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了,醒來了!小姐醒來了!」半夜里忽聞喜鵲
吱吱喳喳地忙報喜。
瞧天色已有二更天,可房外還有一人在努力砍明兒
蚌的柴,一听魚翩翩已醒,立刻丟了那斧頭,奔進房里
頭。
一進那房里是一陣溫暖,哪似外頭夜涼如水,這可
全是他楚大少夜夜砍柴換來的代價。
「喜鵲?」那魚翩翩精神好得出奇。「你怎麼在這
兒?」
那喜鵲聞言,眼淚撲統統地掉下︰
「小姐,你忘了麼?兩個月前你為楚少爺挨了三刀,直到今兒個才醒過來……」
「閑話少說,快請冷公于過來。」楚天剛奔到床邊,急道。
「但今兒個一早,冷公子言道小姐近日定會清醒,便回萬平縣去了。」
這樣說來,魚網瑚定是無恙了,楚天剛這才放下一顆心,黑眸對上她古怪的眼神,柔聲道︰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那聲音柔得似水。
「你是誰?」魚翩翩好生古怪的打量他。怎地此人面
熟得很?俊俏的面貌,熟悉的聲音,還有那一身的白衫
楚天剛俊眉微蹙起來。
「你是楚天剛?」她不敢相信,見他點頭,更是月兌口道︰「我不是在夢中?」
「你從夢中醒來,我可不願你再回那夢里去。」那語氣有幾分沉痛。
「可你……」想坐起身來,又發覺自個兒的鳥窩頭,
叫了一聲︰「我還沒把頭發給編起來呢——不過,話說
回來,你怎會在我閨房?」
「小姐,這不是咱們的府里,是楚少爺的府邱、楚
少爺的房。,’喜鵲好心地說道,趕緊先到廚房,張羅飯
菜。
魚翩翩是莫名其妙地瞧她奔出房門。
「翩翩!」他柔聲喚道,引來她的注意。這一瞧,不
小心對上楚天剛的眼楮,忽覺心里怪怪的。怎地他用這
種陌生的眼神瞧她?
「你,你不像是我認識的楚天剛——你的膚色何時
成了棕色?是不是到黑炭里滾了一圈回來?」她口沒遮攔地說道。
是不是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還是她睡過頭?先前听喜鵲說什麼兩個月的,還有那三刀是怎麼一回事?
她叫了一聲,那記憶摹地溜回她的腦袋瓜子里,忙坐起身來捉住楚天剛的手︰
「你沒事吧?那天龍幫的余黨可捉到了?楚伯父……還有我爹呢?他們可受傷了嗎?」
他臉一紅,本想抽出手的,可回首一想,既然打算同她相處一生,就該習慣她這坦率的作風,便由著她握著不放,坐在床沿,回道︰
「大伙都沒事,天龍幫的余黨盡數緝拿到案。翩翩,你可有不適?」他擔心地問道;’
「我很好啊。定是那三刀未砍到要害,瞧,我好似沒受過傷一樣呢!」她玩笑道,皺了皺小鼻︰「說來奇怪,那日我疼得好似昏了過去,整個身子像火燒似的,
可沒過了多久,我全身又舒服起來,而且到了那仙境
呢!」是存心吊他胃口,可一瞧他一徑地微笑,像是沒
多大的好奇心,好生奇怪!
這真是楚天剛嗎?才兩個月的時間不見,變化怎地
這麼多?那她魚翩翩怎麼就沒什麼變化?鳥窩頭仍是鳥窩頭,也不改其粗率的性子啊。
見他一雙眼楮直貪心地瞧著自個兒,好似伯她會突然消失或昏倒,她扁了扁嘴道︰
「姓楚的,我說過我要保護你的,可卻沒做到,你是怪我嘍樓?」應該是怪她,不然為何從她一醒來,就用那種十分奇特的目光凝視她?
真怪,她昏睡了兩月之久,醒來後好像全都改變
楚天剛的眼神沉了沉,道︰
「我既是男人,就不該躲在石榴裙下。尤其你是我末過門的妻子,若定要說保護二字,也該由我來保護你。」他的目光柔了些,道︰「翩翩?」
「干嘛?」是愈來愈覺得奇怪。長篇大論一堆,無非就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可以前的他不是如此啊!
