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洗澡吧,她就躲在被里月兌下毛衣長褲,指月復不小心踫到玉佛。
玉佛本身並非真的佛像,只不過是遠古時期,薛重陶仗著古人的信仰,將貼身容物的法器化為玉佛,交給柯家世代傳遞,等著三只眼再世罷了。
「小陶先生,你的分身,是個令人討厭的人。用你隨便一根玉指也可以猜出他會追問我有男朋友的原因,對吧?」
她對著玉佛喃喃抱怨著,而後雙眼合上,把大陶列為今晚夢中人的唯一候選人後,嘴角揚笑,當即倒頭大睡去。
一早起來,依舊冷得不得了。
她沖了個戰斗澡,換上保暖的毛衣長褲,趕緊跑下樓。
一樓果然已經盈滿令人食欲一振的面粉香氣。
她來到廚房,看見一顆顆白女敕結實的胖包子睡在蒸籠里。她月兌口︰
「好香。」饑腸轆轆,好餓哪。
「嬌嬌姐,早安。」田芬芬笑道︰「我剛做好的。有韭菜跟高麗菜的,你想吃哪種?」
「都是素的啊。」她有點遺憾。
來到花蓮後,生活作息必須翻天覆地的改變,誰叫大陶在搞有機,連帶著飲食也特別注意。
當日他努力送新鮮食物上台北,想必也是要她這個柯家人能夠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生下三只眼。
「高麗菜加了點絞肉,菜都很新鮮呢,保證沒有農藥……還有地瓜稀飯,你要不要一碗?」
「不用不用,我吃包子就好,好燙。」她吞了吞口水,今天特別餓,多拿了二粒胖包子到碗里。「那個……薛重陶呢?」很難得比她還晚起呢。
「薛大哥上魚市場買魚了。」
柯嬌嬌一抖。果然有些事情,不管幾年記憶都不會抹滅,只要看見三餐出現魚,她就想起當年的釣魚。
「要喝牛女乃嗎?」
「不用不用,我倒杯熱水喝就好了,真辛苦你了。」
「哪會,薛大哥幫的忙才多呢。」田芬芬笑眯眼。「我听說今天薛大哥有接受訪問,要推廣有機食品呢。」
花蓮出美女,連笑起來都這麼的「田蜜蜜」,柯嬌嬌自認遠遠不如,站在一旁很容易變成東施,遂倒了一杯熱呼呼的白開水,直接進書房。
在拉上門之際,不忘把門外「三只眼閉關,擅入者豬狗不如」的牌子掛好,然後從她的手稿里迅速拿出三合一速溶咖啡,趁著開水還沒涼,趕緊攪勻。
早上一杯咖啡,長命百歲,柯嬌嬌之名言也。
可借,她跟那個怪咖有「過命」的交情,命運將他們倆捆綁在一塊,她只好委屈待在這里偷喝咖啡。
她咬了一口包子,果然口齒留香,尤其高麗菜天生的甜味令人難忘,就算單獨吃她也能吃下一整盤。
田家的中式早餐店就是因為進大陶名下的有機蔬菜,才有今天的成就吧。
有時,她真想問大陶︰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才是該活在這世紀里的人,這麼努力人類健康干嘛?她夠慚愧,比一個遲早離開這世紀的人還不如。
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要喝咖啡,沒辦法……她就是典型的普通人啊。
特地把書房窗半開,讓極淡咖啡味散去。
接著,她又戴上眼鏡,攤開她的手稿。
明明她也很健康的生活著,但這幾年視力莫名狠退,令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一天她也會像早年夢里那個被薛重陶喚作陳嬌皇後的女人一樣……
照大陶的說法,她是三只眼轉世,那夢里那個宮廷女人也就是她嘍?因為目力衰退甚至有可能瞎了,所以去挖了人家眼楮,最後死于非命?
