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啊!」如俠拍拍身邊的位置,沒發覺紫葛難看的臉色,「好像回到小時候遠足的情景呢。」
沛書也坐下,「如果有零嘴就更像了,一起坐吧,紫葛,我們應該是同一陣營的人吧?」
哀悼著床單被「毀」,但能怎麼辦?只好暫時拋掉這想法,就當作沒發生這回事吧!想通了,便一的坐了下來。
「來!慶祝我們——」如俠高舉啤酒。
「慶祝什麼?」沛書傻傻地問。
「慶祝我們愛上龍家人!」
「慶祝我們。」紫葛低語,輕啜一口。
「女人的意志力是很可怕的。」如俠吐吐舌。「也許我們該讓龍家人知道女人的厲害,是不?紫葛姊——」頓了頓,忽地問道︰「紫葛姊,你的對象不是龍奕嗎?」仔細盯著紫葛的瓜子臉,竟逐漸轉紅,忍不住大叫一聲︰「原來你真的對龍奕有意思?」
「多叫人吃驚!」說是這麼說啦,其實沛書早受夠驚嚇了。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更可怕的事能引起她的恐慌了。短短半個月內,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許將來老了能付諸一笑,但現在不可能。她得好好想想辦法教龍瑾笑人才是。
為什麼會愛上他呢?又酷又沒情調,完全和小說里的白馬王子不同。會愛上他這種大男人主義的男人是她的不幸。
能讓她愛上的男人更是不幸吧?
她唯一會做的事就只是寫小說罷了,煮飯燒菜這碼子事就甭提了!不然她干嘛天天吃泡面?
「我要去上家政班。」她嚴正的宣布。
「我要嫁給龍皋!」如俠大聲發誓。
「我要獻身給龍奕!」紫葛跟著大聲叫嚷,有些瘋狂起來,「我要把沒人踫過的身子獻給他——」話還沒說完,便吃吃地笑起來。
參個女人開始引吭高歌。
陳發財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如果再晚點,也許就能見到參個月兌衣舞娘。
然後,他的眼角瞄到扔在一旁的空啤酒罐。
他想,他找到罪魁禍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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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沒有話要說!陳發財?」靠著白牆,如俠撐扶著頭,費力地吐出話來,天!還不是普通的暈呢!
「你——你不該喝酒的。」
「那又不關你的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才沒空听你閑話家常呢。如果沒話要說,我要回去了。」五分鐘前,被陳發財拖到白屋圍牆外頭,說什麼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現在五分鐘過了,還沒听見他嘴里吐出半句屁話!要不是見他跟她是從小到大的玩伴,早就一腳他飛上天!沛書與紫葛還在等她劃拳呢,這小子到底有沒有話要說啊?
「我——」陳發財,不!陳子孝,難得沒抗議她又叫土了他的名字,一張臉繃得死緊。
「這是很重要的事——」還是從阿蕊那兒才打听到如俠住在這里。
「那就快說啊!你煩死人了。」
「如俠,你必須答應我,別讓沈叔請來的保鏢對我爸不利,我才肯說。」
「那你就不要說啦,拜,」她才不管他想說什麼呢。
「沈如俠,這不是玩笑事,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也是很認真的啊!陳發財,我不喜歡談條件,愛說不說隨你。」她頭暈得難受,卻還得在這兒听他說一些有的沒有的。連腳都發軟了!要是能蹲下就好了。但她可不敢隨便蹲下,萬一到時候站不起來怎麼辦?那不是叫她一路爬回白屋去嗎?她可不干!
「跟沈叔作對的是我爸。」沒頭沒尾的,陳子孝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什麼?」她一頭霧水。
「那封威脅信是我爸寫的,你听見了沒?你以為真是食物中毒嗎?那全是我爸搞的鬼。」陳子孝又是羞愧又是憤恨地說出陳得勝的一切企圖。
一直以為人生是單純的,以高中生的年齡來說,應該是啃啃書,偶爾把個馬子,再不然一票死黨出游,就是人生最享受的時光了!但,從那個人出現之後,陳家變了——
用力眨了眨眼,如俠不敢相信他的話。
「你是說,陳伯伯為了一塊土地而想殺我?陳發財,這可不是玩笑唷,你以為很好笑嗎?還是想來誆騙我?我可沒那麼容易受騙,愚人節還沒到,你——」
「你閉嘴!」陳子孝發火了。「愛信不信隨你!版訴你,是因為我不想看見爸誤入歧途!他本來不是這樣的,要不是那個瘋子鼓吹爸,事情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你是認真的?」她大叫。
「我當然是認真的!我不希望因為我父親而讓任何人受到傷害。」陳子孝的臉色發白。「我勸過他,可是他不听。現在我連學校的課也上不下去了。要不是顧慮到殺人會坐牢,我真想把那個瘋子給殺了!」半個月前,他還是那個以課業為天的高中生,現在他倒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如俠同情的踫踫他的手。
「你說的那個瘋子很難纏嗎?也許可以請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來——」
「他說他是我的後代子孫。」
「什麼?」如俠很懷疑的瞄瞄他的身材。「陳發財,你今年才十八吧?早婚的話最多小孩也只有兩歲左右吧?他會說話嗎?喂!懊不是追不到我所以才吹噓自己的能力吧?」
陳子孝脹紅臉。
「你神經!那個瘋子起碼跟我一樣大的年紀,怎麼可能是我兒子!」簡直有理說不清!
如俠恍然大悟,偏著頭——否則難保不吐出來。喝什麼啤酒嘛,應該先掂掂自己的斤兩才是。她發誓以後再也不踫任何酒類了。
「如俠,你的臉色很難看——」
「你不用管拉!我看那個瘋子八成是陳伯伯的私生子。」
「他不是!他跟我們長得一點也不像,如俠,你到底听懂了沒?那個瘋子自稱是幾百年後的人,你相信嗎?二十參世紀!爸竟然听信他的話!我不是在跟你抱怨,如俠,不管怎樣,最近你自己要小心些,等標購案結束後,你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我——我應該代我爸向你道歉的。」
如俠睜著圓眼。「我沒听錯吧?那個瘋子自你從二十參世紀來?」
陳子孝點點頭,不明白如俠的反應怎麼有這麼大的轉變。該不是被嚇著喪失理智了吧?這也難怪,陳沈兩家雖談不上世交,但交情還算不惡,加上年輕一輩自幼青梅竹馬,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陳得勝會以如俠的性命相脅。
他有這種父親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
「他是誰?小東西。」無聲無息的,龍皋出現在鐵門前。
如俠眼一亮,本想跳進他的懷里,不過由于頭暈目眩,能勉強穩住身子就不錯了。要跳的話下回再跳也不遲。
「陳子孝。」他上前介紹自己,伸出手。
龍皋盯著他的臉半晌,微笑。
「如俠的保鏢,龍皋。」他回握。
「我知道。」陳子孝瞄一眼如俠,「我言盡于此。如俠,你要小心,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我可不希望明年到你墳前上香。」話說完,人也走了。
「你烏鴉嘴啦!」她朝著他的背影大叫,然後又是一聲慘叫,「痛死人了?」她扶著頭大叫。
「你喝酒了?小東西。」龍皋蹙起眉,快步跑過去抱住她,免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倒下。一接近,馬上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不知該氣或是該笑。
「龍哥,高峰會議終于談完了?」她仰起臉看他,自然的摟住他的頸子,即使那要費力的墊起腳尖來。「你們決定如何?」
龍皋揚起眉。
「什麼決定?」
「該怎麼解決我們啊?你知道的嘛,是想殺我們滅口還是決定趕走我們?」