到底怎麼罵的?
「小妹妹,給你看好看的,怎麼樣?」他笑容婬猥地說,一面興致高昂地……換個方向旋轉!
嘔在吐出來之前,那句話忽地浮現腦海。
「有、有什麼好看的?」我虛張聲勢。「你媽媽把你生得這麼短,有『啥小』可以看!?」
然後歷經幾秒鐘的沉寂,我抖起的小小膽量,早就縮得比濾過性病毒還可憐。那變態的臉也漸漸扭曲變形,他一個「你」字才出口,就嚇得我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