猶記當初,他還真的躲在她裙後,免遭盜匪砍殺,怎麼今兒個卻換了另一副論調?該不是發燒了吧?
「你本傷重難愈,如今僅花兩個月的時間,身子便已康復,但我至今……至今仍未親眼見到,是決計放不下心來,你讓我瞧瞧你的傷口愈合情況,如有差錯,也好快馬加鞭趕去請冷兄前來。」
「什麼?」本想大罵他的,但見他正經的眼神,像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臉一紅,才勉強道︰「好吧,你先閉上眼楮。」
小心地月兌了衫子,露出雪白的背部,才叫他睜開
眼︰
「我的傷口定是愈合了,不然怎會不痛不癢?」好半晌沒等到他的反應,回首一瞧——
啊?他怎地臉紅得跟蕃茄一樣,黑色的眼楮像是瞧見什麼秀色可餐的玩意……
「姓楚的,你瞧完了沒?」再瞧,她的背都要冒火
了!
他渾身一顫,忙定神要看那傷口,但雪白的背部是完美無理,哪里來的傷口了?
但那日,他明明瞧見三把彎刀同時砍到她的背部,那鮮血還尚有余溫地流到他的手背……一想到那情景,他臉色一變,心頭如遭千斤巨石猛砸,立刻凝神不再回想。
但———
「怎會沒傷痕?當日我明明瞧大夫察視那三道血流如注的傷口,直劃過整個背部,怎會沒有傷口?」他疑惑地低語。他記得直到那最後一名大夫探看傷口,他也
在場,那時白色的繃帶還須定時換過,免得又遭血染,
但至冷如影醫治翩翩後,便不準任何人隨意進房里,就
連他醫治時,也不許旁人在場。
莫非他的醫技如此高超,竟也能使那疤痕消失?若
真如此,豈不華倫再世?那冷如影究竟是誰?
「你喃喃自語些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將我當病人供
著——」她差點叫出來,只因他忽然從後頭抱住她。
他當真是!
「翩翩,我明白你愛我,否則怎會為我受那三刀之
苦?」他輕輕吻了下她雪白的背,將她扳過身來,摟進
懷里。
「呢?」這是怎麼回事?她愛他?沒搞錯吧?
「這兩個月我想了許多。我雖不是十全十美之人,
可你願意再嫁于我?」
「呢?」
他捧起她茫然的小臉,輕笑︰
「翩翩,我能吻你嗎?」
「噸——」還沒「呢」完呢,他便俯下頭,封任了
她的「呢」。
短短兩個月里究競發生了什麼事?誰來告訴她?
而他,竟然自彈自唱,未經她同意就吻了她——他
是不是不要命了?還是太過膽大?
難不成她還在夢里?
她竟然讓這懦弱書生給侵犯了!
天,她是不是錯過不該錯過的事?
誰來好心地告訴她吧!
第八章
一大早,長安城的百姓是個個苦瓜臉。為啥?還不是為了昨兒個傳出消息,說那長安縣的瘟神從瀕死邊緣救了回來——並不是說他們無緣無故就巴不得她死,而是兩個月前明明傳出風聲,說魚家小姐身挨三刀,是再也沒多少日子好活,這可有可靠消息來源的唷。所以有錢的沒錢的多少都下了重注,就盼能一夕致富,反正這魚小姐的瘟神之名不是白得,雖時常助那官府緝盜,可每回總是轟轟烈烈的,不是不小心踢翻人家活命的攤子,便是砸爛人家客棧,總之誰同她有關,是特別的倒楣,瞧,現下就有一例——
如不是那楚大少欲娶這瘟神,又豈會在婚宴上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長安縣的百姓,她還是趁早犧牲自個兒得好。
但如今,除了萬平縣一名姓冷的捕頭因這賭注淨賺數萬兩銀子外,其他百姓是全蝕了本,也難怪抱怨連連
「可惡,這瘟神當真害人不淺,我將納妾的聘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