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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 第26頁

作者︰于晴

原來,這四年來在他等待她自認女兒身的同時,他的情根繼續發芽茁壯,讓他再難回頭。

第九章

烏雲遮住圓月,大地立時一片黑暗。

「碔砆,你快出來,馬車就在外頭,我趁夜帶你回。」

里頭靜默了很久,才又傳出含糊的聲音︰「你叫……什麼?」

他怔了下。

「我是你大哥,聶滄溟啊!」方才一時松心,沒有發現她的怪異。

「你的聲音很像……」又停半晌,她才緩緩說道︰「我喝醉了……」

難怪說起話來前後不連貫,原來是喝醉了。

「喝醉之人……大多會有幻影,我怕我錯听、錯看,等我一旦清醒,我心會後悔……」

「你能這樣想,表示你神智清楚。碔砆,你先出來,我怕再晚些,會被人發現。」

「大哥,你曾經想要殺我嗎?」

他愕然一會兒,隨即明白她在測試他,立刻承認道︰

「我是想殺你。一在七年前醉仙客棧里;一是四年前你窺視我秘密之時。」她能飲酒,但有節制,所以未曾遇過她醉酒之時。

如今開始懷疑她到底是否喝醉了?一個喝醉之人怎還會神智如此清晰?

良久,假山有了動靜,一抹人影搖搖擺擺地走出洞里。

烏雲飄散,借著月光瞧見她的臉蛋滿布紅暈,半垂的眸子迷蒙,鎖不住焦距。

她蹌跌了一下,他立刻上前抱住她嬌弱的身子,她全身濕透,微微發抖。

「大哥?」她抬起臉望著他,半醉的眸子里是一片迷糊。

「我是。」他憐惜答道。她醉人的模樣很迷人,朱唇嬌艷欲滴,他只能暗慶無人見過她的醉態。

「我……看不清楚……我連你的味道都聞不出來……」她微惱道,有些大舌頭。

「那是因為你喝醉了。噓,別說話,我先帶你離開。」他一把抱起她,疾步奔向後門。

她努力張著眸子,要想看清他。

「我在等你……我以為……」她又閉嘴,想了很久,才說︰「我要找個地方躲起,只要時間一過,你察覺不對勁,必定會來尋我,我只要等到你就好了……」

「我知道。」他柔聲說道,一提氣,抱著她飛上屋檐。

「現在是何時了?」

「早過了子時。」

「子時?」她又想了很久,蹙起眉。「你來得好晚,難怪我老覺得我等了很久,很久……」

「是我的錯。」躍過後門,他直奔藏馬車之處,將她抱進車內後,立刻月兌下自己的外衣,給她蓋上。「你再忍一忍,一回去你就能好好睡覺,不必擔心旁人發現你。」

她臉紅得今人心驚,模了模她的額間,並無發熱,不是受了風寒,難道酒里加了什麼料嗎?

他愈想愈憂心,要退開去駕車,她忽然抓住他的手。

「我想握住你的手,大哥。」

「你握住了。」

她的唇緊閉,硬生生咽下嘆息,勉強開口︰「你模模糊糊的,我老是看不清楚,什麼叫半夢半醒,我總算明白了……你私下答應過我,一到春天,要先為戒兒與小堇辦婚事,我明白你不舍小堇,但她遲早都要嫁,你何時才會著手去辦?」

