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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行樂 第36頁

作者︰于晴

思及此,有點想笑,後又想起二郎說他任人輕薄,不由得蹙眉,下意識又喝了一口酒,惱意微微浮現在她那年輕的臉龐上。

「瞧見了沒?那個看起來約三十多歲的盲眼男人,就是應康城近年崛起的富商阮老爺,你們多巴結巴結他,是會有好處的!」

洞庭園里,處處可見富商,她盯著阮臥秋一會兒,再隨意掃過他身邊的諸位老爺。她常扮男裝陪在他身邊,自然對他交友挺熟悉的。他們在涼亭內說話,陳恩擺了什麼紙上去,應該是新橋的設計圖。不遠處有觀戲台,戲子已在準備,某位老爺妻妾共四名正在涼亭下方的花園用點心,其余的女子全是丫鬟,在園內來來去去的,沒有二郎提的女子啊,果然是謠言……二郎這混蛋,回頭非好好欺他不可!

慢吞吞地走向涼亭,注意到還有好幾名姿色不錯的白衣青年,怎麼頭發有點眼熟呢……

「老爺猜得沒錯,只要跟阮老爺約早上,多半他不會出現,趁此時獻男色最妥當。」那人低語。

「誰?」她好奇問。

「你管這麼多做啥?」那人揮手︰「待會一談完,你就可以去巴結阮老爺了,記得,多說你的畫有多好,讓他心生憐惜哪!」

憐惜?她眨眨眼,問道︰「那阮老爺看起來不像是會憐惜女人的男人啊。」

「他是不會憐惜女人,不過憐惜男人他就有一手了……我跟你提這麼多做什麼?真是!」那人匆匆地離去,顯然還要去忙其他的事情。

「原來你只憐惜男人啊……」難怪沒見過他憐惜她。她半眯著眼,看他跟諸位富商談得正興起,她又飲了口酒,瞧見與自己同車的青年正跟其他白衣青年交談。

「你,就是你!」錢老爺的妻妾向她招手。

她慢慢走過去,笑道︰

「夫人們有事?」

「你這小娃兒真是俊俏,連聲音也好听得緊,也是老爺找來服侍阮老爺的人嗎?」妻妾們掩嘴吃吃笑道。平日鮮少抬頭正視阮臥秋,連帶不識女扮男裝的她。

「服侍?」這兩個字用得真是意外敏感啊。她模模唇,想起昨晚,很隨意地笑道︰「夫人們要這麼形容,也是可以。」

「老爺說過,找來的人必定多少懂畫。你會畫畫嗎?」

「略懂一、二。」

「那正好,老爺要談完事還得等著會兒,你就畫張圖兒給咱們瞧瞧。」不等她答允,招來丫鬟撤去點心,換上筆硯。

耙情她變成了貴婦閑來無聊打發的對象了?她回頭看了眼自家相公,而後聳肩笑道︰「既然承蒙夫人們賞識,那在下就獻丑了。」放下酒壺跟顏料,她看了看園內美景,隨即提筆蘸墨,隨興畫了下去。

「你說這小扮跟阮老爺身邊的男寵可有得比嗎?」

「阮老爺雙眼半盲,看不見這小扮的俊俏,只怕要憑運氣了。」

簡直若無旁人地聊起來了。她模了模鼻子,邊畫邊听她們交頭接耳。

「上回我听老爺說,他親眼瞧見阮老爺抱住那男寵呢。」

筆下一頓,不小心多勾了一筆。

「還不止如此呢,听說上回還有人瞧見那男寵肆無忌憚,光天化日地強吻阮老爺,偏阮老爺連半推半就都沒有呢。」

一人謠言可以當假,兩人謠言繼續視若無睹,但三人成虎?真有此事麼?她很想一笑置之,也知他絕非多情之人,若真有此事,必有理由,他沒有說出口,多半是不放在心上。若真有此事啊……

心里隱隱不快,那該是她獨享的唇,竟遭人侵犯,他也不推拒,是認為無所謂,還是知她佔有欲極強,所以不敢告知?

