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並不是要談這個話題的。」
「戀愛中的男女應該躺在床上。」他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樊落瞪著他。「你的情緒很暴烈。」
「從來沒有我要不到的東西。」而他卻在昨夜讓唾手之物從指尖流去。
「你活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咳……二位……」
黑宿原瞇起眼。「我一向想要什麼就必定會得到它,你該明白我並不是要不到,既然你已經屬于我了,那麼為何不願意給我?或者,你心中另有他人?」
「見鬼的給你!你這個病態的家伙,不要以為你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我並不是你下半身的發泄物!」樊落昂起下巴,憤怒地睖瞪著他陰柔的臉龐。欸,方才還覺得他稍有改變的,為何他還是這樣的狂妄?他想要她,如果真的佔有她,那麼他會不會新鮮感盡失?該死的臭男人!虧得她昨晚還感動得要死!真是見鬼了!
「咳!我個人以為……你們還是冷靜一下好了。」黑忍冬不得不插上嘴,拼命地跟樊落使眼色。好歹她在那西色斯島也有一段時日,難道她不知道黑宿原是有仇必報的嗎?
她還沒發現黑宿原的本質足夠嚇死一打聖人!天啊,不是他有心偏她那一方,但肯定樊落會被整得慘兮兮!
黑宿原轉過臉,看著黑忍冬的眼神像是認為他早該滾出去才是。
「這里不須要你個人的意見,出去。」他陰寒地說。
黑忍冬的心差點跳出喉口。
「我……我馬上出去。」路經樊落時,還幽幽看了她一眼。她肯定丫絕對、百分之百的會被黑宿原給生吞活剝了,阿門!
「你過來。」黑宿原跋扈地說道。
「你叫狗啊?」
「那西斯島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狗!」黑宿原的黑眸幾乎噴出火來了。他的胸膛起伏著,一夜的渴望讓他的情緒不是很平穩;一個女人可以影響他到這種地步,她該偷笑!
就因為愛她,所以渴望踫她,這種道理她不懂,還是裝傻嗎?
以往的黑宿原沒有吵架的經驗,因為人人懼他,一句冷嘲熱諷足以嚇破任何人的膽,但她不一樣。
他閉了閉眼。必須提醒自己,她是不一樣的!她是他的女人,而她甚至敢正視他,卻不覺任何不妥。
他張開了眼,修長的黑色睫毛垂下。「我可以抱著你嗎?就坐在這里,我不會在這里……侵犯你,我們必須適應彼此,是不?我明白你不喜歡近人,但,關系遲早要發生,那麼你就必須一點一滴地習慣我。」
樊落瞪了他許久,嘴角若隱若現地浮出笑意。「瞧你忍氣吞聲的模樣,像是戴面具的黑宿原。」小手搭上他伸出的手掌。
幾乎是立刻,他如鰻蛇纏住了她的身軀,雖然坐在他的腿上,但從他緊緊摟著她的方式,可以感覺得出他想要她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
他的手掌狀似環住她的腰,然而卻像不經意間不小心移至了她的前。
她忍住撥開他的沖動,她必須習慣他的存在。噢,要命,他舌忝她的方式像是把她當成了甜點!
她的拳頭放了又握,握了又放,真的不太習慣旁人的踫觸。昨夜是例外,她格外的軟弱,而他的存在讓她心安,她也沒料到他會當了一夜的正人君子,真的,沖著這點,她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每過一天,她就多發現他的另一面。究竟要多少日子,才能發掘完他的每一面?啊,她甚至開始期待做這份挖掘工作了。
「如果不是了解你,我會以為你在玩心機。」他濃濁地低語。她穿著外套,雖然滑進外套里,但里頭卻隔著一層布料,這層布料的厚度對他不是難事,書桌的寬度足夠躺她,只要一把撕了她的衣服,推她到書桌上--
「啊?」她沒听清他的話。
憑什麼他在這里受折磨,而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的?既然他們是一體的,是歸屬彼此的,那麼憑什麼她感受不到?