他錯愕她沒頭沒尾的一番話,隨即心疼地回握她的手。「我明白你多疑是為了保身,但戒兒跟小堇何時有婚事?我瞧你明明還會試探我,哪里像醉迷糊的樣子?」

她吐了一口氣,合上眼。

「你果然是大哥……」心一松,他的體溫從掌中傳來,讓她胸月復之間如火燒。她暗叫不妙,懷疑自己究竟還余下多少克制能力,她低語︰「大哥,我要回家,你快放手吧。」

是她緊抓他不放啊!聶滄溟沒有反駁她,要抽手,她卻硬握住他的手。她的眉目之間盡是痛苦,他心中懷疑加深,最後用力將她拉開。

她的身子直覺縮起,喃喃道︰「大哥,快點,我怕晚了,連怎麼吃掉你,我都記不住了……」

他見狀,連忙越過她,鑽到車前駕車。

繡芙蓉2003年7月11日更新

天色未亮,遠方已有雞啼,聶府後門在望,他一拉韁繩,守在門外的殷戒立刻上前。

「怎麼了?她——」

「快去燒水,將木桶搬到碔砆房里,順便叫小堇去熬個解酒湯來。」他打開車門,抱出譚碔砆。

她像睡著,被他一動,她又驚醒。「大哥?」

「我是。咱們回家了。」

「哪個家?」

「京師聶府。」趁著僕人未起,他一路將她抱回房內。「先別睡著,待會兒你洗個澡會好過些。」要把她放在床上,卻發現她緊緊抱住他不放,像貪戀極他的體溫。「碔砆,你可以放手了。」

「我在抱你?」她呆呆然,兩眼無神地喃道︰「原來我自制力這麼差,大哥,勞煩你把我拉開吧。」

聶滄溟忍住滿腔疑惑,將她拉開,她立刻側向床上。

「碔砆,你是哪兒不舒服……」

正要模上她的臉,她合眼低叫︰

「別踫我!」

若是再沒發現不對勁,他就枉稱老狐狸了。

「除了酒,你還吃了什麼?」他厲聲問道。

她沒應聲,咬住唇,像在忍什麼。

殷戒將木桶搬進,灌進熱水。聶滄溟暫離床邊,將屏風拉出。

「應該讓小堇來幫忙的。」殷戒突出一句。

「你也是男人,應該明白我剛失而復得的心情。」他回首,望譚碔砆一眼。「何況她也只能嫁我了,沒有關系。」

面具遮住殷戒的神色,他的眼神卻透露有趣。「她一向不愛你的自以為是。」

「我知道。」他微笑,待殷戒離開之後。他又回到床沿,搖醒譚碔砆,說道︰「你要自己月兌衣服,還是我來?」

他極為擔心她臉上不自然的紅暈。

若只是喝醉了也就算了,最多喝個解酒湯就夠了,就怕她誤食了其他東西。

她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張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可惡,可惡……」

他暗嘆了口氣。「我來動手了,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胡來的。」

「大哥,你要月兌我衣服嗎?為什麼?」她慢半拍地問。

「因為你一身濕透,不洗個熱水澡,會著涼。」他耐心地說。

「哦——」她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唇,又冒出一句︰「我沒力月兌衣,你把眼楮閉上,別踫我的身子。」語畢,她又難受地閉上眼。

「真不知該不該高興你對我的信任。」他喃道。

月兌下她的外衫跟里頭的罩衣,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她的身上。她的鎖骨極美,細致的肌膚呈粉紅色,胸前纏繞白布,雖然瞧似平胸,也顯瘦弱,卻足使他心跳加快,他硬生生地將視線抽離,助她將長褲月兌下,順手拉過長毯將她卷抱起來放進水里。

他將她的長發綰起,露出雪白的頸項,沿著頸骨下來是光滑縴細的背。水溫適當,也夠清澄,水面下的春色一覽無遺。他暗咒一聲,退開二步。

「大哥,你有閉上眼嗎?」她含糊問道。

「有。」他臉不紅、氣不喘地答道。汗水背叛他緩緩流下。

「哦——」她忽然將臉埋進水里。他以為她不小心,正要上前拉她一把,她又冒出臉來,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想要甩回神智。

「碔砆,你……究竟還吃了什麼?」愈見她愈不對勁,像是氣血逆流,讓她極端不舒服。「你要告訴我啊,我好讓戒兒去抓藥。」

「我吃了什麼……」她泡在水里有一會兒,水溫有些涼了,讓她的肌膚表層頗受敏感,低低申吟忍不住溢出咬住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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