她這個善良的柯嬌嬌會做這種事嗎?絕對不可能,所以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三只眼。
她扶一下鏡框,整理著過去二年的手寫稿件。
之前她一直對未來很不確定,直到經歷這些那些事後,她想就這麼安安靜靜平平穩穩,雙腳踏實在現實里生活著,雖然.她不認為大陶會樂于這樣的共生。
她嘴角得意的一笑。
嘿,坦白說,光就二人共生這一點,小陶智慧顯然不敵她。
這些半仙人真不知在想什麼,走的都是極端方式,連點腦子都不用,與其一命換一命,還不如二命一塊活著呢。
這幾年大陶只吞食維持正常人的能量,非常有道德的不會再多吃,以保住她的小命。
這種意志力令她感到欽佩,畢競,要是她,有一頓自助餐擺在眼前,吃多少算多少,她絕對無從杭拒,一定會吃飽再說。
她想,以現階段的大陶,再也無法跟小陶合一,甚至,道行遠不及之前的大陶……她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改變這樣的想法,但這幾年她一直存在著「如果她變成老婆婆,老到快死了的時候就讓大陶吃個精光吧」的想法。
就算有人拿著科技證據送到她面前,證明她是三只眼的轉世,她也不會因此以為自己跟前世那個不叫柯嬌嬌的女人有什麼共同性。
同理可證,即使柯嬌嬌死後再轉世,下一世也與柯嬌嬌本人無關。何況,大陶提過在她之後,三只眼要在這種世界轉世很難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讓大陶吃掉,讓他回到玉佛里,與小陶合而為一,說不得就能修道成仙……當然,在她眼里,那叫修道成外星人。
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男人呢?也許,三只眼(此處缺文,補全日期不定)
她嚇了一跳,連忙跳起。
「現在?」
他看一下手表,自在道︰
「十一點吧。中午芬芬要留下來幫忙做菜,他們應該會一塊吃的。」
「那我提早出門好了。」雖然他不會太在意她的行程.但過命交情還是讓她要交代一下,遂道︰「我跟朋友有約,吃個便飯,我想,晚上回來吧。」
她見他隨意地點頭。果然,哼,小陶先生,今晚你可憐了,我會將滿肚子怨恨都塞給你的。
她又假裝無事,道︰
「咦,這牛女乃是給我喝的嗎?謝謝啊。」她打算一鼓作氣喝完,她不是不喝牛女乃,只是薛家的牛女乃不加糖,這就跟豆漿不加糖、咖啡不加糖一樣,她完全無法接受。
她正要去取時,他自己拿起來喝一口,細長的眼瞥了她一下。
「你不會認杯子嗎?我有這麼殷勤拿給你喝?丫頭,有時候你還是一樣的笨。」
「……那你進來干嘛?沒看見外頭掛著拒絕入內的牌子嗎?」
「我過敲門了。」他邊喝著牛女乃,靠在桌旁,泰若自然地拿過她手里的傳真,他隨意一看,嘴角微揚︰「座談會?」
「是啊,聯名展覽座談會。」她看看時間還夠,又縮回皮椅,掩去呵欠。「名單上都慢推黃到美日韓的作家,我猜很好玩吧,幸虧從小我爸教我書法,字練得還不錯,手稿還能見人。」她偏著頭想了下,笑道︰「現在的人也滿奇怪的,這麼喜歡看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恐怖。」
如果說,經過那樣的事,還能馬上恢復正常心理的生活,那一定是無堅不摧的超級賽亞人,但很不好地,她是平凡的地球人,所以不曾有那個的時間。她一看見魚就發抖,她一想到曾有的經歷就會懷疑這世上是不是只有她一個正常人。幸虧身邊有大陶在臭罵她,讓她漸漸相信自己能夠永遠在二十一世紀里安全的生活著。
最後,她還是憑著她微小的意志力克服一切,將內心的恐懼化為恐怖文字。
這就叫山不轉路轉,人不轉她自己去轉,有人喜歡令人發懼的故事她就送給他靈異,而她就以這樣的形態來發泄她深藏在心里的恐懼,各謀其利,挺好的。
他偏著頭望著窗外,想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你剛拿手寫稿上公司時,里頭有編輯曾質疑你釣魚那篇抄什麼元子小金剛上網發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