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麼啦?
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采花雙盜;今兒個悄悄跟莫家千金來此,正想在回路時將這莫愁姑娘擄下,哪知會遇上這丫頭片子——更奇的是,他兄弟倆正是采花盜!舉凡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該下手,帶回去享受享受,怎麼一見到她——
就好像見到什麼……天大的人物似的!讓人忍不住又跪又叩頭的。都是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不同?想那莫家姑娘也是金玉葉之身,也是有與生俱來的嬌貴,但……這之間,似乎是天地之差。莫愁那娘們是普通有錢人家的貴氣,可跟前這娘們像是……對啦!就像是皇帝那小于似的,天生就有皇族該有的氣勢。
這只是個比方而已。他們兄弟倆當然沒見過皇上,只是從沒有人讓他們這般……心慌起來!尤其又是在這佛寺,瞧她一臉光風霽月,坦蕩蕩的,好像只要稍稍一踫,都是褻瀆了她似的。
向來娘們都是任他們兄弟倆享受的,哪里有過個「怕」字——
「媽的!這是什麼心理,又不是撞邪了!」老大喃哺咒罵,朝胞弟使個眼色。
奇怪,怎麼冷汗直流?好像將做的是什麼大錯特錯事似的!
「大哥,這丫頭好,還算有點姿色,待咱們回去享用過後,再賣給八大胡同,定可小嫌一筆。」那小弟冷笑。
冷笑歸冷笑,那冷汗還是直流。是因為在佛寺做壞事的緣故嗎?還是——瞧她一臉怒氣地迫近一步,他們兄弟倆連忙退了兩步,早忘了蜷縮在地上的偷兒。
「你們在胡說些什麼?」阿寶雖是氣憤,可也自認是「好聲好氣」的跟他們說清楚。若是在以往,早沖上前要他們好看了,還會在這里好言好語的勸他們嗎?
「我們——我們在胡說些什麼?」一陣顫抖的訕笑。「妞兒,你還不懂嗎?咱們兄弟是看上你了。若是好好服侍咱們,說不定還會疼惜你一番,要不然可別怪咱們——」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跟本姑娘說這種話!」她怒氣一生,本想沖上前去病毆他們。
哪知,一听見她怒斥們,那兩人竟嚇住,一時腿軟,跪了下來。
包絕的是,那兄弟倆競異口同聲,月兌口道︰「小的不敢!」
兄弟倆彼此互望一眼。他們到底是怎麼啦?瘋了不成?對待娘親都還沒這麼必恭必敬過——
「定是這鬼丫頭施了妖法,不然怎麼咱們老怕她呢?」
「說得是。老子我就不信邪!讓咱們對一個娘們下,豈不是要倒霉三年?」那老大低聲咆哮,忽地朝阿寶撲去!
「老子不好好玩你一下,豈不有負咱們采花雙盜的大名?」撲上前去,才要觸到她的衣袖,阿寶一腳飛過去,正中要害!那身為老大的賊子立即倒地哀嚎不已!只怕,只怕他的命根子不保了!
「原來這丫頭還有兩下子。」
那二撇胡的小賊早躲在一旁,腦筋一轉,便拿出慣用的吹箭,對準阿寶就要吹氣射出;這可是試不爽的,多少冰治玉潔的閨秀就是中了這沾有迷藥的收箭,讓他們兄弟倆給玷污了。
聚起一口氣,用力吐出,那小小迷箭直朝阿寶頸子射去,正想著待會兒要怎麼好好對她下手呢!忽地一個人影閃過,擋在阿寶面前,接住那迷箭,反于一揚.那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到主人身邊,而且還很不幸的就射進他的頸子——「咚」的一聲,那采花小賊便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了。
「他怎麼啦?」還沒開打呢,怎麼就昏倒了?
「他是自食惡果。」救命恩人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像是不屑這等下流行徑。
阿寶是壓根兒不知什麼吹箭迷藥之事,不過眼前這救命思人還真怪呢?頭戴斗笠,以黑紗遮面,是見不得人嗎?
