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們都沒有料到采花賊會有幫手,如今采花賊已伏法……」姚並謙看見東方非身後床上有一角女衫,再加上方才屋里的聲音……一陣厭惡打從心里而起。他道︰「懷真他……」男扮女裝簡直是跟采花賊沒個兩樣!
「她好得很呢。」東方非隨口答道。
外頭聲音已然靜了下來,懷寧面無表情地進屋,看了東方非一眼,即道︰
「妳要說什麼?」
躲在東方非背後的阮冬故,非常知恩圖報地說︰
「謝謝。」
「不對。」
「……以後我會好好練武的。」
「也不對。」
「……懷寧,我絕不會因為報恩而吃豆腐的。」她絕對堅守自己的立場。
懷寧月兌下外衣,直接丟給她,平聲道︰
「我回去做豆腐等妳,妳繼續妳的花前月下之約吧。」
她雙肩徹底軟掉。
東方非揮了揮手︰「都出去吧。」
他眼角一瞟,守在門口的青衣微地頷首,收到主子決定殺人滅口的心意。
等全數人馬退出府邸後,東方非才轉過身,瞧見她已經月兌下破碎的上衫,換上男子的外衣。
這種穿法不倫不類,但他一點也不介意。他笑道︰
「冬故,現在只剩妳我了。」
她下床嘆息,對他抱拳道︰
「東方兄,方才承蒙你拖延,不然小妹一時之間想不出好法子。只是……望請東方兄以後盡量別用這種手法。」
「妳是說,先將人打進谷底,以為她沒生天了,再一點一滴給她希望,讓她以為她真能逃出去?」
「這實在太……」
「冬故,妳怎麼不想想,她也是幫凶。沒有她,她的情郎豈能摧殘這麼多無辜女子?」東方非不以為然道,同時步出房門。
圓月高懸,銀輝滿地。
她無言地來到他的身側,一塊抬眼看月亮,輕聲道︰
「東方兄,無論如何,今晚小妹能全身而退,全是你的功勞。」
「冬故,往後這種日子還多著呢。只要東方非在世的一天,不管是過去要報仇的,或者仗我之名如今夜這般,都不會放過我。」他有意警告。
「小妹心里早有準備。」
東方非聞言,自圓月移向她,俊眸充滿喜色。他道︰
「妳這牛脾氣的姑娘,哪怕我病重難治,妳也不會輕易舍下我,是不?」
「正是。」她毫不考慮地答道。
他輕哼一聲,拉她近身,拭去她臉上的血珠。
「妳這種話,我每每听了,總是不快又惱怒。我要的,可不只有這種小小甜頭而已。」
「好吧,那請東方兄聞聞,是否喜歡我身上的氣味?」她微笑道︰「若是喜歡,將來我身上就用這香味兒就是。」
她身上什麼味兒他都愛得要命,但他還是拉她入懷,親熱地湊近她的頸窩。
「東方兄……有必要這麼近嗎?」
他笑著︰「我不聞個仔細,怎能告訴妳我喜不喜歡呢?」語畢,他輕輕含住她的耳垂。
如果在以前,她一定全身僵硬,但今天略有不同,她依舊硬直,但毫無退開的舉動。
他內心輕訝且喜,徐徐對上她的美目。
兩人對視良久,她暗吸口氣,腮面染酡,小臉仰起,閉上眼。
他又驚又喜,但不動聲色,俯頭輕輕吻上她的嘴。難得她如此順從啊……唇舌相互輕嘗,她主動搭上他的頸子,更令他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旁人學不來她這種眼神,他真要當有人來冒充了!
