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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後 第45頁

作者︰于晴

陛下,是前兩刻還是一天、兩天前呢?她一笑置之?也沒有細間,輕輕打開籠蓋,露出里頭小小胖胖的包子。

「傍晚,我出宮尋到這家海鮮包子店,嘗了兩口,十分地道,于是替陛下帶了一龍。這籠小包我不曾離過身,都在我眼皮下帶回的,陛下可以放心一嘗。」想了想,她自己捻起一顆小包,輕咬一小口時,沒察覺李容治的手指動了一動,她笑︰「沒事。」她送到他嘴邊。

他一口吃了下去?細細嘗了嘗,彎眼笑道︰「味道不錯。」

「既然不錯,陛下就多吃些吧。唔,這是民間滋味,陛下自要體會一下民間滋味,方解民情。」

他失笑,終于擱筆。拈著小包嘗著。

這位皇後陛下,不甚喜宮中飲食?尤其宮中飲食難得出現一道海鮮,她往往吃了幾口就飽,她坐在後位上,總是難為些,所以?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她在一些小事上放縱。

「下一次,差個宮女替妳換上宮裝吧。」

「遵旨。」她笑著,又瞄一眼奏折。「看來陛下又要熬夜了。不如陛下合合眼,由我念著你听吧。」

他看她微瞇的美目一眼,溫聲道︰

「妳的眼力沒我好,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她笑笑,等他吃了大半後,她把剩下的小包一口吞盡,取餅筆墨。「既然如此,陛下龍椅分我些許,我將簡單的奏折看了去?若遇大事或者綿綿不絕的長舌文,我就簡寫在里側,讓陛下一目了然,也快些,好不?」

他略略遲疑一會兒,便點頭同意。

徐達身為大魏皇後陛下才四年,在他的指點下對大魏朝廷有初步了解,但畢竟僅僅四年,涉及京師外大魏各地城市官員間的關系、問題等遠遠不如這個在西玄當質子時?就已密切注意大魏局勢的皇帝陛下。

他對她有一定的信任……不,簡直是全部信任,她想著,並覺得自己也許應該以此自豪。

即使對臨秀,李容治也不見得毫無保留地信他。也許能將性命交給臨秀,但絕不會將政事托負給臨秀,這就是他選擇性的信賴。

徐達瞄瞄他批完本奏折後,拿起另一人的。果不其然,他的眉頭略攏,嘴角習慣性地彎起,這奏折的主人正是當年力扶他的老臣,她想,再過沒兩年,這位朝中重臣將會成為他手下的雞──大魏不是有句話叫殺雞儆猴嗎

凡事太過頭,以為自己是大功臣,以致做了一些這位刻薄皇帝絕不允許的事情,那真真是完蛋大結了。

這位皇帝陛下都在嚴以律己了,怎麼會允許其它人在豢養肥羊呢?

人人都以為他性軟,迎娶一個金刀皇後。前年本該誅殺全族的案子,是皇後陛下主殺,最後由得李容治改了結果,除去主犯、從犯,其余無辜家屬暫充邊疆,待得六、七年後,朝廷有需,便可從底做起,既往不咎。

這在大魏算是天大的恩德,人人都以為是李容治心地慈良,都傳是個寬厚的明君。

其實,主殺的是他,斬草不除根,必成大患。他自己?正是一例。

她不以為然,烏大公子就是無辜家屬被害得為奴為娼,當日若是西玄肯心慈些,甚至,不讓他父親尸身游街,也許今日烏桐生會是西玄的一名猛將,而非成為九重宮門之變里一名隱性功臣。他,也是一例。

當下,李容治深深看她一眼,手指不住彈著桌面,不發一語地回他的宮殿,隔日與她共同上朝時,改罪暫充邊疆。

興許是他外表和善些,也興許是幾次赦令正好出自他的嘴,更興許是幾次她不在朝上,有臣子趁機上奏大魏帝王豈能只有一後,李容治都有意無意把這些事推到她身上,造成他好說話的錯覺。

她以不變應萬變,以不語營造皇後不悅的氣勢,可惜,近日她的氣勢無法擋住來勢洶洶的建言。她眨眨眼,看著手里的奏折──

大魏祖制,冊立皇後六年無子嗣,定得再納妃,以防斷李家香煙。

唔,原來她與李容治夫妻緣分已經快五年了啊……

她提筆,是該批個閱,順道注明是皇後陛下批的呢,還是直接寫個納妃兩字,提示他重點,讓他自行決定?