「老二!」那老大一驚,當真是出師不利!來此禮佛的姑娘何止阿寶一人,怎麼偏招惹不該惹的人?
莫非天真要亡他?
「若是束手就擒,尚可饒你一命。」那男子冷道︰
「你——你到底是誰?莫非……你就是那非金不獵的賞金獵人?」冷汗拼了命的流下。任何人都好商量,但若真是「賞金獵人」,只怕采花雙盜從此就在江湖中消失不見。
「不是‘賞金獵人’就不能捉你歸案了嗎?’
那男子生就虎背熊腰,一身的威嚴教人看了就怕;但當他一眼瞥見頭戴斗笠、以白紗罩面的嬌弱人影閃躲在樹後,悄然地從那倒地采花賊旁拾起某個玩意兒,他的唇邊迅速浮起溫柔的笑意。
「是啊!」阿寶不滿地說道︰「若是天下惡人都要楊……都要‘賞金獵人’出面的話,那他豈不累死?」她是為楊明抱不平。
「好!今兒個算我認栽了!要殺要剮任憑你處置。」那老大從靴中抽出一把巴首來,緊握在胸口,待那名男子上前,就一躍而起,往他胸口刺去。
開玩笑!倘若真將他們兄弟倆送交官府,非判斬立決不可,好歹要力拼一下才行。腦中早已盤算好了,以暴對暴,他壓根兒就不是對手,不如來陰的,起其不備,將這名男子刺成重傷,要不把阿寶捉住人質也好。
正盼那名男子再跨前一步,哪知耳邊忽地來一陣咯咯嬌笑聲。這好甜的笑呢!腦中才閃過贊嘆的念頭,暗道不妙,緊隨而來的,是那破空的箭聲——
完了!那不正是老二的迷箭嗎?
這是最後閃過的念頭︰頸脈微微一陣刺痛,整個身子還來不及抗議一下呢,就倒地呼呼大睡起來。
「好玩「好玩!」那樹後的少婦握著吹箭,快步上前輕踢了那老大賊子。一確定他真中了迷箭,雙眸一亮,急將吹箭放進荷囊里。
那意謂著,從今以後這吹箭易主啦!
「汝兒?」
那少婦嬌俏地吐了吐粉舌,道︰「反正他們將來也用不著,不如我替他們收著,說不定還能用在正途上,也算為他們贖點罪嘛!」
贖罪?才怪!分明是打算據為已有!還會不了解她的個嗎?成親五年,大家閨秀的性子沒養成,反而愈來愈無法無天,是太寵她了吧!
那少婦注意力轉移,好奇地瞧著阿寶。
「姑娘,你可沒受到諒嚇吧?」不知怎地,一見她就投緣。
阿寶坦率的搖頭,道︰「這沒什麼好怕的。」
「姑娘好膽量。先前瞧你踹他一腳,可好玩得緊,我是學過一些防身之術,可沒你那腳有力呢!」
阿寶一雙美目打量著她。雖有白紗遮面,可听她語氣親切,似乎有幾分孩子心性,再瞧瞧那名男于,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應該是好人才是,不然也不會好心搭救她。
「其實這倒容易得很。你若想學,可以拿他做試驗。」阿寶瞄瞄那名威嚴的男子。
那名喚作汝兒的少婦掩嘴低笑,瞧見那男子無奈的搖頭,背過身于,似是拿這兩個小女人沒奈何,只怕先前阿寶說的話,全讓他給听見了呢!
「這倒是好主意。姑娘,我是愈瞧你愈投緣,我國名莫汝兒,至于那可以做試驗的他,正是我相公。我叫你一聲妹妹,你說好嗎?lj
「當然好!我朱瑋寶。你可以叫我寶妹妹,不然阿寶也成,大伙兒都是這麼叫的。」敢情是在這里閑話家常起來了?那背過身的男子是面不改色,想是早習慣妻子的作風。
「阿寶?」汝兒眨了眨眼。「你是一個人嗎?怎麼沒瞧見府上的丫頭隨侍在側?」
‘我——本來是有人陪著的,不過現下就算是我走了,他也未必知道呢!」阿寶的的語氣挺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