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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君莫屬 第32頁

作者︰于晴

沈小鵬的臉皮微微抽動,咕噥道︰「我懷疑娘你現在的個性可能學自你師父的。」偷覦一眼莫遙生,他卻一臉喜悅。

「非君,你說得對,跑江湖本來就是一件辛苦的事,你瞧老六跟老五跑了幾年,一沒錢就回來偷我的錢,不不,不只跑江湖,連出一個門都要花上錢,若能不出門,那是最好的了。」

沈非君母子二人同時向他投以奇怪的眼神。

莫遙生正要再說什麼,余滄元忽然隨同一名僕役走下坡,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莫遙生的臉色陰晴不定,等听完之後,已是鐵青一片。

沈非君與沈小鵬對看一眼。

「你收拾收拾,我立刻為你安排幾個據點換馬,讓你日夜趕路。」余滄元倒算有點好心地說道。

沈非君連話都沒有說,反而沈小鵬月兌口大叫︰「你要走了?」

莫遙生的眼瞳里慢慢映進沈小鵬,再瞧見沈非君望著自已。他青筋抽動的俊美臉皮像翻書一樣,逐漸柔和下來。

「我家中有事,必須趕回一趟。」他鎖住沈非君的眼眸,微笑道︰「是我輕忽了,因為發現你活著,便什麼也都忘了。我的家產都在北方,鞭長莫及,有人趁我不在時動了手腳,現在我要回去處理……」終究還是忍下要她一塊跟他回去的念頭。「我去去就回,你……你……」相處數月,要求她等他回來,會不會太快了點?

「我跟小鵬都等你。」她柔聲道,向他伸出手來。

莫遙生見狀,立刻把握機會地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將她拉起來,心里的狂喜掩去了乍听有人盜他財產的忿怒。

三個月終於到了手拉手的地步;再來三個月是不是可以吻上她的唇、模一模她的身子?這個念頭讓他馬上精神大振起來。

沈小鵬看了看他娘,又看了看莫遙生,問道︰「你馬上就要走了啊?」

莫遙生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放柔,點頭︰「馬上。來通報的執事已經在等我了,我馬上就要走。」

沈小鵬說不出心里的感覺是什麼,只道︰「你的武功這麼爛,萬一莫名其妙地被干掉……」

「小鵬!」

「你忘了我功夫雖不好,卻還有拿黃金砸死人的好點子嗎?」莫遙生笑道,眼神卻十分認真︰「有人喜歡黃金,不惜奪人家財,我就給他黃金,讓他在黃金的美夢里去見閻王,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人。」

天水莊外,快馬已等著——

「等等!等等!」

已跨上馬的莫遙生回頭,瞧見她持著裙擺追出門來。

「非君?」不是道別過了嗎?

沈非君微喘,瞧見那來通報的莫家執事正在另一匹快馬上張口結舌地瞪著她。她不管那人的眼光,交給他折好的兩件新衣。

莫遙生楞了楞,瞧著手上的新衣。新衣上的繡工極細又眼熟——他驚喜地叫道︰「是你做的?」她師父除了教她功夫外,還有針線活兒,從相識到成親之後,他也只得了一件她親手做的衣服。不是她喜歡的人,她是連動也不會動針的。

她臉紅地點點頭,道︰「我原要再等幾個月……那時天氣冷了,你穿這厚衣自然適合,可是你這一來回,只怕年前都不見得能回來,所以我剛回房去取了來,你……你自已要保重。」

莫遙生此刻對那遠在北方敢爬到他頭上的家賊又恨又感激,恨他造成這數月的離別;又感激若非那人,只怕還要再心熬數月的不確定,她才會很高興地拿出衣服來。

「非君……你一定要等我。」他的臉色有些微的緊張和害怕。

「我會等你。」

莫遙生望著她的眼楮,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又在騙他了?即使知道她愛哭愛說謊,他卻不曾變過心,但他怕她又騙他一回。

「你沒騙我?真的?」

她楞了下,終於注意到他神色間的不確定,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再見他十分認真,她心里奇怪︰「你在怕什麼?」

「我……我怕我一轉身,你又離開了我,我怕我一回去,才發現從頭到尾都是我在作夢而已。」

都共同相處幾個月了,他還有這種恐懼?沈非君自認平日與他相處時間頗多,也逐漸模熟他現在的脾氣,但從不知他的恐懼竟是這個,是他隱藏得太好,還是她一直給他這種不安全感?