「小扮,你的墨弄得整張都是,到底會不會畫啊?」

她回神,瞧見紙上美景全被墨汁滴得到處都是,她哎了一聲,笑道︰「夫人且慢惱火,在下瞧天氣陰冷,多半是要下雨了。」勾勒湖上漣漪,仿佛細雨紛紛。

不由自主地又喝了口酒,陣陣涼風吹來,將她身上濃濃的酒氣吹散。

忽然身後亭內一陣靜默,陳恩快速奔出涼亭,難以置信瞪著她,然後道︰

「杜畫師,方才爺兒說,怎麼好像有股熟悉的酒味?要我來瞧瞧。」

「啊,陳恩,你想告密嗎?」她笑。

「告密不敢,不過杜畫師也沒法隱瞞,爺兒的鼻子靈得不可思議。」尤其是一遇她,仿佛比明眼人還可怕。

「那,他談完了嗎?」听陳恩應了聲,她慢步走進涼亭,拱禮笑道︰「杜某不請自來,請諸位老爺見諒了。阮爺,我買完顏料,閑來無事就過來等你,你不介意吧?」

阮臥秋深鎖眉頭,一臉發臭。「你過來點。」

她暗自扮了個鬼臉,走上前,還來不及跟他保持距離,就見他手一伸,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你身上好濃的酒氣!」

「路過酒樓,一時口渴罷了。」她笑道。

五指使力,深烙在她容易瘀青的膚上。

她暗暗吃痛,心里也有點不高興,仍笑︰「阮爺,我又說錯了什麼?」

阮臥秋抿著嘴一會兒,對著其他富商的方向道︰「錢老爺,既然時間差不多了,咱們看完戲再聊。」

錢老爺極為識事務,偷覷了她一眼,忙道︰「阮爺,咱們先過去了。」急忙跟其他老爺起身離席,順便暗暗揮手,讓那些等在外頭的白衣青年先行離去。沒關系,錯過這次,還有下回。

「陳恩,你先離開。」等听到腳步聲走到亭外後,才眯眼瞪往她的方向。「三衡,昨天你心里就有事,到底是什麼事?」

「昨天啊……也不知你是怎麼了,被你折騰到頭昏腦脹,現下我還發苦疼呢。」她笑道。

他聞言,發臭的臉龐透著淡紅,不允許她轉開話題。「你忘了承諾過我的事嗎?我看不見你的表情,只能听你的聲音分辨你的情緒,你要瞞我是輕而易舉!」

她沉默了會兒,道︰「阮爺,你真想知道?」

「若是你的私事,你要不說,我也拿你沒可奈何,若與我有關,就一定得讓我知道!」

她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就實話實說了。」

突然之間,她的聲音斷了,他正覺訝異的同時,她大膽地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捧住他的臉,俯頭就是一陣發狠的深吻,完全不理遠處眾人的抽氣聲。

他才有回應,她便抽離,舌忝了舌忝擁有他氣味並且疼痛的唇瓣,哼笑︰「阮爺,二郎說外頭在謠傳你另有女人了。」

「另有女人了?」

「嗯哼,不是逢場作戲,是心愛女子,在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曖昧不清!」

他皺眉,罵道︰「你以為我──」

「你若愛上其他女人,是絕不會再索求我的身子,你這性子我自認還模得有點透徹。」她笑。

「那你心底到底有什麼事?」

她又模了模沾滿他氣息的唇,若無其事地笑道︰

「阮爺,你還記不記得咱倆成親之前,我曾說過,我若喜歡一個人,必想得到他的全部?」

他應了一聲,十分專注,像決心要找出她悶在心里的事。

「我也說過,我若愛上一個男人,絕不輕言松手,就算它日心愛的男人不幸走了,我也非要讓你等等我一塊走,讓你瞧清我的長相,我才快活又甘心。」

他聞言,聲音放柔︰「我記得。」

「唉,從昨晚我就在想,感情淡一點也許是好事,能淡如水更好……就不必煩東煩西了。」

他聞言,有點不快︰「依你這種性子,要改是很難了!」

「是啊。」她也很爽快地笑道,然後嘆息︰「明知二郎說的不過是謠言,明知你一向不怎麼重情愛,要再分心給另一個女人是絕不可能的,我還是學不來灑月兌,沒法放任自己像平常一般的過日子,光想像哪日你我中間多了一個人躺著,想在你懷里入睡那可是困難重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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