她沉吟老半天,最後合上奏折,將其壓在最底下。絕不是她心里糾結,而是,陛下深夜看國事?怎能花時間為這些事煩心呢?

她算了算,眼下這幾個月要再沒有身孕,她這皇後以後就多得一份在後宮妃子群里維持平衡的工作,恐怕到時難得偷出宮一次吃海產,這對她實在痛苦。她光想象以後領著一隊養在深閨的娘子出宮去吃海產,她就先崩潰了。

大魏帝後行房的日子一個月里是有固定夜的。皇帝去皇後寢宮行房完後,就會回自己寢宮龍床上睡大覺,絕無例外──這位刻薄皇帝在這方面是相當遵從大魏老規矩的。在那幾個極易受孕的固定夜里,敬事房老太監會守在外頭記錄。

這種規矩在她眼里實在太死,對她來說,男歡女愛是享樂用的,可不是為生子的,但她的男人觀念與她完全相反,他生怕自己過度縱欲,于是嚴格待己,連她也被牽連……但他還是為她稍稍破了點小例,歡愛結束後摟著她,等她睡著後才會離去。

每每思及此處,她嘴角老是揚笑。李容治他,一直沒忘了當年她曾說過極喜歡與他肌膚相親的感覺。

去年他南巡一趟三個月,她留守朝堂主持,也不見他帶回來什麼姑娘,連個影子兒都沒有。

到底是他不容易喜歡上人呢,還是祖制將他狠狠圈住,即使喜歡上人也不肯帶回來?

她始終搞不明白,但也不會因此擔憂東害怕西,如果有一天他另有喜歡上的女子,她心里定會有底,因為,沒有男人會再記住不愛的女人所說的每句話。

她斂起心神,看了大半夜的折子,眼力實在熬不下了,回頭一看,卻見他還在盯著一折子不放。

她湊過去瞄了幾眼,月兌口「怎麼回事?與我方才看的不同,不是說,得慶縣一切安好嗎?怎會災情如此慘重?」她抽出她剛重點提示的折子,攤開在他面前比對。

他應一聲,微微一笑︰「顯然有人說謊了。這折子遞了三次,直到這次才落在我手上。」

「唔……」她輕輕環住他的腰給與力量。她心知此時他表里不一,愈是和氣在笑,心底愈是動了怒。她看向他手指輕扣桌面,心里輕嘆一聲,道︰「陛下下,有人在朝堂背著你我攔下這些折子,與得慶縣官員同生一氣。不如我去得慶縣看個究竟?」

他一怔,看向她。

她笑道︰「陛下基業才四年,眼前你所信的人手各司其職,扣得死緊,哪容得在此刻分去?這只剩下我。平日我明為陛下分擔,但其實我對大魏細處實在不熟,多半由你掌大局,如果再這樣下去……」她輕輕撫著他的臉頰。「可就老得太快,違了當初你對我的承諾。我早想出宮去遠些點的地方,親眼探訪大魏,我好早日步上正軌,成為名副其實的皇後陛下。何況,也不是我托大,陛下此刻最信的人就是徐達,我去親眼所見,回頭轉述的話你定然全信,是不?」

她只是有點遺憾,此去數月,只怕在六年內受孕機率大減,但她想,當日他逼著她與他走上同一條路,要的也不是她為他生子,而是要她成為他治理大魏的得力左右手。

她滿足他就是。

他沉吟片刻。

她再道︰「大婚前,徐達以其它三國的皇後為本,大婚後,徐達卻想,大魏就是大魏,連陛下都無意遵循先皇作風,徐達又何必將自身局限在所謂的國母模式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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