莫遙生見她不答話,心里緊張更甚,幾乎要將莫家送給旁人也不要理了。

「我沒要離開天水莊。」沈非君柔聲安撫他,強調︰「天水莊是我的家,以前我老覺得我眼里的天水莊是一片黑色,現在我卻舍不得這里了……」她上前一步,幾乎踫上他的大腿,她微仰起臉來,望著他。「我知道你的重心在北方,也知道你習慣北方的生活,我……當初並沒有想這麼多,至少,當你說要重新開始時,我心里雖是高興但卻又不敢抱著希望,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我……」

莫遙生被她「我我我」個不停,弄得心神有些混亂。「非君,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不離開天水莊!」

他楞了楞,隨即明白她的意思,月兌口︰「就算你接納我,也不回去莫府?」

沈非君讓自己直視他的眼,點頭道︰「我是一個孤兒,也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可以浪跡天涯、隨處為家的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想要一個根;天水莊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根,對小鵬也是,不管是對天水莊或者里頭的人。現在,鳴祥跟莫不飛離開了,司徒壽也不在莊內了,也許有一天她們會回來,卻永遠不會久留,永遠留在天水莊里的,只有一個。」

莫遙生看進她的眼里,道︰「是余滄元?」

「是余滄元。我知道他的一生就是天水莊了,這十年來我與他交情不算深,但是卻有共患難的時刻,這幾日,我十分認真想過,鳴祥得到幸福了,司徒壽也得到屬於她的幸福了,我……不管我的結局是什麼,余滄元他永遠只會一個人,他待小鵬就算不像父子,但也是付出極多,我尊敬他,當他是我的親人,所以……所以,我跟小鵬決定留在天水莊。」她咬牙說道,心中已有準備。

莫遙生望著她,直到她的眼眶紅了一圈,他才放柔聲音說道︰「你別哭,唉,就算是假哭,我也心疼得要命。」

「我沒要哭。」就是這點,她不願用掉淚來左右他。

莫遙生微微一笑,瞧著她強忍的樣子,彷佛時光倒退了十年。對他來說,不管是幾歲的非君,都是她。

「我……」

她立刻打斷︰「不要說。我就是看你要走,才決定告訴你的。你有幾個月的時間好好想想,不要急於一時。」

莫遙生嘆了口氣︰「這還要想嗎?你的根在天水莊,我的根卻系在你們母子身上,你要到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一直流著,鼻子紅通通的,啞聲說道︰「小鵬老說我一哭就像毀容。你介不介意我像毀容的老女人?」

「怎會介意?你別哭了……」莫遙生瞧見她像有悄悄話要說似的,他從馬上彎,見她主動靠近自已的臉,心里喜悅之情不在話下。「非君,你有什麼話——」話還沒有說完,她的唇輕輕踫到他的嘴。

他呆了一下,思及這是她第一次沒因他的誘惑,心甘情願地獻上她的吻,心里狂喜難以形容,唇下的柔軟略帶咸濕的,是她的淚。他想要狂暴地吸吮她的滋味,想要……更多,她的唇是一個觸媒,讓他心猿意馬、讓他難以控制。

忽地,沈非君發覺他輕輕拉開她,努力地保持一段小小的距離,她的眼里必是流露出困惑來,他粗啞地解釋道︰「非君,你知不知道一個很久沒有吃過飯的人,給他嘗了一口飯,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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