淺吻逐漸加深,這一次,她非常專心甚至沉醉,東方非十分滿意她的進步,與她共享這個深吻,以往多半是他一頭熱,今晚方知共享的樂趣。
他摟著她柔軟的嬌軀,留戀地吻著她的小臉、粉色的頸子,她不拒不避,最後他在她耳邊低哺︰
「冬故,妳開始讓我心癢了。妳是讀了多少風花雪月的書,才學會這些男男女女的事兒?」
她聞言,笑了出來,沙啞道︰
「東方兄,我一听風花雪月的故事就容易入睡,這你也是知道的。」
「那妳就是存心要吊著我胃口了?」
「倒也不是。」她退了一步,充滿笑意,朝他作揖道︰「東方兄,其實我也不是不知趣的人,這幾個月,你對我百般用心,我是看在眼里的。」
東方非欣賞著她被吻腫的唇辦,等著她的下文。
「其實,東方兄每每說這個心癢難耐嘛……」
「此刻我對妳就是這般心情啊,冬故。」曖昧地掃過黑衫里更顯嬌弱的身軀。
她忍著笑意道︰
「既然如此,東方兄,今晚下棋,也太晚了,不如……」
「不如?」
「府里沒人吧?」
東方非停頓一會兒,專注地看著她。
「只有妳我。」他有意無意誘惑著。
「這月亮……每個月都會十五,嚴格來說,我們也算賞過了,是不?」
「是沒錯。」他完全同意。
她掩不住嘴角上揚,笑問︰「東方兄,小妹敢問一事。方才,你不小心瞧見了小妹的……肚兜?」
她有意要玩,他絕不拒絕。鳳眸帶笑,他頷首︰
「我並非有意,但確實看見,不只看見,且有遐想,遐想入骨,令我心火難耐。」
她聞言,有點傻眼,滿面通紅故作無事,繼續她的計畫,道︰
「其實小妹的清白,早就不保了,是不?」
「冬故,妳是引導我走向妳的陷阱?我真想看看妳設了什麼圈套,能讓我自動跳下?」
「東方兄足智多謀,小妹怎敢呢?」
「哼,從妳剛才主動等吻,就有不對勁了。平日妳我對吻,妳像是個沖鋒將軍一樣,不拚命就會輸我似的,而剛才妳像個乖順小女子,我還以為妳下一步是邀我提前過洞房呢。」他調笑道。
她想了下,笑道︰「這也不是不行啊,東方兄。」
東方非微地一怔,瞪著她。
「這也不是不行啊。」她重復一次。「東方兄,反正小妹遲早都是東方兄的人,就算今晚為報恩以身相許,這也是小妹該做的。」
鳳眸已經瞇起,等著她的下一步。
她笑容可掬,朝他作大揖,朗聲道︰
「听說,當今世上,唯有東方非得不世襲爵位,他才智多謀,喜怒無常,小妹阮冬故今晚,想向東方非爵爺挑戰。」
「鳳一郎教妳的?」
她搖頭,正色道︰「一郎哥不插手。」
「好!」俊目迸出光芒,他立時收了折扇,問道︰「妳要如何挑戰法?」
「請東方兄先上床。」
上床?他面不改色,也不多問,進房不月兌衣,直接坐上床緣,其姿狂妄傲慢,正是東方非天性難改的氣勢。
他一抬眼,瞧見她笑瞇瞇地跟著進房,同時拉上門栓。
東方非瞇眼。這直丫頭的心眼,此刻他竟然猜不到,這真是奇了,但正因如此,更掀起他的征服欲。
這世上,哪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呢?
「冬故,我等著呢。」他邪笑。
她笑道︰「東方兄,你不能下床。」
「也對,如果下了床,如何提早過洞房?」
她哈哈笑道︰
「正是。東方兄性喜挑戰,沒有一點刺激,就算上床,東方兄也會無趣。」
「若妳此刻也月兌鞋上了床,今晚我倆都不會無趣。」
這種露骨的言辭她充耳不聞,繼續笑道︰
「如今近四更天,以五更天為限。東方兄每猜中我一題,我就月兌下一件衣物,向前走一步,若猜輸了一題,我便穿回一件,不走前不退後。如能讓我全身盡月兌,那小妹就任由東方兄為所欲為。」
「就這麼簡單?」他疑聲道。
她又大方作揖︰「小妹說過了,這就是小妹以身相許的報恩方法啊。東方兄聰明遠遠超過我,小妹這只是做做樣子,矜持點而已。」
東方非哼笑︰
「妳這丫頭必是藏了自以為是的致勝方法,才敢大放厥詞。好!冬故,我倒想看看妳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