「我想過了……」她柔軟的聲音像在千里之外嗡嗡嗡地叫著。
火辣辣的舌滑過她的頸子,他閉上眼,熱滾滾的血液在他的膚下流竄。她是他的女人,她就是他,那麼她的意志就該攀附他的!她只是處女情結,要了她之後,她會心甘情願地,她離不開那西色斯島了,推她到書桌上吧!至于他的承諾就讓它埋在十八層地獄里--
「不論我們到哪里,黑色佣兵的殘余份子都會纏著我們的話,我看不如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她有些不習慣地動了動身子。他真的有些過頭了,她的脖子可不是抹了蜜的啊!
「這些事你不必管的。」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腰。
她的眉打了個小褶。「你打算一個人應付?我們……不是一起的嗎?你習慣獨來獨往,我……我也是。」承認這一點,是有些不容易,但她真心想要跟他長久相處下去,就必須彼此溝通、彼此接納。她有些不自然地說︰「我的朋友很少,因為我討厭背負情感,你懂嗎?我總是習慣地隔著距離與人交往,但……我,我喜歡你,我想找到與你相處之道,本來我以為你跟我一樣,感情淡得像白水,但我沒想到你會……會這麼的強烈,給我時間,我想,我會努力習慣的。」天啊,這一場吐實簡直要了她的命,尷尬得要死!
原本要抱她上桌的手臂忽然僵住。黑宿原的睫毛掀了掀,遍布痛苦的神色。
「黑……黑宿原?」她轉過臉去,發現他的頭枕在她的縴肩上。
懊不是昨天以前的病傳染了他吧?
「不如一刀了結我吧!」他喃喃自嘲的,整個人像死在她的肩上。
「咦?」她有些心慌,直到看見他的肩抽動了會,深吸幾口氣,才安下心來。「你還好吧?」
「你潑冷水的時機很恰當。」他只能這樣說。
他抬起頭,俊雅的臉顯得有些可憐兮兮的,教她忍不住輕笑起來。
「你笑什麼?」
「瞧!」她放下了他幾綹烏黑的瀏海,東瞧西看的︰「你這樣看起來滿年輕的。」
「我才二十八。」
她眨了眨眼,嗤笑︰「我以為你已經年近三十五。」
他哼了兩聲。
「你這樣看起來挺有人味的,而且……可愛。」
他的眉揚了揚。「你繼續贊美吧!等事情一了結,這個島上不會再有任何人,只剩你我,你可以想想到時我會怎麼對待你。」
她的臉色柔柔地︰「只有你跟我?就兩個人?」
他目不轉楮地注視她。那種感覺又浮現了,心頭的洞又汨汨地流出莫名的液體,而那讓他的心頭肉顯得有些……揪痛。他是發覺她變美了,像是陽光般的耀眼,而他一向蟄伏在黑夜里,有沒有陽光對他都無所謂。他本身就是一個陰影,他並不在乎她有沒有那個能力照亮他,只要她永遠待在他的身邊,他可以不借一切;即使對著她的脆弱、對著她的珍珠淚,他會覺得有些……難受。
「只有我們兩個。」他開口低喃︰「在天地之間、在那西色斯島上、在未來的日子里,只有你我。」以往只有他一個人,然而現在卻多了一個她,但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之處,反而發覺未來起了溫暖的渴望。
這種念頭依舊有些陌生,但他喜歡。
樊落垂下眼。啊,這是不是就像是老媽跟小爹之間的感情呢?守護著彼此,沒有外人能夠介入,如果這就是……她想要得到這樣的感情、這樣的守護。
真是見鬼的,她從不哭的!可是眼楮有些酸酸的,他怎能這麼地容易說出口呢?她說一句喜歡他是費了多少功夫才從嘴巴里吐實的,他怎能這麼容易……就說這麼惡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